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捱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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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給你一個久久地望著孤月的人的悲哀——博爾赫斯] 他這么一對比, 程爾也聽出了差別。 之前周寄叫賀讓驍哥,她叫周寄哥,怎么不能她叫賀讓驍哥吧? 怎么想都覺著怪異。 兩人沉默不語。 林澈忽然從背后蹦出來, 把兩人嚇一跳, “你倆在說什么?” 程爾搖頭。 謝天謝地,林澈幫了大忙。 林澈丟了瓶水給賀讓驍,轉(zhuǎn)頭問程爾,“新同學(xué), 你是怎么跟周老板認(rèn)識的?。俊?/br> 賀讓驍?shù)沉殖骸?/br> 將他搭在肩頭的手推開。 他回復(fù)周寄消息,[借過:恭喜你年紀(jì)輕輕喜當(dāng)?shù)?。] 周寄丟回一個字:[滾,以后少坑我] 林澈沒眼力見, 又問:“你們關(guān)系很好嘛, 我看到他生日邀請你了?!?/br> 程爾心說,她剛想糊弄賀讓驍。 林澈你能不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程爾話題一轉(zhuǎn),“你怎么也認(rèn)識周老板?” 林澈笑了下,“跟著驍哥玩認(rèn)識的, 他那兒紋得紋身超級酷,可惜他不做學(xué)生的生意?!?/br> 祁妙接話,“還好意思說, 之前他跑去周寄那兒, 想要周寄給他腳踝紋個紋身,還被周老板拿著掃帚打出來了。” 提起那件事情,林澈又羞又臊,還有些rou疼, 畢竟掃帚搭在腚上是真疼。 “哪有這種做生意的, 送上門的客人不要?!绷殖和虏? “他不給學(xué)生做生意, 但他總是拉著驍哥上網(wǎng)。他不知道性質(zhì)其實(shí)是一樣的嗎?” 安靜半晌的賀讓驍忽然開口,“你考15,我考150,四舍五入也不可能一樣?!?/br> “……” 接下里的日子飛速往前,程爾在即將期末開始前也沒想好要替賀讓驍實(shí)現(xiàn)什么愿望。 賀讓驍嘴上不著調(diào),但對程爾想要成為第一名這件事情還還挺上心。 他分析過程爾的成績,均衡幾乎沒有短板。 要說這些均衡中,也就是語文稍微比沒那么亮眼。 但得知賀讓驍要給程爾補(bǔ)習(xí)語文時,林澈嘴角都抽抽了,“程爾同學(xué)腦子沒被門夾嗎?” 賀讓驍抄起書打林澈,“你瞧不起誰?!?/br> 讓賀讓驍補(bǔ)習(xí)語文,林澈掐人中說:“一個敢教,一個敢聽。” 這天程爾做完賀讓驍給基礎(chǔ)題,她壓低了聲音問賀讓驍:“暑假你什么安排?” 賀讓驍莫名看她:“補(bǔ)課?!?/br> “……” 她當(dāng)然知道暑假要補(bǔ)課。 補(bǔ)課結(jié)束還有十幾天假期啊。 總不能天天都在網(wǎng)吧過吧。 賀讓驍稍微一思索,“上網(wǎng)。” “你有沒有想去玩的或者什么特殊的安排?不是上網(wǎng)補(bǔ)課這種?!背虪柲笾P追問。 賀讓驍一下反應(yīng)過來,懶洋洋支在課桌看她,“你是想打聽我想做什么,然后濫竽充數(shù)完成愿望?” 被看穿了,程爾有些不好意思。 “當(dāng)然不是。” 賀讓驍抬了抬眉骨,語氣懶散,“不是要幫我實(shí)現(xiàn)愿望,那是想約我啊?” 尾音被笑吞掉,意外蠱人。 程爾被他盯得臉頰發(fā)燙,說不出話。 她拽著試卷,往旁邊挪了點(diǎn),“你當(dāng)我沒問?!?/br> 后半節(jié)課賀讓驍很安靜,他一直在寫程爾出的競賽題。 薄削修長的手指握著筆,弓著骨節(jié)線條分明。下午他打球,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綠色籃球服,繃直的手臂青筋明顯。 雖然累的滿頭大汗,程爾卻覺著他沒有難聞的味道,熱汗順著脖頸往下淌,少年初成散發(fā)的荷爾蒙氣息蠱惑人。 賀讓驍做完習(xí)題丟給程爾,自顧自打開游戲,收割完作物,又點(diǎn)開一部老電影。 “《殺手》好像下個月重映,你要不要去看?” 賀讓驍頓了下,眼睛慢條斯理移向她,“你要請我看電影?。俊?/br> 程爾膽怯怕泄露少女心事,搖搖頭,“你要是想看,我可以給你買票?!?/br> 賀讓驍唇淡淡勾了下,半晌,不咸不淡說:“你糊弄我?” “我沒有?!?/br> “那你請我看電影,你不去,讓我一個人?” “我沒說請你看電影?!?/br> 賀讓驍呵了一聲,“說出你的真心話了吧,你只是想完成任務(wù)。” 程爾被他的話術(shù)繞住了。 她緊緊地攥著筆,不知道怎么解釋,急得手心冒汗。 程爾還沒批完習(xí)題,賀讓驍收起手機(jī),抱著書和本子離開階梯教室。 程爾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沮喪地低下頭。 程爾回教室時,賀讓驍早不在座位上,程爾為方才猝不及防的爭吵沮喪,題目也寫不進(jìn)去。 她很想問問賀讓驍是不是真的生氣了,但她不敢。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xué),程爾塞好書包,拎著就往外跑。 剛到學(xué)校門口,就被叫住。 汪姨從榕樹下走出來,她手里拎著一個保溫桶,像是等了很久的樣子。 程爾朝她跑過去,“汪姨,你怎么來了。” 汪姨笑著打量程爾,看著看著眼睛里淚花滾動,嗓音哽咽,“瘦了。” 程爾拉住她手搖頭:“沒有,還和以前一樣。” 汪姨摸摸她下巴,“都尖了?!?/br> 程爾不想汪姨傷心,安慰她:“他們說這樣漂亮。” “胡說,你這就是瘦得脫相了?!?/br> 程爾和汪姨來到校門口的冰室,汪姨將保溫桶打開,“我燉了你最喜歡的蓮藕排骨,趁熱喝?!?/br> 馥郁的香味彌漫,程爾被勾著有點(diǎn)餓了,她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辜負(fù)汪姨的心意,喝了大半桶排骨湯。 汪姨欣慰地看著她,跟她商量,“等你高三了,別在學(xué)校吃,去我家或者我給你送?!?/br> 程爾張嘴推辭被汪姨嚴(yán)厲的眼神堵回去,汪姨說:“高三非常時期,營養(yǎng)必須跟上。” 兩人許久沒見,續(xù)了會兒舊兩人才離開,汪姨執(zhí)意將程爾送到春蔭街才離開。喝了湯心情好了不少,回到春蔭街心情又沉下來,她要怎么哄賀讓驍。 公主脾氣真的善變。 程爾拎著保溫桶往家走,夜晚的春蔭街沉睡,一切都靜悄悄,當(dāng)然一切不和諧的聲音也無處遁形。 “賀讓驍,老子給你說了多少遍!狗屁比賽老子不管!老子不會送你讀書!” 一道男人的爆呵驚醒了聲控?zé)簟?/br> 程爾站在樓下,忽然頓住,心臟遭了迎頭重?fù)?,雙腳比灌了鉛還沉。 “你次次考得好有屁用?能給老子買酒還是什么?” “女表子生的野種就算讀書也是野種!” 程爾看著樓上聲控?zé)裘髅鳒鐪?,臉上難過極了。 男人咆哮:“滾!滾出去!” 緊接著傳來一道很重的摔門聲,程爾睫毛顫了顫,但腳步聲在樓梯間回蕩,程爾快速閃到暗處靠墻躲起來。 賀讓驍從樓道里一躍而出,他穿著沖鋒衣,沒有拉拉鏈,兩片布料松垮地敞著,手指勾著書包掛在肩膀。 他從光亮走進(jìn)黑暗,五官神情全都隱匿在黑暗中,程爾只覺著他的骨架高大,融進(jìn)夜色的落寞寂寥,仿佛壓彎了少年的肩。 書包丟在腳邊,他后背直直靠在墻上,從口袋里摸出窸窣聲。 借著微弱的光,程爾看著他剝了一顆糖,含在嘴里,他低下頭,扣著拉鏈往上拉,沖鋒衣將少年的身軀完全包裹。 像一道屏障,只要穿上沖鋒衣,釋放冷意,他變成鋼筋水泥,百毒不侵。 賀讓驍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 但他聽見賀建明一口一句表子野種,他用鋼筋水泥鑄造的城堡還是被轟得面目全非,廢墟之上一片黑。 “咔嚓——”咬碎了糖果,舌尖嘗到一點(diǎn)甜味。 不可否認(rèn),這是他人生中為數(shù)不多的糖。 他低迷地垂著頭,少年的背弓著,周遭氣壓很低。過了會兒,他從衣服里拿出手機(jī)點(diǎn)開。 屏幕的白光照亮他滿是痛苦的臉,賀讓驍在屏幕上按了按,好多消息他一條都不想回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