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前夫后悔了 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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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苡苡難得答應(yīng)了他的提議。 只是當(dāng)府上的馬車駛到城中一家茶樓停下時,祝苡苡心中的喜悅頓時轉(zhuǎn)變成了疑惑。 孟循要牽她下來,她卻不肯伸出手。 她皺著眉,“這個時辰你帶我來茶樓做什么?看風(fēng)景嗎?你不是答應(yīng)過……” “苡苡不要著急,我們先下來,等等,再等等?!?/br> 祝苡苡將信將疑的隨著他一道進了茶樓。 待到坐到臨窗的閣樓之時,祝苡苡倒是真有些懷疑起了孟循的意圖。 原因無他,這處位置,恰巧能俯瞰到樓底下街道的一舉一動,車馬往來,低下頭來就能瞧見。 若說要看這皇城之中熱鬧繁華的景象,在這處位置最好不過。 只是現(xiàn)在時候還太早,相較其以往的熱鬧景象,此刻,幾乎要削減了個大半。 小半個時辰過去,孟循一言未發(fā),只安靜地替她斟茶。 桌上擺著她喜歡的糕點,但她此刻卻沒有心思去吃。 她總覺得有些不安,樓下的的冷清好似顯得有些肅穆,尤其是在這樣昏暗陰沉的日子里。 她的胸口好似壓著一口氣,久久都不能緩和下來。 分明晨起,那會兒還能瞥見幾縷日光,怎么才過去半個時辰,就再看不見什么太陽了。 祝苡苡將握著的茶盞手收了回來,交替捏緊著,好一會兒過去,她又看一下坐在她前頭的孟循。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帶我來這里到底是做什么?”見孟循那樣閑適的模樣,她心頭的疑惑更深,卻也更冷靜了幾分,“要真是看風(fēng)景,到這會兒也該看夠了吧?!?/br> 孟循不緊不慢地將芙蓉糕推到了祝苡苡的面前,“苡苡不嘗嘗么,我記得你從前很愛吃的?” “你也曉得是從前……過了那樣久,我口味也會已經(jīng)換了,我現(xiàn)在愛吃的,早就不是芙蓉糕了。” 她這話不是真的。 過去了這樣多年,她的口味依舊沒什么變化,愛吃的點心也就那么幾樣。 芙蓉糕、云片糕和青團,這三樣是她最愛吃的。從前是,現(xiàn)在也是。 可她討厭見著孟循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好似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都超不出他的預(yù)料,那樣的反應(yīng),讓她惱恨。甚至,她想到故意說些違心的話,去反駁排斥他。 孟循好似沒有把話放在心上,他溫聲問道:“那苡苡現(xiàn)在喜歡吃什么點心,我讓他們準備可好?” “我想吃的,他們這里未必有?!本従?fù)鲁鲆豢跉?,她的耐心已?jīng)耗盡,“你帶我來這里,究竟是什么事情?賣關(guān)子也賣了這樣久,現(xiàn)在,你還是不愿說么?你要是不說,我便要回去了,與其在這里坐著干耗著,我還不如待在屋子里不出來?!?/br> 在這樣的地方待著,還不如在她自己院里坐著舒坦,她不喜歡這里。 停下手上的動作,孟循緩緩開口:“我說了要帶苡苡來見他,我對苡苡,向來言出必行?!?/br> 不等祝苡苡再開口說些什么,他接著開口:“時辰差不多了,他該來了。” 說完,他抬眸遠眺。 祝苡苡隨著他一道,朝遠處看去。 在陰沉的日光下,一眾身著甲胄的衛(wèi)兵,自遠處而來。 僅是遠遠看著,便能覺察出一股子令人背脊發(fā)寒的肅穆。 齊整的腳步聲漸漸清晰,仿若重錘,一下一下,敲在祝苡苡耳畔。 隨之這半月以來,那些被她忽視的事情,也一點點浮了上來。 雀兒和悠兒總背著他說話,有一次偶然被她聽見,她隱約好像聽到了“邊境”、“動蕩”…… 那會兒她隨口問起,悠兒和雀兒也打馬虎眼過去,說是她們在討論戲文里的事,叫她別放在心上。那會兒,她哪有心思在意這些,也只權(quán)當(dāng)她們說的都是真的。 除此之外,這半月來,悠兒和雀兒,要比曾經(jīng)更少出現(xiàn)在她面前了。每每看到她,似乎都繃著事兒,在她面前笑,也并非自然。祝苡苡以為,那是孟循與她們二人說了什么非得瞞著她的話,畢竟這樣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她也沒有深究。 再比如,幾個月前與穆延分別,他分明說了,他會尋著機會來見他,與她說話。 他還說,即便不能明著與她見面,他也會翻過孟府的圍墻來找她。那時,她還笑他意氣用事,盡管心里有些期盼,但她還是叫他不要這樣做。 她曉得穆延身手好,也切身體會過。 那樣攬著她,單手便帶著她翻過幾丈高圍墻的人。祝苡苡相信,他說過的話,也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她也就那樣等著他,只是這一等,就快要四個月。 