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棲月回到桌邊，林蘭影已經(jīng)在喝第五杯酒了。

    她把杯子推過來，說：“嘗嘗?！?/br>
    裴棲月低頭喝了一口，白桃口味的，“不錯。”抬頭的時候碰到林蘭影的視線，她直直看著她，一雙眸子即使喝了酒也還是清亮。

    裴棲月下意識問：“怎么了？”

    林蘭影看到那邊座位上，秦澤剛回來，卻跟那幾個女生劃清界限，坐到了另一邊。

    他左右手都是男生，點(diǎn)了一根煙就回頭往這邊看，但裴棲月在喝酒，他什么都沒看到，只跟林蘭影對上了視線。

    林蘭影表情不變，只眉毛挑了一下，同時端起杯子，沖他比了比。

    秦澤微微點(diǎn)頭，臉上也揚(yáng)了笑意。

    喝到快十二點(diǎn)，林蘭影突然接了個電話。

    “啊，不是，我現(xiàn)在在外面?！?/br>
    頓了一會兒，她又說：“行吧，我回去看看。”

    裴棲月問她：“怎么了？”

    林蘭影一邊揉著眉心一邊說：“有個案子出了點(diǎn)兒問題，我得回去檢查檢查?！?/br>
    “我陪你回去。”裴棲月拿包。

    林蘭影卻按住了她，踩著高跟鞋走到那邊跟秦澤說話。

    裴棲月有些懵，一直到林蘭影回來，對她說：“我叫了車先回，秦澤一會兒送你回去?！?/br>
    說完，她俯下身子，說：“注意安全?！?/br>
    注意安全？

    裴棲月仔細(xì)品味這句話。

    是叫她回家注意安全呢？還是和秦澤在一塊兒需要注意安全。

    但她還沒來得及問，林蘭影就拿著東西轉(zhuǎn)身走了。

    她面前還放著兩叁杯酒，其中有一杯喝了一半，她拿起來晃了一下，里面的冰塊撞到杯壁發(fā)出叮當(dāng)?shù)拇囗憽?/br>
    再一會兒，秦澤走了過來，就坐在對面的位置上。

    裴棲月沒抬眼，說：“我喝不完了，你把它們喝了吧?！?/br>
    秦澤應(yīng)道：“好?！?/br>
    兩杯酒下肚，他一點(diǎn)變化都沒有，反倒是裴棲月拿著那半杯酒，一會兒抿一小口，很明顯喝不下去了。

    秦澤伸手拿過酒杯，也不管這杯酒之前裴棲月喝過。他仰頭，一口就把酒喝光，裴棲月看著，卻只注意到他利落的下頜線和上下滾動的喉結(jié)。

    突然，很想畫畫。

    腦海里也有了一些畫面。

    緊接著，秦澤站起來，拿起裴棲月放在一邊的包，說：“走吧?！?/br>
    裴棲月在起身時趔趄了一下，秦澤伸出手，扶住她。

    觸碰到衣服布料和皮膚時，秦澤想到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思及此，他低下頭在裴棲月耳邊輕輕說：“怎么，這一次也用這一招？”一邊說一邊握住裴棲月胳膊上的rou，輕輕捏了一下。

    裴棲月偏過頭去，將手抽回來：“什么這一招？”

    秦澤輕輕一笑，沒再說什么。

    裴棲月也在這時候想起來了，卻不好說自己不是故意，同時又覺得，秦澤根本不管她是不是故意，就提個話茬，故意堵一堵她。

    下樓叫了的，回去的一路上兩人也沒怎么說話，只是眼睛掃過后視鏡時，裴棲月撞見了秦澤正在看她。

    他是從容不迫的，被裴棲月發(fā)現(xiàn)也半點(diǎn)不覺得不好意思，而是笑了笑，轉(zhuǎn)過頭說：“感覺你今天晚上酒量比那天好了一些?！?/br>
    裴棲月想了想，說：“好像是。”

    雖然還是會走路不穩(wěn)，但至少沒那么暈了，也能正常思考。

    到順安里樓下，裴棲月在秦澤的攙扶下下了車。

    她耳邊戴了耳墜，耳線很長，幾乎垂到鎖骨，末端垂著一顆圓潤的珍珠，隨著她的動作搖搖晃晃。

    秦澤跟著下車，眼睛在上面盯了半晌，到底還是沒忍住，抬起手。

    但這個小心思卻被裴棲月發(fā)現(xiàn)了，她往前走了一步，正好避過秦澤的觸碰，同時說：“我先上去了。”

    “好?！?/br>
    秦澤看著她進(jìn)了樓，樓梯間的感應(yīng)燈亮起又滅掉。他在樓下待了一會兒，嘗試著去看樓上有哪盞燈亮起，但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到。

    他放棄了，轉(zhuǎn)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掏出一根煙點(diǎn)上。

    今晚沒風(fēng)，車外溫度高得嚇人，他就在一旁的花壇上坐下，看著煙慢慢飄起來，成一條直線。

    手機(jī)突然響了幾下，他打開，是周航發(fā)來的消息。

    【進(jìn)展怎么樣了？】

    秦澤將煙叼進(jìn)嘴里，慢吞吞打字。

    【一般】

    他忽然又想起來什么，繼續(xù)說：【感覺她和別人不一樣】

    過了兩叁秒，周航發(fā)過來一個思考的表情，說：【怎么不一樣】

    【說不好】

    發(fā)完這句他沒再看手機(jī)，視線落到不遠(yuǎn)處，他忽然想起她的樣子，面團(tuán)一樣的皮膚，看著就很好欺負(f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