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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將軍府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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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陳映雪趕緊將人攔住,她拽了拽女兒狠狠瞪了一眼她,“這么點小事哪里用得著請崇兒,他忙著呢,最近為了你的事忙得都不著家了?!?/br>
    “姨母此話何意?將軍忙與不忙與我又有何干?您可不要什么帽子都往我身上扣,污言穢語我受得,將軍眼睛可不揉沙子?!?/br>
    “……”陳映雪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連雙之前唯唯諾諾,無論她和瑤兒怎么冷嘲熱諷都渾不在意,像聾了一般,今日怎么這般伶牙俐齒,得理不饒人?

    第18章 上門

    對于連雙的頂撞陳氏十分詫異,她心里想連雙樣貌是裝的,難道性子也是裝的?那這個女人心思可太深了。隱忍多日,如今仗著救了陸崇的恩情便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其實陳映雪真的是想多了,連雙純屬是心里憋著氣,因為她不知道陸崇何時拿她開刀,索性就不在委曲自己,反正這三人對她也沒什么好心。

    自以為了解真相的陳映雪氣得不輕,她壓著火氣好聲好氣道:“瞧我沒把話說明白,將軍為了抓傷你的刺客一直在外頭忙著,咱們就不要事事勞煩他了。”

    “不請將軍也可以,姨母說說表妹打壞了御賜茶盞該怎么辦?這套茶盞本是四個一套,少說也得四百兩,如今碎了一個,另外三個便沒價值了,所以姨母打算陪多少銀子?”

    “什么?四百兩?”趙琪瑤炸了,“你怎么不去搶?這破茶杯要四百兩?”

    連雙心想我就是在搶,你還得給,今日就讓他們把之前吞了她的月錢全都吐出來。

    陳映雪終于忍不下去了,她冷聲道:“不要以為你救了我外甥便可以為所欲為,我若將此事告訴我jiejie,你討不到好處,說不定還得把你趕出去,馬上要到年節(jié)了,你也不想流浪街頭吧。”

    “夫人說的是。”連雙點頭,陳映雪剛松一口氣便聽她又道:“那便將母親請過來吧,讓她看看姨母是如何在我房里作威作福?!?/br>
    怎么油鹽不進呢,她那個jiejie萬事不管,最聽兒子的話,而陸崇本就對他們不冷不熱,只要忍到陸崇離開,陳凝雪便任她拿捏,所以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讓陸崇知道他們與連雙產(chǎn)生嫌隙。

    陳映雪又將話軟下來:“你母親忙著伺候佛祖哪有空管這些瑣事,再說了咱們都是一家人,何必為了點銀子鬧不不愉快呢。”

    笑瞇瞇道:“那就看在大家親戚一場的份上,給表妹算個親情價二百兩,姨母,您看我多么有誠意,您若在推脫可就沒把我當親戚了。”

    “你……”饒是陳映雪脾氣再好,此時也惱了,“連雙,我勸你見好就收,別得寸進尺。我好歹是陸崇的姨母,你算什么東西,真要鬧起來,你以為你能討什么好處?!?/br>
    “我沒想過從姨母這討好處,只是拿回我應(yīng)得的罷了。”連雙眼睛直直地盯著陳映雪,“既然姨母認為是我的不對,那就請大哥和母親來吧。”

    趙家母子三人在將軍府的事,連雙早就聽連個丫鬟說了。她就不信陳映雪敢讓陸崇知道他們來梧桐院鬧。

    “二表嫂消消氣。”見談不攏,趙文成出來圓場,“是我meimei莽撞了,你說的對,都是一家人何必斤斤計較,不就是兩百兩嘛,我替瑤兒給了?!彼麖男淇诶锬贸鲆粡堛y票,剛好兩百兩。

    這可是剛剛從母親那要來的,還沒捂熱乎呢就要送出去,不過想到將來自己能得到的更多,趙文成立刻就不心疼了。

    連雙示意靈冬接過銀票,“姨母無事便請回吧,我累了,要休息。”

