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鐘洵！”

    099號徑直打斷了001號的話。

    “你比任何場記都清楚，鐘洵和其他嘉賓不一樣。他的存在……”

    “正是因為我知道！”001號換上嚴肅正經(jīng)的語氣，“正因為鐘洵不一樣，我才會篤定，和他在一起的人不會出事?！?/br>
    “沒有案例支撐你的篤定。”

    “那是因為以前從沒有人和鐘洵一起行動過！”

    001號的聲音中帶了些電流脈沖的感覺。

    “只要鐘洵愿意，任何人能在他面前淪陷，任何人的示好都能接受。只要在他能力范圍內(nèi)，足以保證他人無恙……”

    鏡頭畫面中，行走在后面的男人抬著手臂，輕輕懸在空中，默不作聲地護著前面的單薄身影。

    兩人行進的速度比他們想象得快很多。

    沒有意料中的驚險，就連路程長度也變得短了很多。

    直到姜簡和鐘洵離開那段險峻的山路，向著鄰村進發(fā)，099號才重新縮小了窗口，聲音清冷道：“那鐘洵又是為什么去了荒蕪之地？

    001號驀地不說話。

    099號在加密工作室的屏幕中央調(diào)出幾幅畫面：“鐘洵的視頻資料一向有查閱權限。這是我能拿到的當時直播中斷前其他幾個嘉賓的畫面?！?/br>
    他頓了頓，畫面放大，又縮小。

    “全軍覆沒，前所未有地只回來一個人，真的是像嘉賓之間流傳的那樣令人恐懼嗎？”

    “還是說，是他試圖救下所有人時，卻發(fā)現(xiàn)事態(tài)超出他的能力了呢？”

    *

    姜簡站在青岳村平坦開闊的地面上，才穩(wěn)下心神。

    他回頭看了看來時路，青巒村早已經(jīng)被擋在山頭之后，兩岸青山相對，連中間的空谷都消失在視線里。

    夜色還濃，行途似乎并沒有耗費多久時間但距離卻明明白白地彰顯著，兩地相隔甚遠。

    忽然有一股異樣感涌上心頭。

    時間與空間的感知，仿佛在兩人穿梭于寂靜的山間時悄然發(fā)生了變化。

    剛想找人訴說，忽然聽見一聲絕妙的引擎聲。

    回頭，一輛漂亮的sao藍色跑車停在他身邊。

    頂篷緩緩打開，車窗落下，鐘洵坐在駕駛座，抬手撩了撩自己的銀發(fā)，輕佻地吹了聲口哨。

    “……？”

    “瞧瞧這有路通向城里的村，和青巒村的慘烈對比，青岳村都有老鐵買得起敞篷車了。”鐘洵拍了拍方向盤，“上車。要跑就跑遠點，我們直接去Y市?！?/br>
    姜簡震驚地坐上副駕，四下打量，將信將疑地系上安全帶。

    “這真是村民的車？”

    “不然呢？”

    “那你這是搶劫，還是盜竊？”

    “不要懷疑哥哥好嗎？就算這個節(jié)目沒什么底線，我可是遵紀守法好公民?！辩婁α艘宦?，“001號已經(jīng)修改了我們的身份屬性，現(xiàn)在咱倆是調(diào)查陳彥東被害一案的警方，這車相當于臨時征用，等回來的時候再還?！?/br>
    姜簡低頭看了一眼腕帶。

    099號的聲音適時在腦海中響起：“修改已同步，請放心使用?！?/br>
    “還有什么問題嗎？”鐘洵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沒有就出發(fā)啦！”

    姜簡張了張嘴，點頭。

    “我能相信你的車技嗎？”

    “……”

    鐘洵一腳油門踩下去，風吹動著他的頭發(fā)，也將聲音吹散，飄渺地落盡姜簡耳中。

    “不相信又能怎么辦呢？左右你也下不去了?！?/br>
    *

    鐘洵開車如他本人一樣狂野。

    即使車里導航溫柔提示著，即使看上去并沒有任何超速行為，坐在副駕駛的姜簡依舊感受到猶如曠野飆車的瘋狂。

    “沒人說過你的開車風格嗎？”姜簡閉上眼睛，向后靠仰，“小姑娘能接受嗎？”

    “誰？”

    風聲太嘈雜，鐘洵關上頂篷和車窗。

    “你喜歡的人。她沒坐過你開的車？”

    “他？他挺冷淡的，不是那種隨便坐別人車的人，上下班寧愿擠公交車?！辩婁瓏@了口氣，“再說我倆也就是因為是工作同事接觸得多些，還沒怎么發(fā)出過私下邀請呢?！?/br>
    “公交車也挺好的啊……”姜簡睜眼，小聲辯解說，“很有煙火氣，能讓人感受到活著的感覺，還能放空思考。”

    “他要是能像你這么感性，我也不至于束手無策?！?/br>
    鐘洵邊說邊將車速放穩(wěn)，打開遠光燈。

    車道上的路牌忽然一閃，“距離Y市750米”的字樣出現(xiàn)在兩人眼前。

    城郊隱隱可見遠處高聳的樓群。

    方才的異樣感突然又涌上姜簡心頭。

    “你有沒有覺得……時間和空間在變化？”他轉頭看向鐘洵，“從坐著索道出青巒村，過山路進青岳村，再從青岳村到Y市，天色都沒有很大變化?！?/br>
    要么是對距離的感知有誤，原本就沒有很遠的距離。

    要么是對時間的感知出現(xiàn)了偏差。

    鐘洵打著方向盤，睨了他一眼：“離開限定地圖的正常cao作。”

    姜簡恍然：“你不是第一次離開？”

    鐘洵不置可否。

    “變得究竟是什么？時間？還是空間？”他的眼眸像是忽然被點亮，在車內(nèi)顯得格外晃眼。

    鐘洵想了想，說：“是我的意識?！?/br>
    “你的意思是，當你想要這段路變短，它的距離就變短了，或者當你想要時間流速變慢，它就變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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