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了，其實她是很想來的，這是她的故鄉(xiāng)。”

    衛(wèi)長纓奇道：“你說的是誰？是我們大周人嗎？”

    “是清玉公主?！?/br>
    “啊——”衛(wèi)長纓吃驚。

    “清玉公主是北狄最美的云彩，赤骨的眼里永遠(yuǎn)看不到其他女子。”

    衛(wèi)長纓雙手都撐在下頜，最美的云彩，那清玉公主究竟有多美呢？“阿郎，你這樣盛贊清玉公主，你也很歡喜她么？”

    “北狄人都?xì)g喜清玉公主，清玉公主常穿一襲白衣，在草原上隨風(fēng)起舞，就像一片云彩飄蕩?！?/br>
    “阿郎，被你說得我好想見清玉公主，清玉公主當(dāng)年和親時，我雖年幼，但也聽說過天下文人雅客無不欽慕清玉公主?！?/br>
    衛(wèi)長纓不禁神往，試想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那一襲白衣飛舞該是多驚艷！

    “不及你美?！崩钚腔匦Φ馈?/br>
    衛(wèi)長纓噘起唇，道：“不信，你定是騙我?！?/br>
    “不騙你，清玉公主是一片白云，而你是一片霞光。”

    “油腔滑調(diào)?！毙l(wèi)長纓嗔他。

    兩人在房中嬉笑，屋外傳來一聲輕咳，李星回一怔，低聲道：“是赤骨，我去看看。”

    李星回出來沒看到赤骨，便向后面院落走去，一直到馬廄才看到赤骨。

    這間馬廄挨在伙房的旁邊，拴著十多匹馬，赤骨拿著毛刷使勁地刷著一匹黑馬的鬃毛，水濺得他的褲腳和靴子都濕漉漉的。

    清晨的陽光打磨他粗礪的臉頰，一半金燦燦，一半黝黑。

    “赤骨，你覺得小珠怎樣？”李星回不知怎樣開口，索性問起他對小珠的看法。

    “君侯，我日日都在盼望有一日重歸故土。”赤骨頭也沒抬，他已聽到衛(wèi)長纓和李星回的談話，雖然他沒正面回答，但已經(jīng)表明他對小珠無意。

    李星回點頭，赤骨雖是他的侍從，但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年齡也相差無幾，其實就是朋友的關(guān)系。

    “抱歉，赤骨，你若想回北狄，我不阻止你，你此刻就能走?！?/br>
    赤骨終于放下手中的毛刷，隔著馬凝視李星回的面容，道：“君侯，你沒想過要回北狄嗎？”

    “長纓在這里，我怎么能回北狄？”

    提起衛(wèi)長纓，李星回的眼中不知不覺有了笑意。

    “可以帶夫人一起回北狄?！背喙翘嵝阉?/br>
    李星回輕輕搖頭，道：“北狄太艱苦了，不適合長纓，我只愿她在中原快樂地過日子。”他是舍不得衛(wèi)長纓吃一點苦，北狄半年寒冷，那會使這株嬌貴的名花枯萎。

    “清玉公主在北狄十年了?！背喙敲婵桌湎聛怼?/br>
    “長纓和清玉公主不同，清玉公主是有使命在身，她要維系北狄和大周的和睦，而我不需要長纓承擔(dān)任何事，況且現(xiàn)在我能給予長纓的遠(yuǎn)不及她在尚書府的多。”

    衛(wèi)長纓在尚書府吃穿不愁，可在長安侯府還要cao心用度，李星回已深覺愧對衛(wèi)長纓。

    “王子，你是愛上夫人了嗎？”

    赤骨陡地問道。

    第19章

    李星回笑出聲，赤骨未免是太后知后覺，他回憶起送聘禮的那日，只剩下他與衛(wèi)長纓在正堂里。衛(wèi)長纓把她扮得那樣難看，可也掩飾不住那雙清透的眼睛。

    他第一次親吻了一名女子。

    “當(dāng)長纓要我七日后來娶她時，我就不可抑制地愛上她。赤骨，你知我降臣的身份被人忌憚懷疑，無人肯與我結(jié)交，就疑我日后會背叛大周，引來滅門之禍。長纓愿意嫁我，那她是拋棄了性命，而我又如何負(fù)她呢？”

    李星回動情地說著，眼中亮晶晶，衛(wèi)長纓應(yīng)諾嫁他時，那是將她的性命也一起交付給了他。

    “王子，你別忘了，在北狄也有個女人愿意為你拋去性命?！背喙堑穆曇舾洌踔吝€有些憤怒從聲音中溢出來。

    頓時李星回身體一顫，他回過神，許久道：“赤骨，我愿意為清玉公主付出生命，但長纓于我如生命?！?/br>
    赤骨嘿嘿冷笑，道：“不知清玉公主聽到你這話該有多寒心，天無極王子，你別忘了我們是怎樣逃出北狄的？是清玉公主用她的命威脅大單于，如果沒有清玉公主舍身相救，王子，你根本就不能活著來大周?！?/br>
    “我沒忘，全記在心里。”

    “王子，如果你沒忘，就等待時機(jī)回北狄，我們殺了大單于，那你就是北狄的大單于，清玉公主便能嫁給你?！背喙俏站o拳頭。

    李星回神色陡變，面有慍怒，道：“赤骨，我已經(jīng)有長纓，如何能再娶他人為妻？”

    “清玉公主不是他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她難道不比夫人重要嗎？”

    “這怎么能相比？我對清玉公主只有敬重，待她如親姊，這種感情和對長纓是不同的，我答應(yīng)過長纓，一生一世只能有她一個妻子?！?/br>
    “王子，你是忘恩負(fù)義?！背喙窃秸f聲音越大，也越氣憤。

    當(dāng)日他們被大單于的兵馬圍困，是清玉公主得到消息趕來相救，她將刀擱在自己的脖頸上，那細(xì)嫩的肌膚被刀刃劃出了血，淌在北狄的雪地上。

    清玉公主對李星回的情意，是任何當(dāng)時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的。

    雖然清玉公主年齡比李星回大七歲，但北狄有繼婚制，新任大單于是可以娶上任大單于的妻妾。只要李星回成為大單于，娶了清玉公主，北狄和大周依然可以保持世代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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