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蓮花精后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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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穆帶著商辭晝上了二樓,那蓮花紅木床太小,只夠睡一個成年男人,商辭晝身形高大,就連側(cè)坐著都有些擁擠。 但他現(xiàn)在的模樣又太可怕,在太醫(yī)來之前,東叔不敢隨意開口勸諫。 容穆借著剛才用過的清水,擺了擺棉布巾子,走上前半蹲在床邊,替商辭晝擦了擦他染血的手指。 這皇帝瞧著兇,實際好似可憐巴巴的。 商辭晝沒看他,眼光虛虛的定格在亭枝闕的燭臺上。 這個時候容穆反倒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了,畢竟這個地方,怎么看怎么都是商辭晝最不愿面對的地方。 說什么都是錯。 突然,商辭晝開口道:“劉東。” 東叔忙上前:“陛下?” 商辭晝看著他:“你在這里,待了多少年了?” 東叔渾身一震,隨即跪下:“回陛下的話,老奴自陛下出生起,就被皇后娘娘選在了這東宮?!?/br> 容穆緩緩將染血的白帕捏緊,知道商辭晝這是想問什么了。 果不其然。 商辭晝道:“那你該是在這里待了整整二十三年,這二十三年,孤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東宮生活,但為何,孤卻從不知道這東宮中,竟然有這么多被先帝列為禁花的東西出現(xiàn),就連大門口的燈籠,都明目張膽的掛著金龍逐蓮圖?!?/br> 劉東神情逐漸變得蒼白又痛苦,他啞聲道:“回陛下,這都是當(dāng)年……蓮花尚未在大商死絕的時候,東宮專程請南代的師傅打造的?!?/br> 商辭晝緩緩瞇起眼睛,聲音又低又冷:“撒謊?!?/br> 劉東手臂顫抖了一瞬,不敢直視天顏,“陛下恕罪!” 容穆見狀嘴巴動了動,還未來得及開口,窗外就有一隱衛(wèi)飛了進(jìn)來。 來人一身暗色衣裳,抱拳跪地道:“陛下,那人行蹤詭異似有妖術(shù),出了東宮就朝著護(hù)國寺方向去了,屬下們一路追到護(hù)國寺大門口,但那小沙彌說什么都不讓屬下們進(jìn)去,說會叨擾佛門圣地。” 商辭晝閉了閉眼睛,容穆在旁邊十分清晰的聽見他緩緩吸了一口氣。 有的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周圍人的心情,尤其是在這樣的一個時代,商辭晝就算是聲音大點(diǎn)這些人都要擔(dān)心掉腦袋。 更何況是這樣隱而不發(fā),明眼人都知道他心情不妙的狀態(tài)。 隱衛(wèi)小心抬頭:“陛下,可要帶人進(jìn)去捉拿?” 只見商辭晝眼神虛虛的籠在紅木床的雕刻上,半晌才開口道:“不必了?!?/br> 容穆驚訝的側(cè)過眼睛。 不必了? 就這么放過了? 這還是商辭晝嗎? 隱衛(wèi)令行禁止迅速告退,等太醫(yī)的間隙,亭枝闕一時之間落針可聞。 就當(dāng)容穆以為這件事真就這么過去的時候,就見商辭晝看過他,又看向始終跪在地上的東叔,冷冷的笑了一聲。 “東叔……” 劉東渾身一顫:“老奴不敢當(dāng)!” 商辭晝卻繼續(xù)道:“好多年沒這么叫過你了,你和郎喜不同,是我母后為我安排的家仆,我將你獨(dú)自留在這太子府七年之久,你可曾恨我怨我?” 劉東早已老淚縱橫:“陛下,皇宮是天子居所,但這東宮卻是您永遠(yuǎn)都可以回來的地方,陛下將老奴留在這里,就是對老奴的信任?!?/br> 商辭晝臉上表情轉(zhuǎn)瞬陰冷:“孤信任你,那你為何不給孤說實話呢?” 劉東緊緊咬著牙齒,幾乎感覺到了一股血?dú)狻?/br> 商辭晝:“孤今日思來想去,覺著心里稍有些蹊蹺,是以才會折返回來,沒想到孤多年不踏進(jìn)東宮,只進(jìn)來這么一次,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將東宮當(dāng)后花園一樣的不明人物,還發(fā)現(xiàn)……這么多年來,你竟然一句都未曾和孤提過,孤當(dāng)年是如何喜愛這被先帝禁了的蓮花的?!?