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裊玉腰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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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開了門,他就能結(jié)束這煎熬。 趙珣兀自沉思著,忽然察覺到手背上點(diǎn)點(diǎn)滴滴的淚水墜落,他心中一緊,捏過趙蘅玉的下巴,看見她雪白的一張臉上滿是淚痕。 她眼眸中還有淚珠在簌簌地落下來,她哭得眼圈發(fā)紅,卻始終靜默無聲。 趙珣怔愣松開手,他聲音艱澀:“為什么哭?” 趙蘅玉細(xì)細(xì)抽噎著,眼淚還在啪嗒啪嗒往下掉,她說:“你自然是不在乎。昔年,齊襄公私通其妹文姜,今世人只知齊襄報國仇,卻罵文姜yin.亂。正如你我,今后無人在意的的風(fēng)流,我卻是那個不知廉恥勾引皇弟的娼.婦?!?/br> 趙珣遲緩地伸出手,一點(diǎn)一點(diǎn)用指腹擦掉趙蘅玉臉上的淚,他聲音漸漸有些異樣的溫柔,含混在漆黑之中,他輕輕問道:“所以,你只是在乎世人的說法嗎?” 趙蘅玉沒有回答,趙珣靜靜看了她良久,終于說道:“你開門,我有辦法?!?/br> 趙蘅玉疑惑地望著他,眼中有惶惶的神色:“什么辦法?” 趙珣冷冷笑:“總之不會讓你的斐公子誤解?!?/br> 趙蘅玉躊躇了半晌,用帕子將臉上的淚擦拭干凈,終于邁步往前走。 背對著趙珣,她一時間心緒紛亂如麻。 凝望趙珣的時候,趙蘅玉視線模糊,只見他眉眼隱在黑暗之中,專注又認(rèn)真地看著她。 趙蘅玉竟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縱容和溫柔。 明明他就是始作俑者,為何要擺出這樣一副神情。 趙蘅玉壓住心中惶惶的不安,她打開了門。 明亮的光一下子透進(jìn)漆黑的屋子,趙蘅玉從濃稠的黑夜之中走了出來,廊下是通火通明。 趙蘅玉細(xì)瘦的肩松懈下來,她面上殘留著緊張,她喚道:“斐公子?!?/br> 斐文若的視線籠在她的身上,滿是擔(dān)憂,而后他驚疑不定地看向了屋內(nèi)的趙珣,他遲疑問道:“發(fā)生……什么了?” 斐文若心中有疑竇,卻不敢講,不能講。 趙珣站在趙蘅玉身后說道:“我受了傷?!?/br> 斐文若一驚,趙珣頷首示意他進(jìn)門,趙蘅玉看著趙珣的眼色,極快關(guān)上了門。 斐文若看向了趙珣手臂上的血漬,問道:“是刺客嗎?” 趙珣問道:“你剛才有沒有碰見搜查的人?” 斐文若點(diǎn)頭:“是六殿下在派人找陳世子?!?/br> 趙珣道:“假的,”他說,“他們是在找我?!?/br> 趙珣看著趙蘅玉,用手撫上手臂的傷處,趙蘅玉一愣,很快明白過來,順著趙珣的話往下說:“阿珣受傷的事,不能讓他們知曉。” 斐文若相信了他們的說法,他只以為他撞見了宮中的陰謀,他問道:“所以方才公主才對我說,六殿下不在?” 趙蘅玉咬唇道:“我怕牽連到你。” 趙珣冷冷一笑。 斐文若一愣,而后笑了起來,他道:“公主,我不是外人。” 趙珣冷哼了一聲,斐文若尷尬地收起笑容。 當(dāng)著趙蘅玉弟弟的面,他似乎太過輕浮了些。 今夜斐文若被撞見的事,有驚無險地圓了過去,趙珣望著趙蘅玉,皺起眉頭:“走了。” 趙蘅玉一直注意著趙珣的動作,一直心驚膽顫。 見趙珣自始至終沒有發(fā)瘋,她終于松了一口氣,重新望向了面前的斐文若:“斐公子,我先走了?!?/br> 說話之際,趙珣已經(jīng)隔著衣袖拉著她細(xì)細(xì)的手腕往外走。 斐文若看著趙珣緊握趙蘅玉的手,心中浮起一絲怪異,但他暫時沒有琢磨明白。 趙蘅玉往后擰了一下手腕,她白著嘴唇說道:“你的衣裳還沒有拿?!?/br> 趙蘅玉猜測著之前趙珣將血衣放在斐文若房里的動機(jī)。 她沒有漏掉趙珣拉她離開之際,望向李德海的一眼。 如果沒有猜錯,是趙珣讓李德海差人過來搜查的。 若讓他們闖了進(jìn)來,在斐文若這里找到了陳宴之的血衣,那陳宴之的事就要被安在斐文若的身上了。 當(dāng)真是用心險惡。 