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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殘疾Alpha協(xié)議聯(lián)姻后 第4節(jié)

    香薰的味道太濃,裴語不太喜歡,要不是強忍著,他早就連連打噴嚏。

    神經(jīng)敏感的林舒星一點就炸。

    他的信息素是榴蓮味,這件事他一直極力隱瞞,每天腺體貼、氣味抑制手環(huán)都不離身,除了父母,沒一個人知道他信息素的味道。

    羅美華很寵愛他,也吃得慣榴蓮,可林一峰就不同了,聞著只覺得臭,第一次分化時,林一峰還疑惑家里廁所是不是炸了。

    總之......這是他秘密。

    他以為裴語內(nèi)涵他的信息素難聞。

    “你一個beta裝什么,難不成還能聞到信息素?”

    “明明是你搶了我的房間,你還委屈上了?!”

    傭人還沒走,林舒星強壯鎮(zhèn)定,實際上心臟都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裴語抬眸,輕輕地睨他一眼,林舒星雙頰漲紅,垂在腿邊的拳頭輕輕攥起。

    “你很緊張?”裴語意味深長地問。

    林舒星心臟狂跳,努力保持著鎮(zhèn)定:“我緊張什么?”

    裴語:“哦?!?/br>
    他收回視線,好心地解釋——

    “我沒說信息素?!?/br>
    “房間里的柑橘味太濃,濃到刺鼻,你難道聞不出來嗎?”

    生怕自己的信息素泄露,林舒星一直用大量的味道來掩蓋。

    有鼻炎的傭人好幾次進來收拾房間都會被嗆到,可她們又不可能對林家少爺提出微詞,只以為林舒星習(xí)慣用大量香水。

    再貴的香水每天噴小半瓶味道也會香得發(fā)膩。

    原諒她們實在不理解這種品味。

    有幾個傭人沒繃住,微弱的笑聲倏地鉆出來。

    林舒星肺都氣炸了,狠狠地剜她們一眼,又不敢情緒太過激動,免得信息素外泄暴露,只好抱著自己的護膚品狼狽離開。

    走之前還不忘趾高氣昂地扭頭罵裴語:“懂香水嗎?土鱉?!?/br>
    這種幼稚的語言攻擊對裴語來說不痛不癢。

    裴語轉(zhuǎn)身進屋。

    傭人換好床鋪后,他把衣服掛進衣柜里,過來住后他只帶幾件衛(wèi)衣和t恤,衣角洗得發(fā)舊,但勝在干凈,衣服上還留著淡淡的玫瑰香,是江鶴買來的洗衣液的味道。

    關(guān)上房門,裴語往床上一躺,將自己埋在柔軟的床鋪上。

    累了一天,一有空閑時間,他壓根不想動。

    主臥比他之前住的客房要大很多,房間裝修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雖然這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差別,執(zhí)意要住這間房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反擊。

    他并不認為自己以后能夠長時間住在這里。

    搬過來這么久,林一峰從未見過他,羅美華嘴上說歡迎他,可也有要求,那就是要他放棄和江鶴十八年的母子情意,只能認她一人。

    恢復(fù)了點精力后,裴語拿著浴巾去洗澡。

    摘下黑框眼鏡,撩開額發(fā),盯著幾秒鏡子里的自己,裴語才脫衣服洗澡。

    換好睡衣從浴室出來,水珠從細白的小腿滑落,濕漉漉的水漬從浴室門滴至床邊。

    剛換上睡衣,房門就被敲響。

    “小少爺抱歉,大少爺說忘記拿走放在床頭抽屜里的抑制劑了,吩咐我過來取?!?/br>
    門外的女傭輕聲喚著,時間已晚,她怕小少爺已經(jīng)睡下。

    伴隨著懶懶的腳步聲,房門忽地打開一條不寬的縫隙,

    從里面伸出來的一只手,皮膚白皙,指節(jié)明晰干凈。

    他實在是太清瘦了,手背上的青色血管依稀可見,透著易碎感。

    “拿去吧?!迸嵴Z遞上裝有幾支抑制劑的藥劑盒。

    女傭抬眸,頓時愣住。

    水汽濕漉,撲面的潮濕感微潤。

    少年才洗完澡,泛著粉的雙頰落著幾滴剔透的水珠,沿著線條干凈的尖下巴墜落。

    秀挺的鼻梁上仍舊是那副死氣沉沉的粗框眼鏡。

    濕發(fā)卻被完全撩到額上,用了一枚形狀很可愛的發(fā)卡夾住,飽滿白皙的額頭露出。

    屋子里似乎沒開燈,走廊的一束光不偏不倚地照進他的眼睛里。

    波光流轉(zhuǎn),熠熠生輝。

    特別是左眼尾處落下一顆紅痣,像不經(jīng)意濺進去的鮮紅顏料,靡麗旖旎。

    小少爺?shù)拈L相......有這么好看嗎?

