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稚頷首，“我明白?！?/br>
    “姥姥現(xiàn)在狀況好了些嗎？”

    “一直在icu觀察。”

    “劉稚?！泵橡B(yǎng)握緊了劉稚的手指，“不要焦躁，先靜心?！?/br>
    “好?！眲⒅蓱?yīng)道，“先靜心。”

    ……

    上次她們一塊吃餛飩還是劉稚剛搬來那會兒。

    時間隔得并不久，但她們的心境已經(jīng)變化了很多

    熱湯下肚，孟養(yǎng)總算暖和了一點兒，劉稚沒什么胃口，一碗餛飩沒動幾口。

    “訂酒店了嗎？”劉稚問。

    ”來的太匆忙，忘記了?！泵橡B(yǎng)說。

    姥姥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不需要劉稚陪護。

    劉稚在醫(yī)院周邊訂了賓館，一次沒去過。她干脆把鑰匙轉(zhuǎn)交給了孟養(yǎng)。

    “周一的機票買了嗎？”劉稚說，“你還要上班?！?/br>
    “買好了，不用擔(dān)心。”

    孟養(yǎng)說話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劉稚聽了鼻尖發(fā)酸。

    “我在這邊訂了房間。”劉稚說，“在對過那個賓館。”

    劉稚這兩天處于一種迷茫的狀態(tài)，明知自己在浪費時間，卻又無能為力。

    劉稚將房卡放到孟養(yǎng)手上，“你先過去休息。”

    孟養(yǎng)就這這個動作握住她的指尖。

    “我陪著你?！?/br>
    孟養(yǎng)重新變身小暖爐，劉稚緊縮的心臟被她熨燙地平整。

    她的到來讓劉稚充滿了力量。劉稚覺得自己又可以面對這一切了。

    她們一起等到石主任出手術(shù)室。

    石主任見到她們倆一愣。

    “造影已經(jīng)找到具體出血部位了。”石主任分析病患時會重復(fù)一遍病人的情況驚醒自己，“靜脈出血，非腦血管瘤破裂?！?/br>
    “觀察了快一天。”石主任道，“老太太情況還算穩(wěn)定?！?/br>
    “目前最主要的是顱壓問題?！眲⒅甚局肌?/br>
    “按照方案，血已經(jīng)排了?！笔魅握f，“我進手術(shù)室前看了，顱壓降下來了?！?/br>
    “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沒有問題，性命是保住了?！?/br>
    “辛苦您了?！眲⒅傻?。

    “主要是同行能理解我們，也給了我們不少建議。”石主任笑了，“放寬心，放寬心，沒事了?！?/br>
    劉稚心安了些。

    “謝謝您?！?/br>
    “我下班了。”

    石主任朝劉稚擺擺手，離開了。

    將近十一點，醫(yī)院的燈光也暗了不少。

    劉稚立在廊道盡頭，給家人打電話，聲音低淺。

    “姥姥平安，目前沒有大風(fēng)險。”

    劉母心里懸著的石頭終于落下了。

    “小稚，姥姥轉(zhuǎn)進普通病房mama來照……”

    “太晚了。”劉稚垂首，“明天再商量吧?！?/br>
    回首，孟養(yǎng)正拎著包站在不遠處。

    第48章 意愿

    劉稚在奔跑。

    救護車鳴著笛跟在她身后,行駛在岔道眾多且崎嶇不平的碎石路上。

    她的鞋子跑掉了，腳板踩在碎石上留下深淺不一的血跡。

    “姥姥……”

    劉稚的眼睛被眼淚迷住了，她感受不到腳板皮rou綻開的疼痛，腦海里只剩這兩個字。

    平日里幾分鐘就能走完的小路變得無比漫長,漫長到她好像根本不能跑到盡頭。

    小小的宅院離她越來越遠,遠到只剩一個渺小的黑點。

    ……

    又是這個夢。

    這回姥姥就站在門口的槐樹下,微笑著看著劉稚。

    劉稚似乎永遠都靠近不了她。

    這個夢很痛苦。

    劉稚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額角的發(fā)被冷汗濡濕。

    “劉稚？”

    “劉稚!”

    孟養(yǎng)輕拍她的臉頰。

    “夢魘了嗎？”孟養(yǎng)有些焦急，“醒醒!”

    片刻后,劉稚睜開眼睛。

    “做噩夢了嗎？”

    孟養(yǎng)撐著手臂，看著劉稚,她的發(fā)落在劉稚耳畔。

    劉稚平復(fù)了下心情,冷靜下來才答話。

    “相同的夢?！眲⒅烧f，“夢到過很多次?！?/br>
    孟養(yǎng)揉著她的發(fā),“不過一個噩夢,不要太上心?！?/br>
    劉稚偏首，對上孟養(yǎng)的眼睛。

    “關(guān)于姥姥的?！?/br>
    “我給我爸打過電話了，ct什么都發(fā)過去了。我爸的朋友說基本平安?！泵橡B(yǎng)撫著她的臉頰，“沒事的，放寬心?！?/br>
    孟養(yǎng)給父親那邊打了電話，孟父咨詢過了這方面的專家。專家給出的答案和石主任是差不多的。

    “不是這個?！眲⒅烧f,“這是我的一段回憶。”

    劉稚望著孟養(yǎng)，眸色濕潤，似含淚光。

    “能和我講講嗎？”孟養(yǎng)說。

    “其實我最理想的工作不是醫(yī)生。”劉稚說,“我剛開始想當(dāng)警察。”

    “我好像能猜到了?！泵橡B(yǎng)別過劉稚臉頰的發(fā)，“因為姥姥嗎？”

    劉稚嗯了聲。

    “我高二那年姥姥腦溢血?！眲⒅身隽讼氯?那段不美好的時光又在腦海里翻覆了。

    提起高二，孟養(yǎng)的記憶也被勾起來了。

    “那段時間，你性格轉(zhuǎn)變特別大?！泵橡B(yǎng)說，“我有時候都懷疑，你還是不是劉稚了?！?/br>
    孟養(yǎng)剛認(rèn)識劉稚時，她還沒有現(xiàn)在那么悶，偶爾也會開開玩笑，周末也會和她一塊出去瞎轉(zhuǎn)悠。

    劉稚真正開始轉(zhuǎn)性，大概就是在高二剛開學(xué)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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