趙蘅玉望著趙珣,一字一頓說道:“你的衣裳還有沒有拿?!?/br> 趙珣與她僵持良久,終于妥協(xié)似地笑了:“對,差點(diǎn)忘了。” 直到看著趙珣越過她走過去,在屏風(fēng)上取下了血衣,趙蘅玉緊繃的肩才終于松懈下來。 趙珣大大咧咧將衣裳拿著,渾然不懼怕別人看。 他率先邁步走了出來,回頭望著趙蘅玉:“阿姐,走了?!?/br> 趙蘅玉望著斐文若,暗暗提點(diǎn)道:“千萬小心。” 走出房門,趙珣抱著胳膊冷笑:“要他小心什么?我?” 趙蘅玉避而不答,她看著趙珣手臂上搭著的衣裳,只覺心慌不已。 她說:“將衣裳給我。” 這把柄不能留在趙珣手中。 趙珣一笑,將衣裳拋給了趙蘅玉,趙蘅玉慌亂藏在袖中。 . 秦貴妃有意拉近秦家和忠勇伯爵府的關(guān)系,在秦氏到來之后,時時讓趙蘅玉過來說話。 這日趙蘅玉依舊來了秦貴妃宮中,秦貴妃說道:“行宮中也甚是無趣,你們年紀(jì)輕輕的,怎么待得?。课衣爩m人說,鎮(zhèn)子上每逢冬月十五都要放煙花,你們?nèi)デ魄茻狒[罷,對了,斐家的那個小姑娘也在,一同去罷?!?/br> 于是這月十五,趙蘅玉和秦氏還有斐苑娘一同出了行宮。 到了鎮(zhèn)子后,又多上了好幾個人。 秦氏的夫君季恒放心不下妻子,騎馬跟隨。斐文若說是擔(dān)心meimei,也跟了過來,等到了鎮(zhèn)上,迎面竟還碰到了趙珣。 趙珣騎在高頭大馬上,目光沉沉壓下來。 趙蘅玉不由得瑟縮了一下,悄悄移開和斐文若的距離,她眼睛避下,輕聲道:“阿珣,好巧?!?/br> 趙珣下了馬,道:“是啊,好巧?!?/br> 將韁繩交給隨侍一旁的李德海,他走了過來。 五人便變成了六人。 夜色漸晚,長街上燈樓亮起,人來人往很是熱鬧,還有攤販的叫賣聲不絕于耳。 六人走到攤前,攤主吆喝起來:“面具、面具,各式各樣的面具……” 秦氏扯了季恒的袖子:“夫君?!?/br> 季恒一笑,來到攤子前,低頭挑選。 攤主舉起兩只猴子面具,說道:“這個最新奇有趣,公子夫人,拿一對吧。” 季恒點(diǎn)頭,掏錢買下。 攤主接著對斐文若和趙珣推薦起來:“還有貍奴面具、狐貍面具,公子,給姑娘們挑一個?!?/br> 斐文若和趙珣不約而同地伸手,卻是一個伸向了貍奴面具,一個拿起了狐貍面具。 攤主笑道:“面具都是一對兒的,不單賣?!?/br> 趙珣和斐文若明白攤主的為了多賣面具的小心機(jī),他們并不在意,也沒有戳破,各自掏了銀錢,扔到攤子上。 趙蘅玉正盯著攤子上青面獠牙的面具看,忽覺眼前燈光一黯,而后透過面具的洞口,趙蘅玉看見斐文若滿面的笑意。 斐文若給她戴上了他挑選的貍奴面具。 但她不可控制地看到了斐文若身后,趙珣拿起狐貍面具,手伸在半空中停滯下來。 他垂著眉眼,趙蘅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莫名緊張起來。 她在心里默念著,不要遞給她、不要遞給她…… 任何人前親密的動作都會讓趙蘅玉驚恐,她猶如驚弓之鳥。 趙珣舉起了面具,隔著半尺距離,虛虛地放在她的面前,緘默又無聲。 斐文若背對著趙珣,斐苑娘專注地看趙蘅玉,季恒和秦氏在相視一笑。 沒有人看到趙珣的舉動,只有趙蘅玉一人。 趙蘅玉倏然伸手,在幽暗的晚空,在眾人的眼皮底下,顫抖著握住了趙珣的手腕。 她睜大眼睛,緊張對他搖了頭。 趙珣低頭望著自己的手腕。 “好看?!膘澄娜艉φf道。 趙蘅玉回過神來,看著斐文若的眼睛,又是心虛又是沮喪。 斐文若回頭,看見趙珣一手拿著一只面具,卻久久沒有動作。 在場之人中,只有斐苑娘沒有面具。 趙蘅玉緊張地看著趙珣,她太明白趙珣是有多么隨心所欲,她害怕趙珣執(zhí)拗地要將面具塞給她。 他或許只是為了讓她難堪,可她卻害怕露出一丁點(diǎn)的蛛絲馬跡,讓別人懷疑趙珣對她的心思。 趙珣低下頭,不明地笑了一聲,他將狐貍面具蓋在自己臉上,然后他隨手將另一只拋給了斐苑娘。 斐苑娘臉頰通紅地接過,小心翼翼帶上。 貍貓和狐貍四目相對。 狐貍臉上的油彩畫出了夸張的笑。 不知為什么,趙珣藏在面具后的眼睛看上去有些難過。 買完面具,六人繼續(xù)往前行,行至橋頭,人群忽然涌動起來,直往一個方向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