    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女傭手里拿著抑制劑,心臟像羽毛輕拂過,癢癢酥麻。

    幾秒后她才反應(yīng)過來,步伐僵硬地朝林舒星的次臥走去。

    ***

    夜幕低垂,弦月掛在漆黑的天幕中。

    回到床上的裴語看特級護理發(fā)來的每日小結(jié),信息里寫明江鶴身體情況、全天清醒的時間、今日用藥、信息素波動水平等。

    裴語和以往一樣回了個謝謝。

    旋即退出微.信,找到郵箱app圖標,點開。

    他的特別聯(lián)系人只有一列:是初中給他提供助學(xué)金的人。

    當(dāng)時學(xué)校里有一對一幫扶貧困生,老師知道他家里的情況后,便給他報了名。

    本來資助人和被資助人的信息雙方并不互通。

    裴語也是一次交作業(yè)時,恰好在班主任桌子上看見資助者的信息,沒留下具體名字,不過聯(lián)系方式里寫了電話和郵箱。

    害怕打電話太過打擾對方,裴語猶豫很久后才寫了一封簡潔真誠的感謝信。

    過了一段時間后,他收到回復(fù):【不用謝,好好學(xué)習(xí)?!?/br>
    此后,裴語會將自己的成績發(fā)給對面,像是告訴對面:“您的心意并沒有被浪費掉?!?/br>
    那段時間他的壓力很大,不僅僅要照顧江鶴,還要做兼職,又要好好學(xué)習(xí),他恨不得自己學(xué)會影分-身之術(shù),把一個人掰成好幾個人用。

    有一次發(fā)完近期成績后,腦子發(fā)暈地和對面說了幾句壓力大的事情,就像是重壓之下找到了一個發(fā)泄口,等回過神來,裴語立馬后悔了。

    可郵箱又不像微.信有撤回的功能。

    他心想,這可能就是學(xué)校隱瞞資助人和被資助人信息的原因之一吧。

    就在他心情焦灼不安之際,對面有了回復(fù),沒怪他,反而安慰他。

    只不過對方似乎并不懂得如何安慰人,回了句:【有壓力才有動力】

    裴語當(dāng)時覺得好笑,可仔細一想,又覺得這句話沒說錯,可能這就是成年人的真知灼見。

    靠著這句話,他確實也挺過了最難熬的日子。

    此后,裴語照舊發(fā)自己的成績和一些日常消費,資助人回復(fù)一如既往的簡單。

    “已讀”、“收到”、“嗯”、“好的”等幾個詞語其中之一。

    如今母親大部分的醫(yī)藥費不用他負責(zé),裴語在思考還款的事情。

    昏暗的房間里,手機瑩白的光映襯著少年精致的眉眼。

    裴語反復(fù)編輯信息,就怕哪里不禮貌。

    【請問您可以給我一個銀行賬號嗎?我以后......】

    ***

    江城籠罩在淡淡的月色下,城市萬千燈火晝夜明亮。

    霓虹閃爍,川流不息。

    在市中心這樣寸土寸金之地,一片歷史悠久的西式別墅安靜地坐落在街邊。一磚一瓦皆沉淀著時代的底蘊。

    花木扶疏,月色掩映。

    透過鏤空鐵門,可以清楚地窺見庭院里綻放著大片大片的玫瑰。

    每個途徑至此的行人無一不駐足欣賞感嘆:要是哪天能住進去該多好。

    “可以啊,一晚也就幾萬而已?!?/br>
    “靠,也就?”

    “誒,你說這邊的房產(chǎn)能被私人擁有嗎?”

    “有權(quán)有錢就行,我聽說秦氏集團掌權(quán)人好像就住過這邊?”

    夜幕低垂,一道重且沉的悶響在房間里驟然響起。

    守在門外的管家心臟一顫,傾身靠近緊閉的木質(zhì)房門,低聲詢問:“秦先生,你還好嗎?”

    他是聞不到任何信息素的beta。

    可卻在靠近房門時,被空氣里蔓延開的冷意冰得四肢僵硬。

    那是潛意識帶給他的警覺。

    仿佛門里關(guān)著露出獠牙的大型兇獸,管家心里明白,秦深先生只是易感期到了。

    他呼了口氣,再次叩了兩下房門。

    房間里狼藉一片,桌椅板凳東倒西歪,床鋪被罩落了一地。

    屋子里所有尖銳之物都被提前收走,整個房間好像下了一場綿密厚重的大雪,冰雪冷冽,寒風(fēng)呼嘯,壓得人難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