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br>
    “如果?！闭言垲D了一會，道：“衛(wèi)長纓，如果讓你放棄這個繡坊，你愿意嗎？”

    衛(wèi)長纓吃驚不已，竟然沒想到昭元帝會說出這種要求，但是昭元帝是用何種理由說出這種話呢。

    “陛下，你想說什么？”

    衛(wèi)長纓只能猜測是昭元帝話中有話。

    “衛(wèi)長纓，你很聰明，朕有些話想與你單獨說，這里人多耳雜，陪朕去城外?！?/br>
    “行，我和小珠說一下。”

    衛(wèi)長纓進去找到小珠，叮囑她看鋪子，自己便與昭元帝坐到馬車里。

    檀沖坐在外面趕車。

    馬車跑得很慢，半個多時辰才出城，然后在一處偏僻的地方停下來。

    昭元帝審視衛(wèi)長纓的神色，她臉上并無畏懼之色，神態(tài)平靜。

    “衛(wèi)長纓，坐馬車是不是比騎馬要慢很多?！?/br>
    “這是自然，馬負有累贅自然慢。”衛(wèi)長纓不明白昭元帝的意思，昭元帝句句都有玄機。

    “如果把累贅扔掉，你認為可以嗎？”

    衛(wèi)長纓決定開門山見，不再和昭元帝打啞謎，道：“陛下，妾不敢揣測你的意圖，請陛下直說?！?/br>
    昭元帝一笑，撩起馬車的簾子，窗外檀沖站在離馬車五丈外。

    天空里，一行大雁整齊地劃過。

    “雁往南飛，雄鷹也該往北飛了。衛(wèi)長纓，你說是不是？”

    衛(wèi)長纓眼睛瞪住，半晌道：“陛下，你是讓阿郎離開大周嗎？阿郎對大周忠心耿耿，絕無背叛之意。”她只當昭元帝懷疑李星回對大周的忠心，所以才故意來試探自己。

    “哈哈……”昭元帝大笑，他笑著搖頭，放下簾子。“衛(wèi)長纓，你想多了，請你出來不是懷疑李星回有背叛朕大周的可能。”

    “那是為什么？”

    “朕的意圖只是希望你勸李星回回北狄?！?/br>
    衛(wèi)長纓又瞪大眼睛。

    “今日朝后朕勸過李星回回北狄，但他拒絕了，他向朕表示要留在大周終老?！?/br>
    “陛下，妾不明白你為何要讓阿郎回北狄?！?/br>
    “為了大周?！闭言壅f得很快，但字字清晰。

    衛(wèi)長纓咬了咬嘴唇，道：“陛下還是擔心阿郎會背叛大周，所以要預先將他趕出大周?！?/br>
    “哈哈。衛(wèi)長纓，在你心中，朕是如此懼怕李星回背叛大周嗎？朕知有你，李星回對大周一絲一毫的異心都不敢起。朕叫他往東，他不敢往西?！?/br>
    “既然陛下并不懼阿郎會背叛大周，那何須要讓他回到北狄？”

    “為了邊疆穩(wěn)定，住在邊界的老百姓能安居樂業(yè)?！?/br>
    昭元帝說話字字震地，衛(wèi)長纓每聽一個字，臉上便多一分不可思議，她無法將李星回回北狄與昭元帝所說的話聯(lián)系在一起。

    “十年前，清玉去北狄和親，朕便制定了邊疆□□之策。北狄人勇猛善戰(zhàn)，彪悍野蠻，又有良駒，與大周苦戰(zhàn)四五十年，大周不但軍民死傷無數(shù)，還勞民傷財，邊疆老百姓也深受流離之苦?！?/br>
    衛(wèi)長纓靜靜地傾聽，這時昭元帝的氣息有些重，他在吐胸口久藏的心事。

    “朕與清玉商議，待她去北狄后，便在北狄尋求合適的人選，教他中原文化，學習中原禮儀，使所有大周人都善待他，令他感受到中原人的恩情，從而親近大周?！?/br>
    “那這個人選是阿郎？”

    衛(wèi)長纓這才頓悟，李星回明明是北狄人，卻懂得中原禮儀，還熟知中原文化和武學。

    “是，清玉尋找的人選就是李星回，他是北狄金帳王的長子，將來是要繼承金帳王的王位。如果李星回真如朕預料的那般，清玉就會助他登上北狄大單于之位。從此，北狄就有一位親近大周的大單于，邊疆的老百姓也就不會再受戰(zhàn)爭之苦?！?/br>
    “可，陛下，那你覺得阿郎是你所預料的那般嗎？”

    昭元帝吐出一口長氣，道：“衛(wèi)長纓，李星回是不是朕預料的那般，你應該比朕更清楚。”

    是的，昭元帝的預想沒有錯，李星回確實親近中原人，他對中原有好感。

    衛(wèi)長纓不得不佩服昭元帝的深謀遠慮，在十年前就做下如此的布局。

    “陛下，如果清玉公主在北狄生下一兒半女，讓她的孩子繼承大單于之位，不是比阿郎更合適的人選嗎？”

    “沒有這個可能，清玉嫁給烏桓十年從未受孕，即使她生下孩子，烏桓和北狄各部落的首領(lǐng)都不會允許這個孩子成為大單于。”

    衛(wèi)長纓沉默了，半晌道：“陛下，你沒想過攻打北狄嗎？”

    “哈哈。朕承認歡喜土地，但太多的土地是守不住的。北狄遼闊，又在苦寒之地，即使朕攻下北狄，可大周的軍民卻無法適應當?shù)氐臍夂詈惋嬍常潜钡胰诉t早會奪回去。因此，邊彊只要□□便可。”

    衛(wèi)長纓抿唇，昭元帝遠比自己設(shè)想周到，自己想到的他都先想到了。

    怪不得昭元帝對李星回恩寵有加，原來就是讓李星回對他感恩戴德。

    “烏桓大單于剛死，北狄處于四分五裂的狀態(tài)，這個時候正適合李星回回去，清玉會助他登上大單于之位。如果李星回執(zhí)意留在中原，那其他部落首領(lǐng)就會爭奪大單于之位，他們之中任何人當上大單于，都有可能再次對大周發(fā)動戰(zhàn)爭，那邊彊老百姓又受戰(zhàn)爭流離苦?！?/br>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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