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捱 第106節(jié)
她在他旁邊蹲下,望著地面出神,隔了會兒又聽他問:“夏池也跟你聯(lián)系過么?” 程爾沒敢說她聯(lián)系過,“你們怎么了?” 周寄有些煩躁,“算了,沒什么,我們分手了。” “為什么???是因為這件事情嗎?” 她覺著周寄說出來可能會好過點。 周寄想了半晌,想得眼睛都紅了,低頭苦笑,“不是,不合適吧?!?/br> 他聲音很低,“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程爾心里突然被觸動,輕聲問他:“不是一路人就不能走一起嗎?” 周寄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問,看了她一眼,自己也不確定。 “大概很難吧。” 夜晚,巢一如既往熱鬧。 門口聚集著來來往往的人。 賀讓驍還在之前那個位置,滿滿的電腦界面都是泡芙的東西。 他很疲倦,眼底的紅血絲很重,屏幕的光照亮他的臉,精神有點不大,陷在沙發(fā)里,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 總像是忙不完。 程爾心疼地抱他,他撫摸著她的后背,嗓音有些倦,“沒事,快解決了?!?/br> 程爾想得卻是,周寄和泡芙綁定得緊密,就算泡芙度過這一關(guān),那下一關(guān)呢。 誰知道以后會面對什么。 “賀讓驍,還有三個月就能離開這兒了?!?/br> 程爾悄悄將十萬塊那張卡放進他口袋。 他摸摸她頭,“考完我先帶你出去玩,想去哪里?” 去哪里啊,她只想在有賀讓驍?shù)牡胤?,思緒游離了會兒,搭在腰上的手用力捏,她渾身都燥熱了起來。 她抱住他,不管周圍是不是有人看見,重重親上他。 他碰到她眼角一片濕潤,松開她,“不舒服?” 她搖頭,又埋進他懷里,用別人聽不見的聲音告白,“讓讓,我好喜歡你啊?!?/br> 兩人在沙發(fā)里抱了會兒,他的呼吸有點重,程爾羞澀地埋在他胸口,湊到他耳邊說了句什么。 賀讓驍頓了幾秒鐘,將她拉開,克制地摸了摸她的臉,說送她回家。 程爾回家后主動找程淮山聊了很久。 程淮山帶給她一個重要信息,“賀讓驍那件事情壓根就是他叔叔cao作的,只要他一句話,很快擺平?!?/br> 程爾愕然,同時又感到了惡心。 他們怎么會逼他到如此地步啊。 真的一點不心疼嗎? “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死結(jié)?!?/br> 程淮山鋪墊了那么多,最后只為了拋出一個更誘人的條件。 “——只要你聽話,周寄那筆錢我拿,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br> 作者有話說: 這是2更,第1更別忘了看。 ww這張寫的我好難受。 第60章 程爾去辦公室抱數(shù)學試卷, 黃彬再次叫住她。 “你回去跟你爸爸溝通了嗎?”他不疾不徐地旋開保溫杯,見她沒動靜,抬起眼皮看她。 程爾低著頭, 停下手里撕試卷的動作, 低聲回:“溝通過了。” 黃彬有點高興她能聽進他的話,趕緊合上蓋子,湊過來問:“他怎么說,愿意改變想法嗎?” 面對他期盼的眼神, 程爾不知道怎么說,咬著唇rou,沉默著。 靜了半晌, 黃彬也像是懂了, 有些沮喪地坐回椅子上,“我親自去跟他聊。” 程爾把試卷送回教室發(fā)了之后,繞到了沒人的走廊趴在欄桿上,往下看。 打籃球的人換了一批, 高三這群男孩子再也沒怎么打過球了,她盯著看了許久。 直到肩膀被人搭住,她驚訝回頭看見祁妙站在身邊, 又放松下來,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祁妙笑了下,從口袋里摸出一把糖果,各種顏色的包裝紙,很漂亮, 她說:“心情不好啊?跟學神吵架了嗎?” 