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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任說笑了,什么叫我滿不滿意?唐意微笑著,說話卻滴水不漏,根據(jù)《教師資格條例》規(guī)定,品行不良、侮辱學(xué)生,影響惡劣的,吊銷教師資格證,五年內(nèi)不得重新申請認(rèn)定。國有國法,校有校規(guī),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我只是個學(xué)生,我能有什么意見? 嘴上說著沒意見,實際上已經(jīng)把張金花的未來敲死了。 周扒皮點點頭,行,我知道了,學(xué)校會把吊銷張金花教師資格證的申請上報給教育局,我也會跟進這件事。但是張家背靠歐陽家,最終結(jié)果難說。 唐意挑挑眉,周主任,你既然知道張家背靠歐陽家,還敢這么做?不怕在被人穿小鞋嗎? 聞言,周扒皮眼神犀利地端詳了唐意片刻,突然一拍膝蓋,你都不怕,我要是怕,那不是連你個小姑娘都不如了嗎?媽了個咳,我早就忍夠了,當(dāng)老師的要是不能為學(xué)生做主,我不如回家賣紅薯。 他以往在唐意面前總顧忌著自己是老師,端著幾分架子。唐意這還是第一次見他暴露真性情,心里明白,自己在周扒皮眼里已經(jīng)不只是學(xué)生了。 您是個好老師,剛正不阿,有俠義之風(fēng)。唐意照例先戴了一頂高帽子上去。 周扒皮不好意思地連連擺手。 緊接著,唐意話鋒一轉(zhuǎn),只是呢,您也該知道,過剛易折,人有時候啊,得知道拐彎兒。 周扒皮驚訝地看向唐意,這話可不像你說出來的。我執(zhí)教這么多年,就沒見過比你還剛的學(xué)生,連校董都敢正面硬剛。 哪有,我一向提倡智取,唐意意有所指,比如曲線救國,借力打力,拉攏中立勢力,孤立頑固敵對勢力。 周扒皮眼神逐漸變得認(rèn)真,站起來走到辦公室門口看了一眼,這才回來坐下,壓低聲音問道:你意思是歐陽校董? 唐意微笑不語。 不行不行,周扒皮思考幾秒,立刻擺手否認(rèn),剛還覺得你成熟,現(xiàn)在看來還是天真了。歐陽校董這人雖然挺有原則的,但是他們這些人,真遇上事兒了第一選擇肯定是維護家族榮譽。讓歐陽校董出手整治張金花,這不等于讓她自己打歐陽家的臉嗎? 唐意嘆了口氣,您覺得,張金花和歐陽桀,誰在歐陽家的分量重? 張金花肯定不能和歐陽桀比,但是你確定能說動歐陽桀幫你?他可是歐陽家 周主任,唐意笑著打斷他,他除了是歐陽家大少爺,還是個正值青春期的熱血青年,相信正義,相信公理,相信著世界上一切美好的東西。你要對你的學(xué)生有點信心啊。 周扒皮愣了片刻,再次笑出聲,是我想岔了。這件事你自己去和他說,只要歐陽家不插手,我保證把張金花的教師資格證給她吊銷了! 見事情告一段落,唐意起身準(zhǔn)備離開,周扒皮這才想起正事,急忙招手讓唐意坐下,等等,還有件事兒。 唐意重新落座,疑惑地看向周扒皮。 之前你說你遭遇了嚴(yán)重的校園霸凌,你說的,應(yīng)該不只是周立明那混小子干的缺德事兒吧? 哦,您說這個啊,唐意笑了一聲,也沒什么不能說的,徐紫月、鄒娜、王恬恬三個人,對我實施過更嚴(yán)重的校園霸凌,我甚至差點因此喪命。 話音未落,周扒皮臉色驟變,你之前怎么不說呢? 唐意沒回答,只是眼神平和地看著他。 周扒皮嘴唇翕動幾下,明白唐意未說出口的答案,咬咬牙,深吸一口氣,就算處理不了徐紫月,起碼校方可以出面警告她們?nèi)齻€。 有用嗎?唐意的語氣平和,不帶任何質(zhì)問和責(zé)怪,敘述著殘忍的事實,校方的警告對于徐紫月來說沒有任何實際的威懾作用,她只會變本加厲地報復(fù)唐意。就算報警,沒有證據(jù),僅憑被害人的指控,也沒辦法給她定罪。更何況,她還在《未成年人保護法》的保護范圍內(nèi)。 周扒皮情緒激動,沒有注意到唐意話中的自稱并不是我,而是唐意。 他呼吸粗重,肩膀大幅度起伏幾下,才勉強平復(fù)情緒,探究地看向唐意,我不覺得你會忍氣吞聲。 麻煩您轉(zhuǎn)告茅校長一聲,唐意避而不答,我會替蘭英拿到高考狀元,條件是,他頭疼的時候別罵我。 說完,唐意對周扒皮眨眨眼,起身離開辦公室。 她的身后,周扒皮目瞪口呆,直覺唐意似乎要搞什么大事,但是又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經(jīng)過這幾次交鋒,他知道無論唐意想做什么,他都阻止不了,糾結(jié)了兩秒,索性擺爛。 反正唐意都說了,到時候頭疼的是茅文高,關(guān)他周宏方什么事兒! 晚上放學(xué)回到宋家,秦忠良交給唐意一疊資料,臉色嚴(yán)肅地問:唐小姐為什么讓我查徐哲圣? 看來你查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唐意挑眉,從秦忠良手里接過資料。 查得不深,他很警惕,再深入可能會打草驚蛇,但是就這些情報,已經(jīng)可以看出問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