/br> “這雕刻的手法痕跡,燭臺擺放的位置習(xí)慣,還有這些掛畫、裝飾,孤幾乎都要以為這世界上還有另一個我存在,否則怎么解釋這些都與孤的手法如出一轍?”商辭晝語氣逐漸又低又快,“登基七年,本以為早已經(jīng)擺平了這大商的角角落落,不曾想到最后戲弄孤的,竟然是最為信任的東宮!” 哽咽聲驟然響起,劉東匍匐在地狠狠的磕了幾個響頭,這才敢開口道:“東宮絕不會背棄陛下!” 商辭晝嘩啦一聲打翻了一個擺件,擺件為金鑲玉構(gòu)造,徑直摔在了容穆的腳底下。 “這就是你說的絕不背棄?” 容穆從方才起就一言不發(fā),此時默默的撿起這珍貴的小東西,就聽見劉東接著道:“老奴以前不是不說,是不敢說不能說!陛下離開這東宮七年!走之前鎖了這里,最后囑咐老奴的話就是守好根基,不論還有沒有人回來,都要將這里打理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老奴一直謹(jǐn)遵旨意,就算陛下多年過去再不過問東宮,也不敢有一絲懈怠……陛下恕罪,老奴并不為這七年的隱瞞而后悔!” 商辭晝的怒氣幾乎浮現(xiàn)在了表面,他輕易不為外事所動,就容穆看來,他來這里從未見過商辭晝有這么情緒外露的時候。 他神色驟然變得可怕至極:“孤總算是覺出那股子蹊蹺勁兒在哪了,原來孤也同那南代王,同憫空一樣,與這花糾纏不清過,但為何只有孤毫無記憶?你是潛邸老人,若說不出個令人信服的理由,孤今夜就點(diǎn)火燒了這亭枝闕,永絕后患?!?/br> 東叔幾乎是大驚失色,跪爬上前一手扯住了皇帝的衣擺,“陛下不可!亭枝闕是您的心血,萬萬不可燒掉!” 商辭晝眼神利刃一樣的盯著這位東宮大管家,后者滿臉灰白頹然,然后緩緩的松開了手。 嘶……真瘋啊。 容穆捏著金鑲玉的壓床小枕,心道這不愧是商辭晝的作風(fēng)。 他毫不懷疑此刻的商辭晝說到做到,畢竟就算是普通人被騙了多年都會心存怒氣,更何況商辭晝是皇帝,是最不容許謊言存在的身份地位。 容穆還打算等商辭晝來找他再談?wù)勥@件事,但花算不如天算,鬼知道商辭晝?yōu)槭裁串?dāng)晚就折了回來。 難不成,還能是因為放不下他? 愛蓮花愛蓮花,月光在前替身在后啊…… 一陣死一般的沉默過去,容穆才聽劉東啞聲開口:“陛下萬不可燒樓……老奴之所以閉口不言,是您走之后,憫空大師曾私下囑咐過老奴,東宮之事只要您不回不管不問,就是時機(jī)未到不必多說,憫空大師還說過,陛下乃天子,生來就是帝王命數(shù),帝星不穩(wěn)天下殃禍,東宮已然讓帝星動蕩一次,萬不可有第二次?!?/br> 容穆悄悄屏住呼吸,就聽見商辭晝緩緩問道:“何為動蕩一次?!?/br> 東叔余光看了眼床角站著的少年,以頭扣地沉聲道:“十年前,四皇子商辭榭污蔑東宮藏有妖人,帶著先帝詔令圍了太子府,當(dāng)時陛下被調(diào)離京都前往離洲境巡視,事發(fā)突然萬分危急,那人以一己之力護(hù)佑?xùn)|宮上下卻折了自己,因此事,陛下當(dāng)年,本無活志?!?/br> 容穆心中猛的一跳,下意識看向商辭晝,就見不知何時,商辭晝深邃的眼神已經(jīng)釘在了他身上。 燭火幽幽,映著兩人,容穆突然不敢再看。 腦海中卻閃過商辭晝鞭打烏追馬,抽刀殺細(xì)作,方才察覺笛聲不對又下意識一把將他拽在身后的那一刻。 商辭晝有這么白的一個白月光,為何還會下意識護(hù)著他這一朵來路不明的白蓮花? 商辭榭原來就因為干了這么一件逼死人,又精準(zhǔn)踩到暴君雷點(diǎn)上的事兒,所以才遭了千刀萬剮?? 那沒了的“妖人”到底是誰,劉東和商辭晝?yōu)槭裁炊荚诳此???/br> 他只是一朵安靜吃瓜身世清白的嬌花??! 第25章 自閉第25天 護(hù)國寺。 憐玉狠狠的吐了一口嘴中的腥氣,捂著胸口朝護(hù)國寺大殿后踉蹌走著,他編起的頭發(fā)松散了幾縷下來,眼中閃著妖異的光。 護(hù)國寺殿后,有一香客常來的許愿池,池中生著一顆菩提樹,上面掛滿了紅色的愿條。 憐玉咳了幾聲,將頭伸進(jìn)許愿池中甩了甩,這才像是活過來一樣長舒了一口氣。 