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火 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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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倆說話聲音輕,祁汐只依稀聽見陳端端說了句“可是我哥……”。陳澄又跟她說了兩句什么,女孩乖乖點點頭,跟著救護車一起走了。 轉(zhuǎn)身撿起地上的包和手機,陳澄大步向里走。 祁汐猶豫了下,正想抬起警戒線跟上去,一旁的警察就阻止了她。 “抱歉,我是——” 剛開口,身后就有人揚聲: “祁老師?” 祁汐回頭,看見一身防火制服,頭盔擋住了男人半張臉。 “段指導(dǎo)?” 段凌云點頭:“你怎么在這兒?” 祁汐看了眼警察,抬起警戒線往里走。這次他沒有阻攔她了。 “我剛和陳焱在一塊兒?!彼隙瘟柙频牟椒?,“聽見爆炸聲他就過來了?!?/br> “是?!倍瘟柙普f,“你們離得近,他是第一波到的。我這不才從隊里過來?!?/br> “聽說是廚房爆炸了?”祁汐問。 “是廚房的鍋爐炸了?!?/br> 祁汐心里咯噔了下。 段凌云朝前方的現(xiàn)場示意,朝繼續(xù)道:“那是棟休閑餐廳,地下一層是鍋爐房。鍋爐爆炸后,上面的樓層也被引燃。好在著火時不是飯點,人很少,具體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我也不清楚?!?/br> 說話間,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事發(fā)地點。 熱浪襲人。空中滿是煙塵,隱隱還能聞到瓦斯的味道。 祁汐抬頭看,發(fā)現(xiàn)不少窗口的玻璃都被震破了。滿目瘡痍的建筑籠罩在濃煙里,火倒是似乎沒剛才那么大了。 “現(xiàn)在里面怎么樣?”段凌云問消防車旁供水的隊員。 “這邊負責(zé)人說事發(fā)時他們有幾個員工和病人在里面,但具體位置不清楚。盧家灣的方隊,和城關(guān)崗的陳隊已經(jīng)帶人進去了?!?/br> 祁汐的睫尖一顫,垂在身側(cè)的手不自覺握了下。 段凌云又問:“有沒有二次爆炸的可能?” 隊員猶豫了下,答:“鍋爐房應(yīng)該不會了。一層的廚房方隊還在排查。” 段凌云皺眉,摸出腰間的機器:“陳焱,陳隊?能聽見么?” 祁汐屏息,眼都不眨地盯著指導(dǎo)員手里的對講機。 一陣滋滋啦啦的電流后,男人低沉的聲音傳出來:“能?!?/br> 段凌云立刻道:“你那邊怎么樣?要支援嗎?” 過了半晌,陳焱才回答:“暫時不用?!?/br> “五樓發(fā)現(xiàn)兩個昏迷受傷的,王濱和程宇已經(jīng)帶人出去了。”男人語調(diào)平穩(wěn),但不知道是面具還是力竭的緣故,他的氣喘聲特別重。 一呼一吸,都落在祁汐的心上。 “我和子睿繼續(xù)搜?!?/br> “好的,你們注意?!?/br> 段凌云剛放下對講機,前面就有人大喊“閃開閃開”。 祁汐循聲望去,看見一名消防員剛從一樓跑出來。 手里提著一個正在著火的煤氣罐! 他跑到樓前空地將煤氣罐放下,立刻有兩個拎水槍的隊員過來,對著罐一通噴。 “廚房里還有沒有燃爆物?”段凌云高聲問。 男人搖搖頭,抬手摘掉面具。 ——露出一張滿是汗水和灰塵的黑臉。 “沒了?!