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長綾不滿意了，王瑯琊還沒采花送過她。“王瑯琊，你看大姊夫采花送給大阿姊，你也要采花送給我，不然我就不理你。”

    “采采采。”王瑯琊生性豁達，他哪里和女人爭這些，趕緊采花。

    朱律也極聰明，知道姊妹間肯定要比著，不待衛(wèi)長綃說，便主動去采花。

    “大姊夫，你們北狄的男子如何向女子表達愛意？”衛(wèi)長綾對北狄的風俗很感興趣。

    李星回一笑，道：“在北狄，如果有哪個男子看中一個女子，會在夜里把一整張羊皮放到她的穹廬前，當她看到一整張羊皮，就知有男子愛慕她?！?/br>
    “有趣。那女子又如何向男子表達愛意呢？”衛(wèi)長綾問上勁。

    幾名女子都大感興趣，中原人傳情也頂多就是鴻雁傳書，因為不是每個男人都會剝羊皮，也不是家家戶戶都有羊，在門前放羊皮是行不通的。

    李星回見衛(wèi)長纓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自己，笑道：“北狄有很多節(jié)日，在節(jié)日上，女子會將美麗的花朵編成一長串花環(huán)，如果她中意哪名男子，就會將花環(huán)戴在他的脖頸上?！?/br>
    “好有趣?！毙l(wèi)長綾眼中放出光，她拉著衛(wèi)長綃，道：“二阿姊，我們?nèi)ゾ幓ōh(huán)。”說著，她倆就徜徉進無邊無際的花海里。

    李星回和衛(wèi)長纓在草地坐下來，他順勢摟住衛(wèi)長纓的腰肢。

    奇怪得緊，他只要擁住她，那強壯的身軀就會軟下來，說話，或者不說話，那都行，在他的心里會升起一種濃烈的安定感。

    李星回抬起頭，滿天的星辰耀眼。

    其實，他并沒遠離北狄，此時此刻，他與北狄人仰望的是同一片星空。

    這片星空也在他的親人的墳墓上。

    衛(wèi)長纓出神地瞧他，他在看星空，她在看他眼中的星空，同樣光彩燦爛。

    忽然李星回一低頭，兩人目光相觸，不覺臉頰都發(fā)起熱。

    衛(wèi)長纓趕緊撇頭，但李星回卻飛快地捧住她的臉，道：“不用害羞，看著我?！?/br>
    “嗯?！?/br>
    “長纓，在中原，女子如何向心愛的男子表達愛意？”同樣，李星回也對中原的求愛風俗好奇。

    “這個，你在北狄的師父們沒告訴你嗎？”衛(wèi)長纓捂嘴笑。

    “沒有告訴，我要是知道就不會問你了?！崩钚腔匾荒樸?/br>
    “其實也很簡單，就是送樣小東西，比如香囊、絹巾、頭發(fā)、耳環(huán)，都是貼身之物。”

    “那男人呢？”

    “寫詩嘛！等回去了，你準備寫詩給我?！?/br>
    “不寫詩行不行？我在你的門前放羊皮?！?/br>
    振到三更天時，眾人再次起程，走了約摸兩刻鐘便看到矗立在草地上的白色圓形帳篷，一叢叢的，一蓬蓬的，好像是巨大的蘑菇生長在草地上。

    “王子來了?！?/br>
    “王子來了?！?/br>
    瞬時李星回的族人都從穹廬里出來，拿出煮好的羊rou和馬奶酒招待。

    只是夜已深，眾人都是長途跋涉，頗為疲累，李星回只令族人們收拾出三座穹廬，便讓他們各自去歇息。

    衛(wèi)長纓第一次住穹廬，這種比帳篷寬大結(jié)實，當中有柱子支撐，沿著柱子立骨架，再用羊皮和牛皮將骨架圍起，外間用繩索扎緊，既能防風又能防雨。

    里面地方也挺大，地面鋪有五顏六色的氈毯，氈毯上放著幾床干凈的褥子，旁邊有低矮的椅凳。

    “中原天氣熱，不然在穹廬里還有火爐取暖?！?/br>
    李星回倒了一碗馬奶酒遞給衛(wèi)長纓，衛(wèi)長纓只飲了一口，雖飲過多次，她還是飲不慣這種帶有膻味的酒?！伴L纓，你先歇息，我去河邊取水煮茶?！?/br>
    “不用了，我不渴，這么晚你別去?！毙l(wèi)長纓拉住他。

    “一會我就回了?！?/br>
    李星回擔心她夜里渴，仍是去河邊提水，煮了一壺水端進來。

    此時四更已至，再不睡天就亮了，兩人趕緊安歇。

    剛躺下穹廬外就傳來王瑯琊叫李星回的聲音，李星回只得披衣起身出來。

    外面不只有王瑯琊，還有朱律，兩人的眼睛都在夜色中發(fā)光，一臉的笑容。

    李星回被他們搞糊涂了。

    “你們怎么出來了？她們都歇了？”

    “就是她們歇了，我倆才出來找你?！敝炻勺龀鲂÷暤氖謩?。

    “大姊夫，你還真的睡??？趁著天沒亮，趕緊殺三頭羊，剝了羊皮，咱們一人一只羊皮放到她們?nèi)齻€的穹廬前?！蓖醅樼饓旱吐曇?。

    兩個妹夫都還記得這事，虧他居然忘記了。

    當下李星回帶他倆去殺羊，因族人都以羊rou牛rou為食，這次移居丹丘山下，李星回便又購買了一百多頭公羊，兩百多頭母羊。

    朱律和王瑯琊都不會殺羊，忙得李星回團團轉(zhuǎn)，等三只羊皮剝下來后，天色已亮。

    眾人各拿起一只羊皮，便往自己住的穹廬跑。

    李星回累得大汗淋漓，但內(nèi)心十分高興，能用北狄的風俗向衛(wèi)長纓表達愛意，就好像他在北狄一樣。

    他輕輕將羊皮卷好，放在穹廬前，然后就躲在一側(cè)觀看。

    良久穹廬里有了動靜，李星回隱隱聽到衛(wèi)長纓在叫他的名字，但他裝作沒聽到。

    過了一會，穹廬的簾子被挑起，衛(wèi)長纓走出來，她一眼看到地面上的羊皮。

    “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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