    趙琪瑤與陳氏兩人狠狠瞪了連雙一眼轉(zhuǎn)身就走,趙文成還想往床邊湊,被靈雨張開雙臂攔住,“表少爺請回吧,我們少夫人要休息了?!?/br>
    趙文成只好隔著靈雨對床上的連雙道:“二表嫂好好休息,改日再來看你?!比缓笠徊饺仡^地走出房間。

    走出梧桐院,趙琪瑤氣憤道:“早知道就不來了,還白白搭進去二百兩銀子,哥你為什么要給他啊,那明明就是普通茶盞,只要把茶杯拿到大表哥和姨母面前,看她還有什么話說?!?/br>
    “表哥對我們頗有不滿,連雙又是為了救他受傷,若是這個時候得罪連雙,不管誰的錯都是我們的不對。”趙文成安慰趙琪瑤,“meimei放心,今后她的東西都是咱們的,今日給出去的日后讓她加倍還回來?!?/br>
    “哥,你什么意思?”趙琪瑤不解,“她的東西怎么會是我們的?”

    趙文成嘴角啃著笑并未作答,一個沒有倚仗的寡婦只要他稍微用些手段人就是他的囊中物。

    想到此,趙文成便是一陣激動,若是得了這個人,那她的東西不就都是自己的了嗎?陛下賞賜的物件都是無價之寶啊。

    送走了三個討厭的人,靈雨崇拜地看著連雙,“少夫人你可真厲害?!?/br>
    旁人不知靈雨最清楚,那套茶盞是她打掃庫房時從角落里翻出來的,而且碎了三個,就剩下這么一個完好的沒舍得扔就拿屋里用了,頂多值幾兩銀子。

    “是他們自己心虛。”一個杯子訛了兩百兩,值了,連雙將銀票放到枕下,她打了個哈氣往下挪身子,整個人縮進被窩里。

    這次受傷著實傷了元氣,久坐一會兒便覺得身體疲乏,連雙打算睡一會兒。就聽去送客的靈冬小跑著回來,“少夫人!你爹來了!”

    連雙愣了一下,然后忽地做起身,由于動作太大,扯到了傷口,疼的她眼淚都掉下來了。

    忍著疼,連雙艱難地開口:“你說誰?我爹?你沒聽錯?”

    “沒錯,他說他叫連成仁,是二少夫人您的親爹,聽說您受傷了特意來看您,現(xiàn)在人就在外面等著呢?!膘`冬以為連雙是激動的,扶著她重新坐好,便給她解釋。

    聽到連成仁的名字,連雙心下了然。當初她和元寶兩人扮作父女,元寶的化名便是連成仁。

    “少夫人,老人家還在屋外等著,快叫他進來吧,外面挺冷的,別把老人家凍著了。”靈冬善解人意道。

    “將軍可有在府上?”連雙突然問。

    靈冬覺得莫名其妙,父親就在門外,她不關(guān)心,為何要問將軍?但她還是老實回道:“早上奴婢看見將軍出門了,這會兒應(yīng)該還沒回來。”

    沒回來就好,連雙不怕別的,就怕元寶撞見陸崇,“讓我…‘爹’進來吧?!?/br>
    沒一會兒,一個佝僂的身影拄著拐杖慢悠悠走進房間,這人穿的棉衣上打著幾個補丁,頭上戴著破舊的狗皮帽,寬大的帽沿擋住了半邊臉,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花白的胡子上沾滿了水汽,再加上滿臉的褶子,沒人懷疑這位垂暮老者是十幾歲的少年裝扮。

    見到連雙完好地躺在床上,元寶激動的忘了環(huán)境,他快步走到床邊,就要跪下,連雙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他手臂喊道:“爹!”

    這一聲讓元寶醒過神來,他偷偷看了看身后的兩個丫頭,抬起胳膊用袖子抹眼睛,“怎么會受傷?將軍府怎么也不安全啊,早知如此還不如跟爹一起過苦日子呢,討飯也比丟了性命強?!?/br>
    連雙歉意地對靈冬靈雨笑笑,“我爹是心疼我,你們可千萬不要讓將軍知道啊?!?/br>
    “二少夫人放心,我們都懂?!膘`雨搖頭,人家爹把人賣進來不就是求女兒有一條活路嘛,如今差點丟了性命,難道還不讓親爹抱怨幾句了?

