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皎也打招呼：嗨, 好久不見。

    大家閃過一串問號。

    [????主播忘關(guān)麥了!]

    [主播你的聲音原來這么好聽，我以為你是個邋遢死宅，不好意思]

    [主播你為什么不多多說話, 憑這聲音你肯定能紅]

    孟皎愣了一下, 發(fā)現(xiàn)電腦上麥克風(fēng)的紅色小標(biāo)識在閃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可能確實(shí)不小心點(diǎn)開了, 馬上點(diǎn)了閉麥, 打字輸入。

    [不好意思啊, 忘關(guān)麥了]

    由奢入儉難, 水友們?nèi)浩鹂棺h：

    [開麥講話啊]

    [你不說話才真的對不起我們!]

    [嗚嗚嗚主播我們相識相知了三個月了，你居然見外到這個地步!我們的關(guān)系在你眼里就這么不值一提嗎!你連講話都不肯跟我們講!我真的破防了!我真的發(fā)瘋了!誰懂!]

    一連串的深沉的我懂。

    明明只有十幾個人，短時間內(nèi)跟打了雞血一樣吵出了幾百人的陣仗。

    直到榜一投了一個豪華游輪, 附言：[大家尊重他的意思]

    好吧。

    大家消停了下來。

    繼續(xù)看孟皎釣小龍蝦。

    孟皎回他：[謝謝]

    當(dāng)時在國外新開直播間的時候東西都沒有到，只要一臺電腦玩游戲, 他就沒有置辦麥克風(fēng)那些外置設(shè)備，觀眾們也沒有提出反對, 他就索性一直延續(xù)著不開麥的傳統(tǒng)。

    接下來開不開的, 也得看他的心情吧。

    孟皎趁機(jī)下了播。

    他笑了聲, 沒有去找江越年, 而是在發(fā)現(xiàn)軟件的聊天頁面上榜一的頭像亮了起來后上去打招呼：[嗨~你加回我啦!賬號給我一個吧, 我把錢還給你!]

    對方人狠話不多, 一如既往地拒絕：[不用]

    唉。

    再推來推去的也沒什么意思, 孟皎只能作罷, 轉(zhuǎn)向閑聊模式：

    [斷網(wǎng)癮很有成效，我們都好久沒有見到你了]

    對方回：

    [不是網(wǎng)癮，是別的]

    [但快要失敗了]

    孟皎發(fā)了個貓貓惋惜的表情包，并且嘗試給出點(diǎn)建議：

    [如果那個愛好無傷大雅，或許不是什么大問題]

    對方幾分鐘后說：

    [不是愛好，是對我很重要的人，因?yàn)樘匾桓胰ビ|碰]

    孟皎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轉(zhuǎn)而說：

    [大哥，你是在A市嗎?要不要見一面啊?]

    對方隔了幾分鐘才回復(fù)：[你怎么知道的]

    孟皎露出狡黠的笑，虎牙微尖的地方碰著嘴唇：[你頭像的風(fēng)景照是在A市的摩天輪上吧，我去過]

    跟江越年一起去的。

    [好巧啊。]他慢吞吞地打出這句話。

    順便把備注改成了江蝸牛。

    縮在殼里不肯出來。

    是不是該換個策略呢?

    江越年望著屏幕確認(rèn)孟皎不會回復(fù)之后，拋下手機(jī)，頹然地用手臂擋住眼。

    光線遮蔽，視野暗了下來，先前停留在視網(wǎng)膜上的光源幻化成一片跳動的白光，朦朧地流淌著。

    那樣靜謐的環(huán)境中，他卻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仍然躁動不安。

    這個賬號是他拜托隋清幫忙打聽到孟皎新開了直播間以后注冊的，他靜靜地看著畫面上沖鋒陷陣的小人，可以想象出屏幕前面的孟皎應(yīng)該很懶散地cao縱著鼠標(biāo)和鍵盤，就像之前他呆在孟皎的別墅之中見到的場景一樣。

    他做不到明明知道這是孟皎卻什么都不說，終于用送禮物的動靜吸引來孟皎的注意力。

    孟皎極為客氣地謝了他一聲。

    往后就是偶爾的交流。

    這是為什么?

    偽裝一個陌生人又有什么意義。

    他不知道。

    但他收到孟皎回復(fù)的那一刻，所有的渴求的確有了片刻的緩解。

    他只知道自己病的不清。

    世界上沒有那么多的巧合，只有他一個人的處心積慮。

    沒有見到孟皎的每一天里，他都在反復(fù)演練著如果見到孟皎，到底要怎么克制住自己才顯得不那么失態(tài)，不會給孟皎帶來困擾。

    他甚至有一回偷偷跑到了國外

    在時隔這么久終于第一次見到孟皎的那天，熟悉的很明朗的身影，他全身的血管之下血液逆流和脈搏跳動的動靜，眼前卻和浮光掠影一般的掃過了孟皎。

    很成功的一次偽裝。

    哪怕后來他和人簽合同的時候也沒人發(fā)現(xiàn)他的手快要沒有力氣抬起來握筆。

    然后就是孟皎忽然找到了他，問了一句你的傷口還疼嗎，第二天抱了一大束玫瑰。

    他一邊因?yàn)槊橡ǖ奶鹧悦壅Z而感到快樂，一邊又疑心是否是孟皎對他受傷的補(bǔ)償。

    那樣的患得患失讓他根本不像自己。

    孟皎對他而言從始至終就是一陣風(fēng)，他等待著孟皎經(jīng)過，許愿孟皎停留，但害怕自己的心愿束縛了孟皎。

    他不動聲色地試探孟振華關(guān)于孟皎會在A市留多久的問題之時，孟振華用一種了然的明晰目光揶揄著他，最后聳聳肩，讓他自己去問孟皎。

    沒問之前他就在預(yù)設(shè)，孟皎現(xiàn)在還住在酒店，是不是隨時就要離開。聽隋清說，孟皎還有可能畢業(yè)了就繼續(xù)出國深造。

    江越年移開手腕，嘆了聲氣。

    貓咪輕巧地跳到他的腿上，自動窩成一團(tuán)，他順了順?biāo)拿l(fā)，摸了下它脖子上的吊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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