彼税雅K兮兮的腦門,回答,“剛還拎出來仨罐,這最后一個——” “方隊!”有隊員神色匆匆跑過來,“我們剛從樓上找到一個糕點師?!?/br> “他說六樓吧臺角落有煤氣存放!” “什么?!”幾道男聲同時驚呼。 段凌云猛地吸了口氣:“那怎么他媽不早——” 轟—— 他的質(zhì)問被一聲爆炸吞沒。 天地俱震。 祁汐下意識捂耳彎腰。怔愣兩秒,驚嚇的意識才慢慢回歸。 她放下胳膊,驚慌轉(zhuǎn)身。 頂層的一個窗口燃起熊熊火光,屋檐下有飛火和碎石墜落。 “喂?喂!陳隊!”段凌云對著對講機連聲大喊,“陳焱!聽得見嗎陳焱!” 無人應(yīng)答。 聽筒里響過一陣雜音,隨后啪的一聲,徹底沒了動靜。 ** 陳焱是最早到達火場的人之一。 鍋爐炸飛幾十米遠,地下室里的兩個人瞬間斃命。 現(xiàn)場慘不忍睹。 管轄頤養(yǎng)院的消防中隊深入地下室偵查滅火。陳焱將趕來增援的力量兵分三路:一隊人升云梯,架水槍在窗口掩護接應(yīng);另外一隊從側(cè)面出單線一支水槍,輔助進攻。 而他自己帶頭從正門進入,領(lǐng)著四名隊員強攻滅火。 成百上千度的火場里濃煙彌漫,熱浪滾滾。 消防員們穿戴四十五斤重的滅火服和呼吸器,渾身不斷暴汗,體力消耗極快。 內(nèi)外夾擊地戰(zhàn)斗了十分鐘后,現(xiàn)場基本見不到明火了。 陳焱留下三名隊員在低層排查搜索,自己帶著一名隊員繼續(xù)往上走。 他們很快在五樓找到兩名窒息昏迷的傷員,趕緊將人送到窗口,用云梯帶了出去。 上到六樓后,陳焱下意識皺眉。 到處都是易燃物,酒柜,吧臺,腳下的木地板一步一響,隨時都有熔斷的危險。 跟他一起上來的隊員正在檢查吧臺,毫無預(yù)兆的,臺后的酒柜就砸了下來。 小伙子閃避很快,人沒被砸到,一條腿還是狠狠挨了一下。 他跌倒在地,疼得說不出話來,面具后的喘.息粗重。 陳焱過去把人扶起來,下令:“去窗口,從云梯撤。” 小伙子搖搖頭,忍痛咬牙:“陳隊,我還能走……” “叫你撤就撤!”陳焱厲聲道,“一會兒出事兒了我他媽是救人還是救你?” 年輕的隊員不再堅持,一瘸一拐地往窗口走了。 陳焱繼續(xù)獨自排查。就在他確認這層沒人準備往外撤時,步伐猛地停住。 有動靜。 房間的另一頭傳來若有似無的哭聲,像在叫“mama”…… 是個孩子。 陳焱心頭一凜,急忙過去:“有人嗎?回答我!” 他一邊喊一邊打開熱成像。 人沒搜到,倒是發(fā)現(xiàn)吧臺后隱隱騰起的一縷細煙。 有暗火。 怕是要復(fù)燃了。 陳焱權(quán)衡了下,決定還是先找孩子。 順著墻找了一圈,他在屋角的天花板處發(fā)現(xiàn)了一扇天窗。 撈過靠墻的梯子,他剛順著向上攀了兩步,身下突然哐啷一聲—— 被烤過的木地板塌了,漏出一個大窟窿。 陳焱反應(yīng)極快,縱身敏捷一躍,一手抓住天窗口的欄桿。 “……cao!” 欄桿上翹著一根鐵釘,他一握上去,釘子便戳破手套,直扎進他掌心里。 強忍疼痛,男人單臂猛地用力,引起加起來二百斤的自重和裝備,另手撐住窗沿,利落翻上樓頂。 房頂并不空曠,堆滿了廢舊的桌椅和雜物。 陳焱瞭望四周,目光鎖定一個灰撲撲的小秋千。 跑過去,他果然在秋千下看到一個小男孩。 孩子在地上縮成小小一團,看起來已經(jīng)沒有意識了。 陳焱將小男孩托起來,查看他的口鼻:“小朋友?小朋友?” 小男孩眼皮動了動,睜開一條縫:“叔叔……” 他嘴唇使勁動了動,聲音幾不可聞:“我找不到mama了……” 陳焱微怔,眼中劇烈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