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美食探案錄 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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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笑容漸漸消失。 那頭張嬤嬤見田淑自道路盡頭跑來,頓時松了口氣。 再一看,發(fā)現(xiàn)自家姑娘面頰緋紅,神色慌亂,又怕起來。 “姑娘,這是……” 田淑定了定神,順口胡謅,“才剛看見了耗子還是什么的,怪嚇人的?!?/br> 張嬤嬤頓時顧不得別的,跟著擔(dān)心起來,“這荒郊野嶺的,時常有黃大仙出沒,別沖撞了??旒胰ィ吓o您叫叫魂。” 田淑胡亂應(yīng)了,走了幾步,卻又忍不住想:以后,我們真的還能再見嗎? 第89章 風(fēng)起 田嵩坐在肅親王府的門房內(nèi),手里端著茶,思緒卻不知飛到哪里去了。 他與肅親王多年不曾往來,既為避嫌,也是對方覺得他沒了利用價值,不屑于往來。 剛才跟門子說想見王爺,對方回都不回,竟張口就說肅親王不在。 田嵩強(qiáng)忍怒意,拽了玉佩打點,這才好歹把信送進(jìn)去。 “田老,王爺請您進(jìn)去。”管家親自過來請。 “有勞!”田嵩松了口氣,起身拱了拱手。 他就知道,只要給肅親王看了那封信,絕不會將自己拒之門外。 肅親王如今雖不受重用,但先帝在時確實恩寵非常,一座親王府極盡奢靡,亭臺樓閣相互穿插,奇花異草競相綻放,叫人眼花繚亂。 跟著管家繞了不知多少道彎,終于來到一座水榭前。 水榭對面有一座大戲臺,上面一班小戲子正咿咿呀呀唱著趣兒,曲樂蕩著水音,聽上去格外動人。 管家在臺階前停下腳步,躬身示意田嵩自己過去,“田老,王爺在里面等著呢。” 田嵩急匆匆走了進(jìn)去,就見肅親王正斜靠在榻上,屈著腿兒,一只手端著酒杯,另一只手放在膝蓋上輕輕打著拍子。 兩個美人服侍左右,一個剝葡萄,一個切香梨,十分殷勤。 聽見他進(jìn)來,肅親王一抬手,兩個美人悄無聲息退了下去。 “這信哪兒來的?”他指了指桌上的“雁歸來”。 田嵩顧不得許多,徑自拖了把椅子蹭到肅親王面前,簡單說了,“王爺,這會不會……” 戲臺上人影幢幢,熱鬧得緊,可田嵩卻煩的厲害。 若非這是在肅親王府,他早就叫停了。 都什么時候了,還唱唱唱! 肅親王嗤笑一聲,斜覷著他,“老了老了,膽子越發(fā)小了。” 當(dāng)年做大事的膽量去哪里了? “王爺!”田嵩急了,才要說話,卻被再次打斷。 “當(dāng)年的事你我都清楚,雁家軍早就被打殘了,剩下一點殘兵也早就被打散分到各地。這么多年過去,要么老死,要么早回家種地去了,還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 肅親王不屑一顧道。 若真有這個能耐報仇,早就報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 “王爺?。 碧镝詤s不像他這樣輕松,“大意不得,雁門一脈都是瘋子,難道您忘了他們最擅長做什么嗎?” 肅親王貴為親王,光府上私兵便不知凡幾,一座王府上下圍得水泄不通,便是他自己出門也是前呼后擁,縱然真有刺客,只怕也到不了近前。 可田嵩沒有啊! 最擅長…… 肅親王打拍子的手一頓,神色也嚴(yán)肅了些。 雁家軍,現(xiàn)在許多年輕人可能沒聽過這個名號,但他們這兩代人卻深深地了解那支軍隊的可怕。 雁家軍出了名的悍不畏死,最擅長以少勝多。 當(dāng)年就那么點兒人,也敢直接跟幾個外族的聯(lián)軍硬扛,關(guān)鍵是,還特么打贏了! 后來……涼州被圍,所有人都以為要失守。 