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色誤人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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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尖,看到蕭楚華手里拿著的一柄團扇,睜圓了眼睛,“這扇子就是夫人的?!?/br> 蕭楚華瞇了瞇眼睛,看著緊閉的房門,對婢女笑了笑,“是你家夫人的,替我還給她吧?!?/br> 她看到這柄扇子落在地上,就猜到了,大概是崔茵不小心路過,聽到了他們說話,她心里忽然有些松了口氣。 兩個人都不說,瞞來瞞去,不如還是早些說開的好,可能崔茵一時無法接受,但蕭楚華覺得,既然兩個人郎有情妾有意,事情也不會有什么變數(shù)了。 婢女一頭霧水,將團扇接了過來,就見蕭楚華又走了。 *** 這一日靜悄悄過去,誰都不知道發(fā)生過什么,春草只是去拿了盤果子的功夫,就尋不到崔茵了。 她找了半天,郡主和娘子都不在前廳,又趕忙回了聽竹堂。 房門緊閉著,她推門進去,娘子坐在窗前,手里拿著一封信,淚痕猶在。 春草的心緊了緊。 崔茵看不出什么情緒,聽見她進來了,垂眸道,“我沒事,你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br> 沒事便是有事,春草退了出來,心里覺得應(yīng)該是出了什么大事,她左猜右猜,拿不定主意,打算明天叫人跑腿,去丹陽跟大司馬說一聲。 第二日剛剛晨起,竹葉上的露水還沒干,湖面依稀霧蒙蒙的,春草早早起身,跑到大司馬府的后門,找來一個小仆。 上次婁復臨走的時候囑咐她,夫人有任何事,都可以叫人去丹陽報信。 她叮囑完跑腿的小仆怕他說不清楚,還特意寫了張字條,小仆連連應(yīng)下,不一會兒,一溜煙就消失在了晨霧里。春草正打算往回走,一陣金屬的嗡嗡聲從而邊擦過。 風聲獵獵,“嗖”地一聲,有些震耳。 春草驚魂未定,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嚇得趕緊關(guān)上了后門。她悄悄打開一個縫隙往外看,后街上空曠無比,這樣霧氣未消的清晨,還沒有幾個行人。 有些迷惑地重新關(guān)上了門,剛一轉(zhuǎn)頭,便發(fā)現(xiàn)門后的木柱上,一根長尾白羽的箭矢釘在了上面。 一張紙條被釘進木柱里的箭穿透,晃悠悠地被風吹起。 春草手心都是冷汗,心跳撲通撲通的,心里仿佛已經(jīng)猜到這是何人的手筆。 她扯下那張紙條,顫抖著翻開來看,涼意瞬間從發(fā)絲蔓延到腳底,愣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往聽竹堂跑去。 …… 伏闌接過主子手里的弓箭,又看了一眼遠處的府邸。 站在窗邊的男子負手而立,眉目間壓抑著沉沉的郁色。 “王爺,夫人會相信嗎?” 李承璟牽起嘴角,“怎么不會?” 他的茵茵最是溫柔心善,對下人奴仆都舍不得說重話,何況是對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那如果……”伏闌頓了頓,抬眼看了一下李承璟,小聲道,“若是夫人真的要冒這個險,取心血給世子做藥引,該怎么辦?” 李承璟倏忽看過來,目色冷寂,伏闌趕緊閉了嘴。 取心血做藥引?這樣危險的事情,她想都不要想。 能利用此事將她騙回來就好,過去的事情他可以既往不咎,只要她聽話,他可以和以前一樣寵愛她。 “茵茵,你總怨我狠心薄情,大可以看看,那個姓蕭的與我又有什么不同?!?/br> 作者有話說: 明天中午12:00加更一章 (提前劇透一下,接受不了男主當后爹的小天使可以及時止損棄文,作者不是男主控,后期也不會虐女。 現(xiàn)實世界已經(jīng)對女性很不友好了,希望二次元的世界能給女性多一點寬容和溫柔 第46章 崔茵本就一夜未眠, 她翻來覆去想了很多,心里亂亂的, 擁著被衾靠坐在床邊。 乍聞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立刻清醒了過來,不知怎么,心像是被丟到了搖曳漂浮在水面的蓮葉上, 搖搖晃晃、十分不安。 果然看見春草一臉頹喪,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嚇,手里拿著一張字條, 撲到她面前。 “娘子……這可如何是好?。俊?/br> 她不明白, 命運為何單單對崔茵一個人這么不公平。 娘子和大司馬情投意合,剛過了兩天安穩(wěn)的日子,她去藥房抓藥, 分明打聽到攝政王府請來了一位神醫(yī)給小世子治病,若是小世子的病有救, 娘子也能了卻一樁心事, 不必日日愧疚。 可竟沒想到,那神醫(yī)醫(yī)治心疾的藥方,其中那一味得不到的藥引并不是什么奇珍異草,而是生母的心血! 春草臉色嚇得慘白,她知道了, 方才將字條一箭射到門柱上人, 就是李承璟, 他知道了娘子的下落,并以此為要挾。 崔茵還陷在先前在蕭楚華和沈汲口中聽到的消息里, 消沉憂煩, 不知該怎么面對蕭緒桓, 接過春草手里的字條,目光落到上面,驟然變了臉色。 “娘子,是攝政王……”春草心里害怕,揪著崔茵的袖子,看她的玉容瞬間失去了血色,更害怕了。 