程爾挑了顆粉色的的糖果, 捏了捏, 一下就破了發(fā)不出賀讓驍捏出的爆破音。 “不是, 就是感覺時間好快啊。我給你的習題都寫了嗎?” “干嘛啊,怎么突然這么嚴肅?!逼蠲钍掷@過來捏程爾的臉,“你教我的總結(jié)的錯題的方法真的有效果,感覺比之前輕松多了?!?/br> 程爾點點頭,“我再給你幾本筆記,你一定可以考上心儀的大學,也不一定要去京北?!?/br> 快上課了,祁妙挽著程爾往教室走。 “你們都去京北了,我不考京北考哪里,我要跟你們一起,當閃閃發(fā)光的電燈泡?!?/br> 隔了天,賀讓驍回到了學校,程爾從外面回來,他正趴在桌上睡覺,手肘打得開,一半都放她桌面上。 而且他坐得很靠后,不叫醒他,她沒辦法回座位。 盯著他看了會兒,程爾打算從后面空位上翻,剛爬上座位,賀讓驍忽然直起身,睡眼朦朧地看著她,“做什么?” 程爾有些尷尬地扶著桌子,眨了眨眼,“沒做什……” 么字還咬在嘴里沒發(fā)出來,她被他站起來摟著腰放到了地上,不遠處林澈轉(zhuǎn)著書,瞧見這一幕,書都掉地上了。 賀讓驍放開她,若無其事地退到一邊,去拽著林澈上廁所。 程爾低頭找書,手指碰到了放在書包里的卡,她頓了幾秒鐘,往教室后門看,他們早就走遠了。 她捏著卡胡思亂想了會兒,放回書包里,繼續(xù)收拾課本,筆記本好多,她分門別類做好記號,還有錯題本也用便簽紙貼好。 賀讓驍跟林澈從外面回來,大概是沖了臉,醒透了,臉上和手腕都濕漉漉的,一股很重的涼意,站著說了幾句,他松垮坐下,彎腰找紙擦臉。 程爾主動將抽紙遞過去,“你用冷水沖臉不冷?。俊?/br> “太困了。”拖長的嗓音,像是撒嬌似的。 程爾知道不是,他放松的時候就這樣。 隔了幾秒,他擦干手,湊過來說:“要不給我暖暖?” 他的手放在她羽絨服口袋時,程爾心還是跳得很快,她把凳子往他那邊挪了點,兩個人看起來更自然。 “打香水了?” “沒有啊。” 她就擦了手霜。 他眨眨眼,撐著下巴,漫不經(jīng)心說:“那怎么比之前還香?!?/br> 程爾欲蓋彌彰翻開一本書,打斷他,“你把卡還給我做什么啊?!?/br> 賀讓驍偏頭看著她,他眼底的倦意很濃,陰影也重,眼神越是散,越是迷惑人。 “給我卡干嘛,真要娶我?” 他還是沒正形,但越是這樣,讓程爾越是覺著心疼。 “少了嗎?”她低著頭,手指捏著書的一角來回折疊,很快那個角就皺了。 她松開,用手去撫平,但皺了就是皺了,留下痕跡了。 賀讓驍將那本書從她手里抽走,放到了一摞書上,又將手肘壓回課桌,雖然沒靠得近,但程爾卻感覺到了他氣息迫人。 “程爾,你想娶我,誠意不夠???”他低笑著,整個人都有些在抖。 程爾抬眸瞪她,忘進他深深的視線里,心臟被狠狠撞了下,她問:“怎么樣才夠???” 賀讓驍散漫的嗓音,一句一句往她心里砸, “等到了那天,你就知道了?!?/br> “哪天?” 他很壞地勾唇,“你說呢?!?/br> 程爾臉紅了,低下的露出的那段脖頸也紅了,嘴角輕輕上揚,心想賀讓驍有時候真的不害臊,才十九歲就想著那么遙遠的事情。 下午,樺川高中舉行百日誓師大會。 每年的誓師動員大會都辦得特別隆重,大家熱血沸騰著。 太陽久違地爬出云層,溫暖的陽光籠罩著每個人,校長開玩笑說這是個好兆頭,樺川每個高三學生都會金光罩頂,金榜題名。 薄薄的陽光驅(qū)散初春的涼意,斜著灑在賀讓驍?shù)谋澈?,他收斂散漫的性子,端正地站在臺上,微微俯身拉高話筒,作為學生代表講話。 “大家好,我是高三二班賀讓驍。” 他頓了下,微風將他的黑發(fā)輕輕吹起,抬起下巴,目光倨傲地掃過全場跟他一樣的少年。 與他的性格不同,他今天的發(fā)言誠懇,語調(diào)舒緩,有種不疾不徐的從容。 程爾沒看過他的演講稿,在此之前也沒聽過他說這么多話,更像是在探討經(jīng)驗,他是柔和的也是耀眼的。 會讓人挪不開眼。 賀讓驍視線轉(zhuǎn)過來,隔空對視一眼,她沒敢?guī)謾C,舉起手像拍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