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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溫野自己恐怕都忘了。 葉生似是安慰。 兩人對視一眼,卻都知道他說的是再假不過的假話。 每日有如千刀萬剮的痛,又怎么能讓他輕易遺忘這樣的過去呢? 季非然甚至能猜到一點溫野的身世。 我答應(yīng)你,在溫野離開之前,會陪在他身邊。季非然直視著葉生的雙眼道。 葉生滿意的點了點頭,離開善景草堂時是帶著笑的。 可等他一走,季非然卻有些說不上來的憋悶。 她雙手枕在腦后,看著碧藍(lán)如洗的天空,對系統(tǒng)道:所以你們衡量反派的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就算葉生不說,溫野的那些報復(fù)也能猜到背后的理由吧。 若換做是我,我只怕會更加百倍千倍萬倍的奉還。 溫野又做的有什么不對呢? 最后一句消散在了風(fēng)里,沒有人能夠回答。 溫野是在第二日醒的,當(dāng)時季非然正在包粽子,袖子挽到了手肘,指尖捏著碧綠的粽葉,耳旁忽然聽到一聲劇烈的撞門聲,抬眸一看,是臉色蒼白的溫野。 季非然有些驚詫,因為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溫野,幾乎是有些慌亂的。 經(jīng)過葉生那么一說,溫野在季非然眼里直接由冷面魔頭變成了溫黛玉,見他外衫都沒批,一頭魔發(fā)散著的模樣,不由得皺了皺眉。 溫野掃視一圈,目光落到她身上時,定了下來。 你沒走。溫野道。 走?去哪兒?季非然有些疑惑。 溫野抿了抿唇,他總不能說,醒來第一個念頭竟是季非然見到了他的真面目,恐怕已經(jīng)離開。 微垂著眼睫,目光落在鮮綠的粽葉上。 溫野啞聲道:端午,登高,采艾葉。 哦。季非然失笑,你就這么去? 溫野頷首,強裝鎮(zhèn)定胡亂批了件外衫。 季非然:這妖刀莫不是傷了腦子?他還光著腳呢。 第22章 兔子 炳坤是采茶歸來時碰上季非然和溫野的,稀里糊涂就又被拖著上了山。 艾葉,我好像沒在這片山頭看見過啊炳坤嘀咕著,一抬頭兩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山并不高,就是三個凡人,也勿需多久便能爬到山頂,可炳坤卻覺得慢極了。 不知為何,他覺得小師妹和師父之間的氣氛有點古怪。 不,準(zhǔn)確的說,是他師父有些古怪。 雖說依舊是那副板著臉冷冰冰的模樣,但在他如炬的目光的觀察下,很快便發(fā)現(xiàn)他師父有心事!眼神飄忽不說,好幾次還差點一腳踩進坑里。 最可怕的是,被小師妹提醒地上有坑之后,溫野居然嗯了一聲,然后輕輕說了一聲謝謝。 炳坤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確認(rèn)了這不是夢。 但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又讓他有些恍惚。 三人爬到了山頂,如他所料,根本沒有艾葉。 炳坤瞄了兩眼溫野,心中忐忑和猶豫相間。 他猶豫該不該告訴溫野,哪里有艾葉可摘,又擔(dān)心溫野怪責(zé)他為何早不說。 糾結(jié)之際,溫野卻半側(cè)過頭,聲音在他聽來有如天籟般溫和。 溫野對他說:你先回去吧,我們再去別處找找。 這是完全沒生氣? 炳坤自言自語的下了山,走到山腳下有片刻的恍惚,所以他這一趟跑了個寂寞? 另一邊,溫野提溜著季非然的后領(lǐng),將她放到自己身前。 站穩(wěn)了。 我已經(jīng)筑基了。 你有飛劍? 季非然閉了嘴,想起了一些卷了刃的廢劍。劍修真的好窮哦,連柄劍都買不起。 穿越這么多小世界,還是第一次這么窮,季非然悠悠嘆了口氣。 我那處還有些飛劍,等你回去挑一柄便是。溫野道。 季非然驚喜的轉(zhuǎn)身:當(dāng)真? 溫野看著她仿佛瞬間就被點亮的雙眸,錯開了視線:嗯。 這話仿佛打開了話匣子。 季非然確認(rèn)溫野沒有因著被她撞破自己的狼狽而郁結(jié),心下也松了不少。 她展顏道:我如今也沒什么可以抵予你的,待摘完艾葉,我給你編個好看的結(jié)掛在門廊上可好? 溫野定定的看著她,半晌道:好。 你沒有想過繼承圣獸宗嗎?溫野忽而問道,風(fēng)將他的聲音吹的有些飄忽,叫季非然聽不出語氣來,沒有人知道季延他們發(fā)生了什么,你現(xiàn)在是圣獸宗唯一的主人了。 季延他們不會回去嗎? 溫野也只是廢了他們,并沒有取其性命。 溫野搖頭:我沒有殺他,但他落魄,想取他性命的人很多。 這點倒是不奇怪,畢竟季延那么討人厭。 如何?溫野又問,似乎對這個問題格外執(zhí)著。 與其說繼承,不如說搶奪,但不論是當(dāng)作占了原主身份的答謝,還是報復(fù)季延對她的種種行徑,把圣獸宗變?yōu)榧河校痉侨豢蓻]心理負(fù)擔(dān)。 不論怎么看,都是件好事。 她干脆的點頭: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