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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沾染 第76節(jié)

    明霜坐在床邊,還抽了抽鼻子,她裝哭實在過于敬業(yè),本來只是想嚇唬嚇唬他,沒想到真的給自己擠下了幾滴鱷魚的眼淚,她皮膚嬌嫩,眼下鼻尖都是紅的,江槐沉默著給她擦眼淚。

    明霜又覺得丟臉,把他的手甩開,認為自己得給他一點顏色瞧瞧,她轉過去背對著江槐,感覺到他的氣息覆蓋了過來,從背后摟住她,把她輕輕擁往自己懷里,明霜就是不回頭,感覺少年溫柔纏綿的輕吻落在頭頂。

    江槐沒再要離開,終于還是再度為她妥協(xié)。

    “你不是最規(guī)矩的嗎?怎么又不怕我壞你名聲了?”明霜嗓音還有些沙啞,貓兒眼里含著淚,仰臉看向他。

    他說,“不怕。”

    “也不規(guī)矩。”他說,來吻她的脖頸,唇薄而柔軟,深深印下。

    江槐已經徹徹底底為她改變。

    第二天早上,明霜鬧起床氣,把被子蒙在自己腦袋上就是不起來,還埋怨江槐說她睡不好都怪昨天他不愿意陪她睡。

    不過等車一到,她就又裝回了那個活潑可愛,平易近人的漂亮乖甜少女。

    明霜最惡劣的一面永遠只留給江槐。

    司機是個黑黑的姑娘,看著像是藏族人,明霜問她是不是。姑娘回答,“我是漢族人,大學畢業(yè)后嫁到了這邊?!?/br>
    明霜和她聊,姑娘是北方人,明霜很喜歡和種類爽利人聊天,她說,“你們年齡還不大吧?”

    明霜很會收拾自己,“為什么?”

    “看著細皮嫩rou,你男人看著斯斯文文的?!崩畲婺f。

    明霜哈哈大笑,“我和他姐弟戀。”

    “不像?!崩畲婺沉艘谎垡恢卑察o的江槐。

    明霜來勁了,“為什么?”

    李存默只說,“感覺?!?/br>
    明霜是個好奇心特別旺盛的人,見什么都新鮮,“你這種是怎么看的?。磕銜忝??”

    “我們村有能算命的,很準?!崩畲婺f,“你想去算可以去算?!?/br>
    明霜一拉江槐,“江槐,去不去?”

    江槐不信這些,而且按他的安排,他們應該在今天下午兩點抵達景區(qū),不過看著明霜揚起臉,眼睛亮亮看著他,他的話說出口便變成了好。

    李存默領著他們進了村子,出乎意料的是,這邊似乎也是個景點,明霜左看右看,把算命的事情丟在了腦后,去買各種紀念品,江槐看著她,唇微微一勾,想著倒是也沒白來。

    等明霜四處玩了一圈后,終于想起了算命的事情。

    “來,先給他算算?!泵魉е保阉耙焕?。小小的帳篷里,少年氣質清冷如雪,修長地立在那里,似乎把那一寸都映明了不少。

    老婆婆看了眼江槐,問了一個問題,是土語,李存默翻譯了一句,“問出生年月?!?/br>
    不等江槐開口,明霜已經替江槐把他身份證號都報完了,婆婆看著江槐,嘴里喃喃,說了很長一大串話,李存默一直在一旁聽著,臉色變換。

    “她說的什么呀?”明霜很好奇很興奮,“他的命怎么樣?好不好?’”

    李存默顯然遲疑了半晌,對江槐說,“她說你年少早慧,未來貴不可言,前途不可限量?!?/br>
    明霜,“哦?!?/br>
    她就知道,這些算命的,都只會撿著好的說。

    “那到我了?!逼牌派斐鲆恢皇?,捏了捏她的腕骨,江槐黑眸一直看著她們,直到她松了手,明霜坐回原處。

    “小姑娘是個天生富貴命?!崩畲婺g,“一輩子順順利利,無波無瀾,得償所愿?!?/br>
    明霜嘟囔了聲,“都說得這么好?!?/br>
    眼下,算完后,她對算命一下失去了興趣,在村子里玩了這么一下午,外頭天色又黑了,隔壁燃起了火把,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香濃的rou香和歌聲。

    “來了個旅游團?!崩畲婺f,“今晚應該比較熱鬧了。”

    明霜喜歡熱鬧,立馬就要拋下江槐鉆過去看,少年原本打算隨著她一起過去。

    “你等一下?!崩畲婺q豫了半晌,還是叫住了江槐。

    “婆婆算命,一般都會說完,有的不太好聽的?!崩畲婺f,“就不會說給家眷聽。”她特意挑了明霜不在的時候,和江槐說。

    江槐一點不意外,神情如水,半點波瀾都無,淡淡說,“我從不信這些?!?/br>
    “剛極易折,慧極必傷?!崩畲婺f,“很多事情,勉強不來就算了,不然會折損壽數(shù)?!?/br>
    這少年氣質太清太薄,漂亮清秀得過于剔透,在相學命理上,這種相并不好,聰慧深情但不長久,婆婆說看八字是個短壽之相,從天上來,很快會回到天上去。

    反而明霜,嬌艷璀璨如烈火,是很少見的富貴命格,一輩子都無憂無慮,有人寵著護著,在閨閣時是父親的掌上明珠,以后結婚了,也會有非常愛她寵她的丈夫。

    江槐掀開帳篷簾子走出。

    眼前忽然揮過一只纖秀的小手,明霜換了一身藏裙,朝著他眨了眨眼,“那個jiejie借給我的,”