    “少夫人,你們聊,我們出去做事了?!膘`冬兩人退出房間。

    聽到關(guān)門聲,確定屋里沒人后,連雙急切地問:“不是不讓你出來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問還好,這一問元寶忍不住嗚嗚哭起來,“我聽說您受傷了,不放心,就想過來看看?!?/br>
    鎮(zhèn)北將軍府守寡的弟妹救了陸崇一事在京城官員家中已經(jīng)傳遍了,可傳言畢竟是傳言,總有些夸大在里面,伯陽侯府的下人說連雙快不行了,昏迷不醒沒幾天好活了,還有人說連雙已經(jīng)死了,鎮(zhèn)北將軍府秘而不宣就是不想在過年的時候辦喪事。

    聽到這些元寶哪里還坐得住,他本來想問問呂千霜,可他在伯陽侯府就是普通的小廝,根本沒機會見到呂千霜,他不放心公主,這才冒險來將軍府一看究竟。

    “公主,您傷得重不重?要不要緊???”元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臉上的褶子都快被淚水泡掉了。

    見他這么擔(dān)心自己,連雙責(zé)怪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她安慰元寶:“我沒事,養(yǎng)一段日子就好了,倒是你不應(yīng)該出伯陽侯府,更不該冒險來將軍府?!?/br>
    “我知道危險?!痹獙毘橐?,“可是我擔(dān)心您,若是您有事,我還活著干什么。”

    “別說傻話,我們兩個都要好好活下去,別哭了,胡子都要掉了,等會出去從我‘爹’變成我‘弟’,可別把我的幾個丫鬟嚇著?!?/br>
    元寶終于止住了哭泣,他對著鏡子重新調(diào)整了一下臉上的偽裝,確定沒有破綻之后才放心?!敖酉聛碓撛趺崔k?那些人發(fā)現(xiàn)了您,將軍府也不安全?!?/br>
    連雙何嘗不知道將軍府不安全,不但要防著外面的刺客,還要防著陸崇。可目前除了將軍府,又有哪里能讓她容身呢?

    “將軍府不能久待,但還能庇佑我一段日子,你盡快回伯陽侯府,下次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能隨便出府?!?/br>
    元寶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后他不滿道:“陸崇也太沒用了,在他眼跟前都能受傷,還鎮(zhèn)北大將軍呢,我看徒有其名?!?/br>
    門外的陸崇:“……”

    第19章 擔(dān)憂

    陸崇剛回府就聽說連雙的父親上門來了,他十分好奇這個女人的爹是什么樣子?于是就端了桌上的桂花糕來到梧桐院。

    剛到門口便聽見里面有人說他很沒用,雖然隔著一道門,但陸崇耳力驚人,他聽得很清楚,這個聲音聽上去有些稚嫩。

    房間內(nèi)除了連雙便是她的父親,這稚嫩的男聲就只能是她“爹”,陸崇皺皺眉,心中的好奇更甚,他抬手敲敲門。

    “進來!”連雙以為是丫鬟送茶水,便沒多想叫人進來。然后見是陸崇走進來,驚得她差點叫出來。好在她這幾日都被嚇習(xí)慣了,很快就鎮(zhèn)靜下來。

    連雙輕輕扯了一下元寶,面上笑著對陸崇道:“將軍,您怎么來了?”

    一聽是陸崇,元寶頭皮一緊,連忙起身站在一旁,低著頭兩手緊張地揪著衣擺。

    陸崇眼角瞥見他雙手黑漆漆,像是故意弄的,即便如此也能看出那雙手并不蒼老。他不動聲色地將盤子放到桌山,“聽說老伯來府上,我便過來看看?!?/br>
    看見桂花糕,連雙嘴角抽了抽,這分明是呂千霜送給陸崇的,連盤子都沒換又給她送過來了。陸將軍也太會借花獻佛了,就是不知呂千霜知道后是該哭還是該怨。

    陸崇坐到桌旁,看著元寶,“老伯您坐,不必見外,陸某剛從宮里回來,招待不周還請見諒?!?/br>
    他口中的“老伯”佝僂著身子對陸崇施了一禮,“見、見過將軍?!闭f完顫顫巍巍地背對著他坐下。

    陸崇身上有上位者的氣勢,往那隨意一坐便像一尊能鎮(zhèn)鬼的佛,元寶本就心虛,所以見到他比見了貓的耗子好不到哪兒去。

    元寶用嘴型問主子:“怎么辦?”

