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明明對任務(wù)已經(jīng)很了解了，但是還是會在一些小細(xì)節(jié)上糾纏?！碧K格蘭說完，側(cè)目看著旁邊的摯友捏著下巴一副進(jìn)入推理狀態(tài)的樣子，笑著提醒?！翱赡芫拖袷悄悴聹y的那樣，是來自于‘惡魔的瘋?cè)粓鲈嚐捯舱f不定？”

    “那可要打起精神來啊，跟這種野性難馴的家伙搏斗，光保持理智是不行的。”

    二人一邊說笑著，一邊往黃昏的盡頭走去。

    天邊的云層沁上了一層濃霧，看起來似乎傍晚會迎來一場極重的暴雨，路邊的行人們都在急匆匆地往家里跑。

    二人駐足在路邊。

    波本伸出手。

    接住了一滴自天際另一側(cè)降落的冰涼雨露。

    要下雨了。

    蘇格蘭伸手抓住身后的帽檐，蓋在了自己的頭上，將旁邊人的聲音稍稍遮住。

    “不過，蘇格蘭……你一直都沒有告訴我，當(dāng)初為什么會選擇來到這里。”波本雙手抄兜，看著眼前高聳而立的居民樓里，一扇扇亮起的窗輯。

    那些明燈在波本的瞳孔里，閃爍著不屬于間諜的特殊溫馨感。

    他是為了能夠守住這些亮著的燈。

    所以才支身一個人進(jìn)入黑暗。

    那么。

    蘇格蘭呢？

    他當(dāng)初不是進(jìn)入了警視廳嗎？

    明明結(jié)業(yè)的時候說過，他很想成為和自己哥哥一樣的刑警來著，怎么也跟自己一樣變成間諜了？

    蘇格蘭的面容上掛著從容不迫的笑容，指尖伸出來的時候，被一滴自天而降的雨滴沁濕。

    可能雨水也只被他細(xì)膩的肌膚感染，流淌出一絲痕跡滾落。

    他的指尖指著遠(yuǎn)處路標(biāo)上的一只黑色鳥類木牌，聲音平緩而又堅(jiān)定。

    “因?yàn)闉貘f?！?/br>
    十五年前。

    就是烏鴉把那個孩子帶走的。

    “啊。”波本思索起來，印象當(dāng)中記得十五年前就是自己跟蘇格蘭剛認(rèn)識的時候。

    那年的蘇格蘭經(jīng)歷了很多事。

    親眼目睹了父母的死亡后的三年里患上失語癥，被東京的親戚帶過來和那個時候還叫降谷零的波本認(rèn)識。

    直到后來，蘇格蘭的失語癥緩解重新開口說話，也沒有跟波本講過那個時候的事情。

    Zero也一直等著他主動開口，不想太多干涉。

    “是一個孩子，一個躺在雨夜里傷痕累累的孩子?！碧K格蘭雙手做了一個捧起的動作，描繪著那個孩子的體型?！八庾R昏沉的時候，抓著我的手哀求我，讓我不要把她送回家說自己會被殺掉。醫(yī)生說，她的身上到處都是陳舊性的傷口……”

    波本面色微泠：“陳舊性的傷口……虐·待孩童？”

    他熱愛的國家怎么可以發(fā)生這種事！

    如果是真的，那么那個孩子的處境……

    蘇格蘭側(cè)首，沒有任何笑容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yán)峻。

    一個五歲的孩子。

    能做什么事，會讓人想要?dú)⒌裟兀?/br>
    “我本來想請檢察官的東京親戚幫忙調(diào)查那個孩子，但是親戚說，她的父母在她跑出來的當(dāng)天死亡。那個孩子原本是要送去你當(dāng)時所在的那家孤兒院，中途被鳥取縣的一個富人家收養(yǎng)。”

    “鳥取縣……”波本念著這個區(qū)域的名稱。

    自從來到組織里之后。

    這個區(qū)域就高頻率出現(xiàn)在波本的耳邊。

    難道蘇格蘭是覺得，十五年前的那個孩子是被組織收養(yǎng)了嗎？

    雨滴越來越大。

    蘇格蘭身上那件皮質(zhì)的連帽衫開始逐漸積水，順著他的帽檐流淌而下，貓兒眼在雨幕中開始變深。

    “波本，那個孩子的父母就是被人殺害的?！?/br>
    “……”波本。

    *

    該死的。

    又要下雨了。

    川合里野坐在黝黑色的區(qū)域里，她的家完全不能稱之為家。

    因?yàn)橹挥幸粋€簡單的床板，上面鋪著一條黑色的被褥，枕頭下面壓著一把水果刀。

    枕著水果刀睡。

    這是她養(yǎng)了十五年的習(xí)慣。

    躺在枕頭上面沒有那種硬物感，會讓她非常沒有安全感而難以入睡。

    窗簾拉上。

    房間角落里有一個藍(lán)牙音箱，她連接上自己的手機(jī)把音樂放到最大。

    吵鬧的重金屬音樂蓋住了滿世界的雨聲，也讓附近的居民們嚴(yán)重不滿。

    邦邦邦的敲門聲讓川合里野心煩。

    她坐在床上，雙腿疊起聽著門外傳來的罵罵咧咧，渾然不顧的想。

    又該搬地方住了。

    貝爾摩德對川合里野不穩(wěn)定的居住環(huán)境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每次一下雨在第二天就會來找貝爾摩德，讓貝爾摩德再找個地方給自己住。

    這是瘋?cè)送耆巩愋越佑|的另一個怪癖。

    “我實(shí)在找不到地方給你住了，這些年全東京能住人的地方我都給你找了一遍，你現(xiàn)在如果再想換地方的話，橋洞好像就很適合你。”貝爾摩德的聲音在電話那邊尤為無奈。

    川合里野又開始展開自己的無理取鬧模式：“我不管，你不給我找地方住的話，我不保證不會做什么添亂的事情。倒時候你會更麻煩哦！”

    “你有毛病吧……”貝爾摩德罵了一句，又緩過神來地譏諷道?！皩α?，你就是有毛病，瘋病?！?/br>
    “就這樣，今天晚上給我找好，我要住過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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