護(hù)國寺大殿有一盞長明燈,終年不滅,身穿暗黃色袈裟的僧人自佛像后走出,過了道隱門,就看見了后殿的人。 “為何又去了那里。”僧人道。 憐玉眼睫濕漉,半晌捏緊了拳頭砸了一下池邊的石臺,然后才比劃起了雙手。 [神棍,我心中苦悶,放不下他。] 僧人看外表只有三十多歲,法相莊嚴(yán),眼眸中閃過悲憫,“放不下又如何,有人比你更放不下。” 憐玉竟然真是一個啞巴,他吸了一口氣又道。 [他當(dāng)皇帝舒服著呢!我今日去,竟然發(fā)現(xiàn)他放人進(jìn)了東宮,還住進(jìn)了亭枝闕!我本想直接取那人性命,他竟還護(hù)著對方,可惡至極!] 僧人微微動了動眼睛,看見憐玉憤恨比劃,手都出了殘影。 [前段日子只聽說他新納了寵君,這又是一個誰?我心中為主人不平,于是吹了半曲‘一蓮在水’。] 僧人轉(zhuǎn)動佛珠的手指一頓:“不是叮囑過你,不要在陛下身邊吹這首曲子?” 憐玉:[就是因為你不讓吹我才要吹,他果不其然神魂不穩(wěn)吐了口血,哈!恐怕這會還心口劇痛呢!] 憫空沉默半晌,緩緩嘆了一口氣,他走上前,將干凈帕子遞給憐玉。 “我知道你忠心護(hù)主,但陛下已不記得當(dāng)年事,何必再多加為難?不如放過彼此?!?/br> 憐玉情緒驀地激動了起來,他側(cè)過半張臉,那額側(cè)竟然浮現(xiàn)起了幾片未褪去的紅色魚鱗。 [放過彼此?那誰放過我的主人?他出身尊貴好不容易才從南代王蓮中修出人形,就被那不識貨的老東西當(dāng)戰(zhàn)利品送給了敵國太子!一朵花本就嬌嫩,身在異國他鄉(xiāng)萬般不適,還要辛苦隱瞞身份!后來與敵國太子互通心意青梅竹馬,又為他做了多少事情,那暴君審美迷惑宛如色盲,就連黑甲衛(wèi)的服制都是主人親自幫著挑選的!] 憫空轉(zhuǎn)動佛珠:“莫要動殺氣,殺性一起,你的主人不在,誰都救不了你了。” 這句話效果立竿見影,憐玉渾身凝滯,恨恨的抹了一把眼睛。 [我寧愿當(dāng)初從未接過主人的施舍,只當(dāng)那渾濁池水里的一條凡世錦鯉!] 憫空嘆了一聲:“因果流轉(zhuǎn),他生來靈物,予你一片本體花葉吞吃,催你生出靈智,就是你們主仆之間的緣分,事已至此,看開些吧?!?/br> 憐玉忍不住喉中發(fā)出一聲嘶啞的哽咽。 [若是他在……若是他在,我還怕藏不住魚鱗?還怕說不出話來?憫空,你實話告訴我,你當(dāng)初與商辭晝的約定,到底算不算得數(shù)?主人到底還能不能回來?你告訴我!] 憫空看了看他,轉(zhuǎn)身遙望天邊,烏云蔽月,今夜有雨。 雨通萬物,潤植養(yǎng)靈。 花季要來了。 憫空的聲音帶著一股平和安寧的意味,輕易就教人定下心來。 “貧僧已經(jīng)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陛下當(dāng)年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甚至沒了與那人的記憶,現(xiàn)在就只等一線機(jī)緣……我已從南代引了碧絳雪做介子,碧絳雪與當(dāng)年王蓮雙生并蒂同出一體,他若回來,東宮玉湖必定盛開滿池蓮花,大商也不會再養(yǎng)不活蓮株?!?/br> “只是一件事你需謹(jǐn)記,”憫空神色轉(zhuǎn)為肅然,看著憐玉道:“不可再吹一蓮在水,除卻你主人本體綻放的花香,這一蓮在水也能解開陛下記憶,陛下情深不壽,貧僧這些年給他念迷魂經(jīng)讓他心存活志也不容易,你就當(dāng)關(guān)照貧僧了?!?/br> 憐玉倔強(qiáng)不語。 憫空最后嘆氣道:“你我已是幸運(yùn),還知道你的主人非rou體凡胎,天生靈物有一線生機(jī),陛下卻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當(dāng)那跟著照顧王蓮的“南代小奴”沒了就是沒了,若貧僧不想一點(diǎn)辦法穩(wěn)住帝星,這大商如何有今日光景,只怕早就是一片廢都了?!?/br> 憐玉看向憫空,抬手問道:[我再問你一次,商辭晝當(dāng)年到底使了什么法子救我主人?究竟靠不靠譜?為何讓你這么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