她也由原來的翹首以盼,變成后來的心灰意冷,再后來,她只能一點點的猜測,一點點的鼓勵自己。 穆延與她承諾過的事情,從來都會做到。當(dāng)初,她為了祝家拋下了他,扔下了他。而現(xiàn)在,怎么樣,她也該為了他,勇敢一次。 這樣的日子,與祝苡苡而言,并不好過,甚至有些難熬。 她總是坐在院子里,從晨起待到太陽落山。用過晚食之后,她也會想出些借口來,在院子里走走。她不算是很有耐心的人,但這次,她拿出了她以往不曾有過的耐心。 她也不曉得,為何自己總是控制不住,心中的猜測與紛亂。 食欲不振,夜不能寐。 她并不想這樣,可她又做不到,就這樣好好的,日復(fù)一日的安穩(wěn)的度過。 她想,也許就是因為這些,她才做不到靜下心來,發(fā)現(xiàn)這半個月來,她身邊人的異樣。 她喘息漸漸急促起來,她站起身來,手緊緊扶著一旁的鵝頸欄,指尖緊緊握著,身子向前傾,迫切的在尋找著些什么。 身邊的孟循好像在叫著她,可她此刻不想在意。 她想找到她想找的那個人。 身著甲胄的士兵有些多,她目力不及,看著有些累。 但她一點放棄的意思都沒有,她仍舊仔細的,一點一點的尋找。 終于,她渙散的目光凝聚為一點。 她看到了一匹白馬,也看清了白馬的高大男子。 他一身窄袖寬袍,外頭披著罩甲,許是因為他帶著的那頂鍍金寶珠六瓣盔,才讓他在人群中尤為顯眼。 那張臉隱匿在暗處,她辨不清模樣??伤齾s無比確定,他就是穆延,他就是她想見的穆延。 但祝苡苡無論如何都沒有料想到。她與他的再次會面,會是在這樣一個與她而言不合時宜的場合,也是她極不愿意見到的場合。 望著那漸漸靠近的人,祝苡苡越發(fā)無措。 她倏地瞥向孟循,她想問些什么,可又不知該從何開口。唇舌澀的厲害。 “邊境動蕩,北狄起兵,大將穆曜性命垂危,如今堪能派上大用的,只有廣平侯府一脈武將?!?/br> 穆延在許多人看來,要比韓子章合適。 或許連穆延自己,也是這樣想。 但這些話,孟循并沒有說出來。 他知道,只說了這些話,剩下的那些她便全明白了。 孟循知道,她要比他更清楚,穆延和穆曜的關(guān)系。 穆曜將穆延帶大,教了他一身本事,陪著他一同成長,甚至不惜身份,給穆延求了一份路引,只為了讓他能擺脫過往,在徽州府做個尋常人,過普通的日子。 穆曜給穆延的恩,重如泰山,比起他的生身父母,有過之而無不及。穆延不是薄情寡義的人,做不到就這樣冷眼看著。 可將要面對的是驍勇善戰(zhàn)的北狄鐵騎,穆曜都做不到全身而退,又更何況是穆延。 孟循想,穆延只要做了這個選擇,即便他再如何在乎苡苡,他也只能舍棄。 若他當(dāng)真那般自私,曉得自己是個隨時可能馬革裹尸的人,還要讓她牽掛擔(dān)憂,那他便不配去愛她。 可穆延當(dāng)真做出了如他意料一般的選擇,孟循卻并不開心。 孟循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有見過她的眼淚了,她在他面前即便再難過,也只是壓抑著,忍耐著,不會在他面前落淚。 可這回,孟循看見了。 自臉頰滑落的淚,抑制不住的滾落下來。但她很安靜,一點聲音也沒有。 她一直看著遠處那白馬上的少年將軍。 她從未見過穆延這樣。氣派威風(fēng),不茍言笑,冷著一張臉,一身的肅殺凜然,透過他的模樣,她好像看到了邊境的黃沙與飛雪,無邊落木,孤寒寂寥。 許是她朝那邊看的太久了,穆延察覺到了她的視線。 他微微昂首,?一瞬后,便收回了目光。 短促到祝苡苡以為,那倉皇的一眼是她的錯意與幻覺。 她乍然驚覺,隨即站起身來,轉(zhuǎn)偏了圈椅也渾然不覺。她掠過孟循,提著裙,匆匆離了雅間。 孟循有些后悔。 他緊緊跟在她身后,看著她晃晃倒倒地下了木階,出了茶樓,跌跌撞撞的推開人群。 只是還要上前,她便被拎著長-槍的衛(wèi)兵攔住。衛(wèi)兵并未因為她是柔弱的婦孺便好臉相待,冷著一張沉肅的臉,將她向后一推。 孟循有些慶幸,此刻他就站在她身后,他及時扶穩(wěn)了她,才沒有發(fā)生讓他驚懼擔(dān)憂的事情。 祝苡苡卻像是并未察覺到孟循的存在一般,直直的向前,不顧阻攔自己的衛(wèi)兵,踮著腳朝前方探去。 原本寬闊的街道在此刻變得無比狹窄,窄到不能讓她向前一步。 祝苡苡說不出的焦急,她想同穆延說話,她知道現(xiàn)在不是合適的時機,可要是錯過了現(xiàn)在,便沒有以后了。 可她又不曉得該與穆延說什么。 質(zhì)問他么,問他為何什么都不與她說便離開京城,前赴邊境。怨他么,讓他拋下自己和腹中還未出生的孩子,就這樣一走了之。 她不曉得要說什么,而那種由心底散發(fā)出來的無力,一點一點在她的四肢百骸中奔襲,侵占了她全部的意識,讓她張不開口說不出話。 再等下去,她便只能這樣看著他離開了。 她低聲輕喚他的名字。 “穆延……” 像是意識到什么,她聲音漸漸的大了起來,一聲一聲朝前喊著,可在任憑她如何大聲呼喊,出口的聲音也仿若泥牛入海,一點動靜也沒有。好像他的名字,只能在她耳邊響起。 孟循站在她身側(cè),替她擋去了擁擠。 也因為離得近,她的聲音在他耳邊尤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