崔茵耳邊都空洞了起來,聽不見什么聲響,腦海里天旋地轉(zhuǎn),四肢都仿佛失去了知覺。 這兩日對她的沖擊太大了,樁樁件件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她還沒想好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另一個噩耗就又傳來。 字條上是李承璟的字跡,她不會認錯的,他說阿珩的病只有她這個阿娘能救,問她是愿意救阿珩,還是繼續(xù)留在蕭緒桓身邊。 這一瞬間,那個曾經(jīng)糾纏她已久的噩夢,有如潮水般將她重新淹沒。 努力了那么久,終究還是逃不過既定的命運嗎? …… 晨霧始終未曾散去,今日竟是陰沉沉的一個天,湖面上霧氣濛濛,魚兒時不時躍出水面,幾個婢女站在水邊看魚。 春草皺著眉頭,從里屋出來,走到水榭邊高聲問她們,“你們可見夫人去哪兒了?” 婢女們紛紛轉(zhuǎn)過頭來,“春草jiejie,夫人方才還在呢,叫我們?nèi)ツ昧唆~食?!?/br> 春草聞言眉心一跳,覺得不太妙,繼續(xù)往別的地方找去。 早晨崔茵看完那張字條,面色蒼白,幾乎是暈了過去,春草去給她煎了一碗安神藥,轉(zhuǎn)身回來時,屋子里卻空空如也,不見其人。 她一向不喜歡被婢女仆婦們圍著服侍,平時聽竹堂的下人們也不會隨意進屋打擾,人忽然不見了,也沒有婢女看到。 春草急出了一身汗,將周圍找了個遍,都說不曾見過夫人。 先前給崔茵梳妝的那個年紀不大的婢女哼著歌兒從花園回來,手里捧著一朵嬌艷的沾著露水的花,笑著對春草說,“春草jiejie,我方才去摘花,遇見夫人,夫人叫我把花養(yǎng)在窄口瓶里?!?/br> 春草一驚,拉住她問道,“你從何處見到的夫人?” 婢女茫然,“后邊的花園呀……只有那邊樹底下的花開得最好?!?/br> 春草瞬間變了臉色,想起崔茵看到字條時的眼神,一顆心沉到了底,匆匆朝后門跑去。 只見門前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沒有。 值守的衛(wèi)從撓了撓頭,“夫人叫我們?nèi)デ伴T幫忙,小的也是趕過去才發(fā)現(xiàn)什么也沒有。” 春草正急得跺腳,心猜崔茵怕不是一時想不開,自己避開眾人去找李承璟了吧。 正不知所措,見婁復騎著馬,匆匆趕了回來。 春草急得要哭,看見他,急忙問道,“大司馬呢?” 婁復在路上沒敢耽誤,累得氣喘吁吁,“大司馬有事脫不開身,叫我回來看看……夫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春草哭了起來,“夫人不見了!” *** 天色陰沉,崔茵模模糊糊醒來,發(fā)現(xiàn)周圍黑漆漆一片,窗外是蔭郁的樹木,見她醒了,旁邊的人起身,點燃了桌子上的燭臺。 崔茵始終別過臉去,不看他。 燭臺的光愈靠愈近,人影落到墻壁上。 “茵茵,是你自己要回來的,怎么不看我?” 李承璟俯身,想去牽她的手,卻被崔茵一把推開。 她眼睛里寫滿了厭惡,鬢發(fā)微亂,臉色蒼白,卻比先前他將她從山陰城抓回來時容色更盛。 李承璟眸色一沉,牽唇笑了笑,“茵茵這段日子,可有想我?” “怎么,對郎君可以說拋下就拋下,就沒有一點想念嗎?究竟是誰更心狠薄情,”他捏住崔茵的下巴,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燭光將他的眉眼映襯的更加深邃,“如今茵茵選擇回到我身邊,也是二話不說就拋下了那個jian.夫,看來他也不過如此……” 崔茵平靜地看著他,聽他自言自語,仿佛全然不在意他的嘲諷。 她回來自投羅網(wǎng),沒有別的原因,那個母親會對病弱的幼子袖手旁觀? 她心里太亂了,想著或許自己走了,蕭緒桓的處境才會更好些,她這樣復雜的身世和經(jīng)歷,只會帶給他麻煩。 她當然不想離開心愛之人,兩相繾綣、攜手余生固然誘人,可那種愧疚和自責會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是她太貪心了,太懦弱了。 她既想要阿珩平安的活著,又想和蕭緒桓在一起,哪有這樣兩全的辦法呢?她唯一能選擇的,只有回到李承璟身邊,給阿珩治病。 見她還是不肯和自己說話,李承璟想起賞燈那日,她與蕭緒桓在香樟樹下求姻緣簽,不禁怒火中燒,一把將燭臺扔在地上。 那燭臺翻滾了幾下,火光漸漸熄滅,房間里重新歸于昏暗。 “你我夫妻三年,竟可以說走就走,你與他才認識幾日,就想求一世的姻緣,崔茵,我當真是小瞧了你,”他冷笑,“你當蕭緒桓對你是真心實意?天下那個男子會拒絕你這樣的容色,何況還是自己送上門的,他視我為政敵,我的女人,他不過是要故意拿你與我作對,向我示威。” 崔茵自然不會信他的胡言亂語,她再愚鈍,也能明白蕭緒桓對她的心意。 她笑了笑,抬眸看著李承璟,問道,“是么……那你對我又有幾分真心實意,難道不也是只愛我的容色嗎?” “你也說夫妻三年,三年的情分,你是怎樣對我的?” 李承璟啞然,蹲下身想伸手去攬她,剛碰到她的肩膀,就被崔茵手里不知何時拿出來的一根簪子抵住了手臂。 她淚盈于睫,卻毫不怯懦,“別碰我!” “你以為我回來是與你論什么情分?阿珩呢,不是缺藥引嗎,我只想治好我的孩子?!?/br> 李承璟看著她手里這根簪子,銀色一簇幽蘭在昏暗的室內(nèi)微微閃著亮光。 他眼神黯了暗,輕輕撥開她的手,“藥引……取你的心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