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火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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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汐輕“哦”了聲。 陳端端大概也不會猜到,其實她對他們家的情況挺清楚的…… 小姑娘從段凌云盤子里順了個橘子,邊剝邊說:“我高三那年和我爸媽鬧翻了,主要我爸,他非要我出國上大學,但我就不想去嘛……” “我爸說我要不出國就從家里滾出去,然后我就滾了。但我也沒地方去啊,只能找我哥去了?!?/br> “然后,你哥就把你帶回去了?”祁汐問。 “哪兒啊?!标惗硕似财沧?,“那之前我和他其實就不熟,我找他,他理都不帶理我的?!?/br> 段凌云揚眉:“那你最后怎么著?撒潑打滾,一哭二鬧?” “差不多吧?!标惗硕寺柭柤?,“我告訴他我真的不能一個人呆在國外,我會死的!我當時哭著說的,我說哥哥——” “我求你了,救救我吧!” 祁汐怔住,眼中驟緊。 手腕倏地脫力,水杯哐當?shù)粼谧郎稀?/br> 桌布上立刻淌出一條蜿蜒水痕。 段凌云眼疾手快地拿出紙巾。 “祁老師,小心。” 陳端端接過紙巾,一手扶起水杯。 “jiejie沒弄你身上吧?” 祁汐張了張嘴,有些遲鈍地發(fā)出聲音:“沒有……不好意思啊?!?/br> 她接過餐巾紙,一下一下擦拭著桌布。 直到紙巾出屑才停下來。 濕透的紙巾壓實,在手心里摁成很小一團。 ——宛如她依舊不斷蜷縮的心臟。 ** 快速沖了個澡,陳焱回到宿舍。 他們中隊人不算多,隊員宿舍基本都四人一間。 之前他一直和段凌云住,最近才分到這個單間。 不大,布置也很簡單,只有一張床,單人桌,外加小衣柜。 陳焱將臉盆桌上,拿過脫下的手表。 離下午訓練還有二十分鐘。 他看向窗外,朝食堂的方向眺。 最后幾個隊員吃完飯出來,正一路小跑向宿舍或澡堂。 他氣音輕嗤了下:“真他媽能聊?!?/br> 以前他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 將手表戴回腕上,陳焱走出宿舍。 帶上門轉(zhuǎn)過身的瞬間,他腳下猛地頓住。 臨近走廊另一端,女人的側(cè)影隱在光影之中,腰后的發(fā)梢是淡淡的金棕色。 卷發(fā),紅唇,綠裙。 漂亮的和周圍一切都格格不入。 也讓人依舊不敢相信信,她真的,出現(xiàn)在了這里。 偏頭看見他,她似乎沒有任何猶豫地,就邁步走了過來。 腳下無聲。 離他還剩不遠不近的距離,祁汐站定。 一雙眼平靜望著他,不說話。 兩廂對視,陳焱單手抄進兜,神色散漫而淡漠。 他沒有先開口的打算,但不知道為什么,就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有事兒?” 男人的嗓音如有實質(zhì),震得祁汐長睫微動,眼中也好似投入一粒石子,漾出細微起伏。 她唇瓣翕了下,聲音落在兩人之間,很輕:“能和你聊聊嗎?” “陳隊長?!?/br> 第48章 午后的風帶著燥意, 穿廊而過。 祁汐臉側(cè)的發(fā)絲被撩動,心神也隨之輕晃。 原來,重逢是這樣的感覺。 想念的人近在眼前, 她居然沒有很多情緒。 只覺得陌生又不真實。 他好像比以前更高了點,目測有188cm了。 她穿平底才剛到他肩頭,入目只有男人肌理賁實的大臂。 他倆的身高差一直都在,但祁汐以前從不覺得他疏離。 因為以前的陳焱,從不會這樣打量她——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目光和語氣皆疏離。 “聊什么?” 祁汐垂低睫, 往前稍邁一步, 身側(cè)的右手抬起來。 ——拿著她常用的那個筆記本。 “我想了解一下你們平時訓練的細節(jié)。”她平靜道,“段指導說, 這方面問你比較好。” “……” 陳焱帶疤的那根眉動了下,無聲輕哂。 原來是為這。 所以,他是“陳隊長”。 也只是陳隊長。 “訓練還有十分鐘開始?!蹦腥说穆曇舨粠榫w, “你可以自己來看?!?/br> 他頓住,深睨她:“祁老師?!?/br> 祁汐眼中起伏了下,很輕,只一瞬。 她仰面看他,紅唇莞爾。 “好啊?!?/br> “……” 陳焱沒再說什么, 淡淡撇開視線,轉(zhuǎn)身往外走。 祁汐原地滯了一秒, 邁步跟上男人。 下午兩點,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 營房大樓前的場地上不見一絲陰涼。不遠處,四層樓高的訓練塔在日光下高高聳立, 塔身上紅色的八個大字格外打眼: 嚴格要求, 嚴格訓練 和消防塔一起暴曬在太陽底下的, 還有場上的三十多名消防隊員。 “全體都有——立正!” 陳焱一聲令下,隊員們齊刷刷列隊立正。 每個人都令行禁止,全神貫注,跟剛才在食堂嬉鬧時完全判若兩人。 祁汐偏頭,安靜地看向他們面前下令的隊長。 男人腰挺背直,氣勢威嚴,整個人耀眼得就像一把出鞘的劍。 工作時的他,已然完全褪去年少時桀驁野痞的模樣。 變得沉穩(wěn),堅韌,鋒利不可親。 卻依舊像以前一樣,牢牢攥取著她的目光和心跳…… “稍息?!标愳兔雒氡?,“十五米拉梯訓練,預備!” 高溫下,隊員們將厚重的防火服嚴密地套在身上,隨后又戴好頭盔。 祁汐也拿出手機,準備拍幾張隊員們訓練時的照片。 光線太刺眼了,屏幕亮度自動調(diào)到最大,上面的字居然還不很清晰。 就這么一小會兒,她的頭皮已經(jīng)開始隱隱發(fā)燙了…… 身側(cè),陳焱突然轉(zhuǎn)身,向遠處不緊不慢踱了十來米。 再次停下后,男人依舊曝在烈日下,身旁卻多了一道黑影,是后面樓房門柱投下的。 ——也是滿場唯一的一小道陰涼。 他沒說話,也沒看她,黑眸只凝著場上的隊員,抬手吹響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