可結(jié)果呢? 城確實破了大半,但最后竟守住了! 沒糧草沒援軍,打得血rou滿地,那些人竟然守住了! 肅親王忽然也有些煩躁起來。 “那你說怎么辦?” 田嵩被問懵了。 是啊,怎么辦? 他想了會兒,“王爺,不如您動用人手盤查最近城內(nèi)外可疑人員……” 肅親王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白癡。 “你知道開封城每日出入人員有多少嗎?” 還盤查! 本王若現(xiàn)在還有盤查的底氣,用得著縮在王府里頤養(yǎng)天年? 還去配合那小皇帝搞什么與民同樂的賽龍舟! 別看當(dāng)今整日笑呵呵的,好像很好脾氣的樣子,但究竟什么性情,他這個當(dāng)哥哥的最清楚不過! 能坐上皇位的,能是什么心慈手軟的好貨! 沒見順王剛一病倒,當(dāng)今就巴巴兒把壽陽公主叫回來,美其名曰兄妹團(tuán)圓么。 還團(tuán)圓,只怕如今順王是生不如死了。 去地下團(tuán)圓吧?! 自己這個先皇定下來的唯一鐵帽子王本就礙眼,對方只怕早就琢磨著怎么揪點小辮子摘了,若非這些年自己謹(jǐn)慎,如今哪里還有什么肅親王府! 可現(xiàn)在這老蠢材竟讓自己盤查…… 一個沒有實權(quán)的礙眼王爺忽然干起這事兒來,信不信明天謝顯就能當(dāng)朝參“肅親王意圖謀反”? 被肅親王一瞪,田嵩也意識到自己出了蠢主意。 但思來想去,這事兒還真沒有什么好法子。 最要命的一點就是: 他們現(xiàn)在都沒有實權(quán)了! 而且敵在暗我在明,別說敵人長什么樣子,就連人數(shù)、構(gòu)成都不清楚,怎么防? 若是其他事,肅親王完全可以放下身段進(jìn)宮求助,哪怕為了兄友弟恭的好名聲呢,皇帝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但這事兒……能說嗎? 肅親王沉吟片刻,“唯今之計,只有以靜制動,先加強(qiáng)防備,只待他們露出馬腳,再一舉拿下!” 他就不信對方敢在開封城內(nèi)搞刺殺! 如果真的敢,必讓他們有來無回! 思來想去,也只能如此。 見田嵩坐在原地不動,肅親王便道:“若你還信得過,我便先撥三十人給你使喚。” 田嵩大喜,忙起身行禮,“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果然這趟來對了。 如今他府上還真沒有多少侍衛(wèi)可用。 得了準(zhǔn)信兒后,田嵩心頭大定。 有了這三十人,必然可護(hù)得自己周全! 商議已定,肅親王再看那書信就十分礙眼,抬手要撕。 “我來,我來!” 田嵩一把抓過。 這東西,留著就是隱患,不如燒了! 肅親王手邊矮桌上正好放著一只溫酒的紅泥小火爐,田嵩告了一聲罪,將信紙疊了幾下,探入爐內(nèi)。 肅親王見狀不禁笑道:“你便是這樣多疑?!?/br> 何必這么費勁,直接撕碎了往水里一丟,一會兒就泡爛了,誰還能拼起來不成? 田嵩卻不敢冒任何風(fēng)險,親眼看著火舌舔上信紙,這才輕聲道:“斬草除根方能不留后患?!?/br> 萬一敵人已經(jīng)潛入肅親王府呢? 萬一王府中有皇上埋下的眼線,等他們一走,真就抓起碎片拼湊起來呢? 還是燒了的好,黑灰一沖,不留痕跡。 不多時,那信紙便熊熊燃燒起來,田嵩松手,任它飄落。 空氣中迅速彌漫起劣質(zhì)墨汁特有的味道,肅親王很是嫌棄地皺起眉頭,又忍不住擠兌田嵩。 “看看,那賊人落魄至斯,你還有什么可怕的!” 田嵩不管,就坐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信紙和信封都化為灰燼,這才長出一口氣。 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