    “好看嗎?”她在他面前轉了一圈,給他看她的裙擺和細細的腰。

    他眸子凝著她,“好看?!?/br>
    “反正你只會說這兩個字?!泵魉缌藗€鬼臉,繼續(xù)扎進人堆里玩去了,明霜很會交際,長得又美麗,那個旅游團里正在烤雞的小伙子也就二十歲,被她幾句話迷得七葷八素,眼睛都挪不開。

    她手腕驟然被江槐握住,少年黑眸很深,靜靜看著那個男生。

    “你男朋友?”劉陶有些訕訕,臉上熱意也褪去了。

    明霜說,“哈,哈。”

    剛才看到這個大哥在烤rou,烤全雞香噴噴的,明霜上去忽悠了幾句,沒想到他會分她一個大雞腿哎!雖然明霜有錢,什么都不缺,但是免費的就是好吃。

    她舔了下唇,第一次有些心虛,想把自己剛才的作案痕跡掩蓋掉。

    江槐抽了紙,給她擦去唇邊油漬,問那個男生,“多少錢,付給你?!?/br>
    ……

    “江槐,你是不是又生氣了?”明霜搖著他手臂。

    他淡淡說,“沒有?!?/br>
    江槐到底生沒生氣也是個迷,他情緒太寡淡內斂,不過明霜并不怕他,也完全不用琢磨他的心情。

    “也是,你一輩子不可能對我生氣?!泵魉f,“雖然你脾氣差,但是我管你管得很好,對我脾氣就不差了?!?/br>
    她歪著腦袋,靠在江槐懷里,江槐給她裹緊了毯子,明霜喜歡胡說八道,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也開始很喜歡聽她這么說話,江槐的世界寂靜了太久,她闖了進來,聲色犬馬,聲勢浩大,從此之后,他的世界里全是她的身影。

    “你手這么冷,身上怎么這么熱?”明霜問,她一個勁往江槐懷里鉆。

    外面的經幡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她靠著江槐,聞著他身上的香,很快就入睡了。

    少年把她抱起,放在了睡袋里。

    他長久地看著她的睡顏,嫣紅飽滿的唇,白皙的臉頰,那雙眼,睜開勾著他時,顯得很嬌很壞。他俯身,在她唇上重重一吻,眸底深黑,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的睡顏。

    她很壞,可是他依舊喜歡到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們去高原的計劃延遲了一天,還是完美達成了。

    明霜突發(fā)奇想,說住帳篷很好玩,所以到最后,他們去景區(qū)玩的計劃變?yōu)榱嗽谌锥嗟母咴稜I。

    明霜開始有些習慣了,似乎她說什么,江槐都會縱容,然后替她辦好。

    這天晚上,天朗氣清,或許是因為白天下過雨,夜空格外深湛,明霜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遠處星空,眼皮忍不住打架。

    江槐就在她身邊,她靠在他肩上,困得迷迷糊糊,陡然看到天上似乎有星雨墜下,英仙座流星雨終于來了,明霜困意全無,一瞬不瞬地看著。

    據說流星雨到了可以祈愿,但是她仔細一想,似乎都沒有任何愿望。

    最后一顆星星消失后,她轉臉,問江槐,似乎還有些沒有在夢里醒來,“江槐,你什么時候會走?”

    “我不會走?!彼f。

    明霜輕聲說,“但是我會走?!?/br>
    他不語,垂著眼,握著她的手力氣變大了些。

    明霜想走,他也不會放手。

    明霜手凍得有些叫僵了,江槐一直給她暖著,她瞇著眼,空著的左手在衣兜里一掏,忽然掏出了個什么,“江槐?”

    他看向她,明霜說,“張嘴?!?/br>
    少年垂著濃長的睫,在這星空之下,一張白皙秀麗的美人顏找不出任何瑕疵,他對她的話語一切照辦,予求予給。

    她把一顆什么塞進了他的唇中,順便占他的便宜,手指摸了摸他那雙薄紅柔軟的唇。

    是一塊看似普普通通的薄荷糖,很硬,在舌尖上卻忽然化開一股奇異的味道,明霜見他秀麗的眉輕動了動,忍不住笑,“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誰叫你這樣,讓你張嘴就張嘴?!爆F(xiàn)在上當了吧。

    她站了起來,勾住他的脖頸,一低頭。

    女孩的氣息排山倒海般侵襲而來, “記住我的味道了嗎?江槐。”

    這輩子,不讓會讓他忘記,她給予他的感覺。

    那是一顆芥末味的糖,又苦又疼,唇齒間滿溢這樣的味道。

    作者有話說:

    第五十九章

    這一場漫長的旅行終于結束了。

    明霜回到了家里, 只覺得還有些意猶未盡,去之前明大小姐還屈尊去親自查了一下,說去高原旅游可能會有的危險, 不過這一趟旅行下來, 這些似乎都沒發(fā)生,她玩得很舒暢開心。

    明霜到家, 洗了個澡,和江槐發(fā)了條短信, 便聽得李燕敲門, 說是先生回來了,有事找她。

    明立誠把她叫到書房。

    “陸措和我打電話了,說是你和一個男生關系很親密?!泵髁⒄\皺眉, “出去旅游晚上住一起了?你說是和陸措徐天柏他們出去玩, 后半程其實都是和這個男生一起?”

    明立誠雖然對明霜管的不嚴, 但是到底也還是個當女孩父親的人, 自己十八歲女兒和異性出去旅游獨處住一間房, 怎么也還是得管管。

    明霜吃軟不吃硬, “一起了又怎么樣?”

    “鬧得陸家都知道了。”明立誠說, “不是不讓你談,你不要太得寸進尺。”

    明立誠想著現(xiàn)在十八歲談戀愛,不就是牽個手,親一親,鬧得都住到一個房間到底還是有些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