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起來就是戲劇角色的人。

    “對于敦敦來說，尚且不能去理解這些東西。果戈里應(yīng)該很清楚吧?！鼻嗳傅氖执钤谥袓u敦的腦袋上，笑道。

    果戈里笑而不語，示意青雀繼續(xù)說下去。

    “每個人從出生開始，就在不斷學(xué)習(xí)身邊的所有事物。在學(xué)習(xí)的過程之中，不斷去探索，尋找到自己的意義，最后確定自己的理想。”

    “有些成人尚且不明白自己的理想是什么，何況他不過是一個孩子罷了。”青雀說完，與果戈里對視。

    她的笑容很平和，對上了果戈里的眼眸也不見怯場。

    然，中島敦只覺得心臟跳動的速率更快了。

    他不能說話，因?yàn)椴淮_定他哪句話會招惹到眼前的人。敏銳的他從青雀的態(tài)度上就可以才出來，這個人并不是什么遵守規(guī)矩的人。

    “唔，有道理！”果戈里伸出食指笑道。

    青雀并沒有放松。

    還是那句話，果戈里不會對摯友之外的人產(chǎn)生什么遵守規(guī)矩的想法。隨心所欲，才是果戈里堅(jiān)持的理念。

    槍口，再一次抵在了中島敦的額頭。

    中島敦眼前發(fā)黑，下意識閉上了眼睛不去看。

    “不過，小丑才不會被束縛哦~”他的手指緩緩做出了扣下扳機(jī)的動作。

    中島敦渾身顫抖，等待即將而來的死亡。

    但是，沒有任何的聲響。

    “不對，果戈里這樣的自由，根本不對?！?/br>
    青雀抓住果戈里扣動扳機(jī)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小丑少年面上的笑容突然呈現(xiàn)出一種近乎空白的停滯，隨即而來的，是壓抑在夸張笑容之下窒息的壓迫感。

    “雨宮，在說什么？”

    “雨宮是我的摯友，是這個世界上能夠理解我的唯二的人。難道，雨宮的自由，叛變了嗎？”

    青雀此時的面上也毫無笑意。

    本來想要循環(huán)漸進(jìn)，一點(diǎn)一點(diǎn)引導(dǎo)果戈

    里的。但是，今天事發(fā)突然，如果想要中島敦活下來，就必須采取應(yīng)急措施。

    特級咒靈可以保護(hù)她，卻不見的會保護(hù)中島敦。說到底，它也不過是完成主人的命令而已。

    “果戈里想要的自由，從來不是隨心所欲無拘無束的自由。因?yàn)椴幌胍皇浪捉d，不想被道德束縛，就做出違背這些的事情?！?/br>
    “有這這樣想法的果戈里，難道不也是一種被束縛的表現(xiàn)嗎？”

    少年的嘴角突然被什么絲線拉扯住了，扭曲成奇怪的弧度。

    “認(rèn)為死亡就可以活的自由，成為飛向天空的飛鳥。然，就算是飛鳥，也不能離開頭頂?shù)奶炜?。況且，死亡本就是一切的終結(jié)，連身為人的思想都會消失。這樣的死亡，難道是自由嗎？”

    “果戈里的自由，不過是從一個小圈子內(nèi)，飛到了一個更大的圈子內(nèi)罷了。整個世界，無論是浮云，還是溪水。是飛鳥，是野犬。是砂石，還是樹葉。如果僅僅是局限于此，那么果戈里永遠(yuǎn)也得不到想要的自由！”

    她將槍支奪取，摔倒了一邊的地面上，滑出了好些距離，直到撞上墻壁才停止。

    青雀猛然猛然起身，將果戈里擁入懷中。

    “我是果戈里的摯友，正是因?yàn)槔斫夤昀锵胍模圆艜昀镎f出這樣的話?！?/br>
    “不想要果戈里迷失在囚籠之中，不想要果戈里因荊棘而死，所以，我希望果戈里能夠真正明白我的所思所想，真正去理解到底對于你來說什么才是可以得到的自由?！?/br>
    說到此處，青雀的聲音突然小了。

    輕撫懷中少年的頭發(fā)，她說：“不要，再將自己囚/禁在原地啊，果戈里。”

    安靜地四周，只剩下呼吸的聲音。

    飛鳥終于意識到，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鐵鎖已經(jīng)纏繞上了他的翅膀。在那鎖鏈的源頭，是看不見盡頭的荊棘與龐大的囚籠。

    無論如何揮舞翅膀，無論如何竭盡全力……，也不能重新讓羽毛恢復(fù)潔白。

    “雨宮……”

    “我在的，我會一直在這里的?！?/br>
    “小丑可以得到自由嗎？”

    “可以。只要果戈里想要自由，總有一天，就會得到的?！?/br>
    “但是，小丑飛不出去了?！?/br>
    一切回歸寧靜，清澈的湖水倒影了空中的飛鳥。

    他來到湖邊，看見倒影，看見了自己狼狽不堪的影子。

    “果戈里，自由從不體現(xiàn)在形式上。只有發(fā)自內(nèi)心接納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不因痛苦而動搖內(nèi)心，不因美好而麻痹自己，這才是自由啊。”

    “這便是自由啊……”她說。

    第98章

    當(dāng)晚的事情誰也沒有再提及, 只是青雀感覺到，中島敦發(fā)生了一些轉(zhuǎn)變。

    在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后，青雀意識到這是好的一方面, 就不再去干擾他了。

    孩子們總是會在某一個時間段突然長大, 也可能一輩子都無法長大。而中島敦很幸運(yùn)，也很有勇氣。他屬于前者。

    太宰治這段時間則是時常因?yàn)槟芰坎蛔闩艿酵硐闾美飦沓潆姟?/br>
    埋在青雀懷里, 太宰呼哇呼哇補(bǔ)充能量了好久，才和青雀說明此次前來晚香堂的目的。

    “他想要魏爾倫加入港口黑手黨, 就不應(yīng)該讓你過來問我。就現(xiàn)階段而言, 最不該的, 就是通過我這里給他過明路?！鼻嗳刚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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