    “豈敢勞煩將軍?!边B雙心里也急,可又不得不與陸崇虛與委蛇,“我爹聽說我受傷才不管不顧地來看我,并非有意壞府上的規(guī)矩,他這就走?!?/br>
    “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标懗缫皇謸芘诌叺牟璞w“叮咚”一下翻了個個,連雙和元寶的心也跟著上下顛了一顛。

    元寶脊背挺直,連雙兩眼盯著陸崇。

    靜默了片刻,陸崇又道:“既是弟妹的父親,便是府上的貴客,把這里當做自家便是,弟妹身子不適,我便陪老伯小酌幾杯……”

    “不用?!?/br>
    “不了。”

    元寶和連雙同時出聲,話出口元寶覺得自己冒失了,便又垂下腦袋不坑聲。

    “將軍不用費心,您貴為將軍,我父親哪里敢與您同桌用膳,這不合規(guī)矩?!边B雙急得腦門汗都出來了,只想快點打發(fā)走陸崇。

    “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弟妹因我而受傷,陪陪老伯是應(yīng)當?shù)??!标懗缫环闯B(tài),似乎真把連雙的父親當親戚了,可他越是這樣連雙就越害怕。

    “不敢勞煩將軍。”元寶低著頭。

    陸崇幽幽道:“老伯似乎很怕我?”

    連雙打圓場,“將軍氣勢威嚴,我父親膽小怕生,他可實在不敢與您同桌,還請將軍見諒?!彼┯驳哪樕嫌矓D出一絲笑,“而且我爹并不喜歡喝酒,將軍您去忙吧,別耽擱了正事?!?/br>
    “不忙?!标懗缒樕蠋е鴾\淺的笑,若是仔細看,卻發(fā)現(xiàn)他的笑不達眼底,“該忙的都忙完了,如今差的就是傷你的刺客……”他頓了一下,“算了,今日不說這些,弟妹為我受傷,崇心中有愧?!?/br>
    連雙心中腹誹,信你個鬼,要把她送進地牢嘗百種酷刑的人是誰?。楷F(xiàn)在一口一個弟妹的叫著,不知道的以為陸崇是有多善良呢。

    總覺得今日陸崇很難纏,難道他發(fā)現(xiàn)了“爹”的不對勁兒?

    見主子著急,元寶躬身對陸崇行禮,他壓低了嗓音,“多謝將軍好意,我身份低微不敢與將軍同席,就是與您說上幾句話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知該如何是好。”

    元寶低著頭,盡量不與陸崇對視,也不讓他看見自己眼中的驚慌,“按理說我不該再來將軍府,可聽說雙兒出事不看一眼我這個做父親的放心不下,現(xiàn)在見她平安無事,將軍府待她極好,我便放心了,老朽就不打擾了,這就告辭!”

    “這就要走了嗎?老伯下榻何處?不如在將軍府住下也好多陪陪女兒。”陸似笑非笑的樣子。

    把眼前的“父女”倆看得脊背發(fā)涼,連雙忙道:“不了,馬上要過年了,我爹還有事要辦,不能在這里多耽擱?!闭f罷連雙轉(zhuǎn)頭:“‘爹’您快些回去吧,莫要再耽擱了,我這里一切都好,今后不用再來看我?!?/br>
    “好,好?!痹獙毭Σ坏鼗貞?yīng),他對陸崇又施一禮,“將軍,我把女兒托付給您了,請將軍替我護著她?!痹獙殤峙玛懗?,可他仍是說了這樣幾句話。

    陸崇看他一眼,淡淡道:“老伯放心,連雙是我將軍府的人,只要有我陸崇在,沒人能傷她?!?/br>
    “這我便放心了,將軍您說出的話我信,我替雙兒謝謝將軍?!痹獙氁灰镜降捉o陸崇行了個大禮。他轉(zhuǎn)過身哭喪著臉對連雙道:“莫要牽掛我,倒是你千萬不要再受傷了,否則我、爹怎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