第135頁
謝臣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劍宗秘境有一鴻泉,可重塑經(jīng)脈,我明日帶你去。 齊然微微蹙起眉,有些訝異。 他作為天元宗地位尊崇無比的道君,當(dāng)然不可能沒聽說過劍宗的洞天福地,這鴻泉的名字自然也是如雷貫耳。 不過他記得,這處泉水需凝秘境百年精華,才可供一人使用三日,多少劍宗的長老排隊都輪不上,現(xiàn)今就這么對他一個外人開放? 謝臣仿佛看出了他的顧慮,前幾日,我和魔子交過手。 齊然目光一頓,看向他,如何? 謝臣低聲說:若不出'昆吾',平手。 昆吾劍是謝臣的本命劍,一劍若出,無人敢與爭鋒,這代表了他的巔峰戰(zhàn)力,而若是不出昆吾,頂多只有他的一半實力。 齊然抿住唇,他隱約揣摩到了對方的意圖。 果然,下一刻,謝臣銳利的目光緊緊鎖住他。 雖然我之前沒同你交過手,但,他頓了一頓,十分坦然,你并不弱于我。 即便他手中拿捏著幾個宗門小輩,又有幽冥這樣的地利,也不至于傷你至此。 男子本就生得冷峻,輪廓分明的臉背著光,眉眼沉壓下來更顯鋒銳,仿佛下一刻便要降下萬鈞雷霆。 然而齊然一點也不受其影響,只用了意外兩字來打發(fā)他。 謝臣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又道:他曾是你的弟子。 怎么?聽到這樣的話,齊然冷了臉,本就冰冷的眸里覆了一層寒霜,劍君懷疑我? 他扯了扯嘴角,劍君以為,我為了個墮魔的弟子,不僅可以犧牲我宗弟子,連自身修為也甘愿斷送? 謝臣張了張口,想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又不得不承認,這的確也是他的些許疑惑。 他接觸到的齊然不是這樣的人,但他從旁人那里聽到的,卻是兩人撲朔迷離的關(guān)系。 當(dāng)年眾人處置蘇祗之時他在閉關(guān),并不知道事情究竟,但前幾日從掌門處了解到的,卻是兩人之間似乎有旖旎情思,以及齊然當(dāng)年力抗各宗,一意孤行地,要保蘇祗一命。 但這時看著齊然冷然的神色,謝臣還是試著解釋了一句,抱歉,我并非此意,只是 他實在是不善于找理由,半晌才勉強說出一句,若魔子有什么特殊的手段,也可讓我等提前知曉,好防備一二。 齊然沉默片刻,看對方艱難地找借口挽回的樣子不禁覺出幾分好笑,眼里的霜雪漸漸化開。 與他無關(guān),他垂下眼睫,蒼白的臉看起來有些虛弱,只是我生了心魔,境界本就不穩(wěn)。 心魔? 謝臣眼里露出幾分詫異。 他修劍道,主殺伐,素來在心境上無所阻礙,一往無前,沒想到齊然竟會遇到這樣的瓶頸,不過這關(guān)乎到對方修煉的根本,他雖有時過分直,卻也知道這事不便詢問,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如今已然無礙,齊然一筆帶過,近日局勢如何? 他從那日被謝臣尋到不久后便陷入了昏迷,之前又在界石空間內(nèi)療傷數(shù)日,并不知道外界形勢如何。 謝臣想了想,寥寥幾句概括:他暫停了一切針對天元宗的行動,但是魔宮的隊伍還是在不停擴大,有不少小門派被拿下了。 齊然神色淡淡,并不十分意外。 水至清則無魚,歸元大陸雖說是以正統(tǒng)修仙為主,但私底下也有不少邪修,只是他們?nèi)狈δ哿褪最I(lǐng),誰也不敢相信,一直藏匿行蹤,不敢露出首尾。 如今蘇祗橫空出世,以化神境界魔子的身份振臂一呼,投靠的人不會少。 而停止對天元宗的行動 齊然不禁想起系統(tǒng)曾對他說起的原劇情。 按照劇情走向,在'齊然'被他折磨死后,蘇祗仿佛失去了人生意義,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不知今夕何夕,直至許久之后,他才在一個契機下清醒過來,后知后覺地明白有愛才會恨,明白自己放不下那個人,于是一心想要飛升上界找尋復(fù)活'齊然'的方法。 如今,他還活著的消息蘇祗并不知道,應(yīng)該正處于渾噩的階段,自然也沒有心思再去針對天元宗。 齊然想到這里,斂住思緒,往上看,見謝臣也正看著他,漆黑的瞳孔里倒映著他的身影,無端顯出幾分專注,你有什么想法? 齊然的手指輕輕點著瓷瓶,不論蘇祗是怎么回事,既然他按兵不動,那我們就先提升實力。 他似是想到什么,話鋒一轉(zhuǎn),透出幾分徹骨的寒意,劍君可有把握殺他? 謝臣一怔,目光從他指骨分明的手上移開,坦然道:沒有。 他修煉的法門十分怪異,似乎有空間術(shù)法的痕跡,正面對抗我可以重傷他,但如果對方要逃,我攔不住。 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可以直接喚我的名字。 齊然愣了一下,還沒跟上他忽然跳轉(zhuǎn)的話題,便聽謝臣又道:我姓謝,單字一個臣。 齊然遲疑一瞬,還是在對方暗示的目光下交換了名字,齊然,你也可以稱我的道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