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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笑一聲,慢步上前。 仿佛透過那道柴門,他已經(jīng)瞧見小花呆正站在院中笑臉等他。 小花呆見了他,一定喜極而泣,像一只蝴蝶一樣,飛奔著撲入他懷中。 而他,便會伸手?jǐn)堊∷?,在她耳邊輕語:小曇,我來接你回家了。 三皇子臉上掛著迷醉的笑,行至柴門前,正要推門,便聽到里面有人在說話。 老婆子,你今日又要出門啊?今日去哪里?是阮老頭的聲音。 今日我要去二十里外的何家村,我前頭打聽過了,何家村有個后生,沒爹沒娘,從小跟著村里的赤腳大夫采藥。雖說沒什么家產(chǎn),可人老實淳樸,十分孝順養(yǎng)父,和咱們的小花呆多般配。 三皇子臉色笑頓時僵住。 什么? 什么后生? 什么般配? 誰和誰般配? 小花呆和誰般配? 三皇子整個人像是被凍住一般,頭發(fā)絲都僵住了。 他聽見阮老頭又問,哎喲,這幾天,你都去看了五六個后生了,每次去之前,都說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老實,回來卻都唉聲嘆氣。我看你呀,這次也別抱太大希望。 你可別說喪氣話。老頭子,我跟你說呀,這次不一樣的!阮大娘聲音滿是歡喜,這何后生我仔細(xì)打聽過了,那品行是錯不了的,他爹娘亡故,那何赤腳不過養(yǎng)了他幾年,給他口飯吃,他便把何赤腳當(dāng)親爹一樣孝順。端茶倒水,也不嫌棄何赤腳年邁一生病,這樣的好心腸,人人夸贊呢。 他和小花呆成親后,咱們只要待他好,他也會感恩,以后會善待小花呆的。 阮老頭聽了點頭,聽著不錯。你今日仔細(xì)去瞧瞧,先別說親事,借口說想買藥,說手中無錢,看那后生如何應(yīng)對。 我曉得。小花呆的親事,我可不敢馬虎的。 三皇子在院門外如同石雕。 他這會兒明白過來了。 這兩老夫妻,是打算給小花呆說親事呢! 三皇子一股悶火憋在心頭。 可恨,他們竟然敢把小花呆嫁給別人! 那小花呆,可是他看上的人! 砰的一聲,三皇子一腳踢開柴門。 院中阮老爹、阮大娘正在灑掃,猛然聽見動靜,順聲看去,卻見一年輕男子,衣衫華貴,氣度攝人,正對他們怒目而視。 兩人一愣,阮老頭很快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三皇子殿下嗎? 兩人連忙跪下行禮,三、三皇子殿下,您,您怎么來了? 三皇子面若冰霜,聲色淬雪,小花呆呢? 該不是,已經(jīng)樂顛顛的在準(zhǔn)備嫁妝要嫁人了吧? 您找她?阮老頭一愣,您、您不是將她趕出皇子府了嗎?阮老頭此時一頭霧水。 先前小花呆回來,說在家住幾天,可這一住就是七八天。于是阮老頭和阮大娘越發(fā)肯定,小花呆是被趕出了三皇子府。 可這三皇子今日,怎么又來找她了? 三皇子聞言周身一震。 他臉上的森冷霎時破碎,他呆呆的看向阮老頭,你說什么?什么趕出皇子府? 他怎么舍得把小花呆趕出去? 繡荷不是說,只是擔(dān)心小花呆被欺負(fù),故而將她送回家玩幾天嗎? 阮老頭也懵了:難道,難道不是嗎?小花呆被送回村,衣裳細(xì)軟都帶著,這都七八日了,也沒人接她回去她這不是被貴人嫌棄,給趕出來了嗎? 一瞬間,三皇子心中的惱怒煙消云散。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小花呆一定是誤會了。 她以為那兩個女人入了府,府中便沒有了她的容身之地。 恰巧繡荷又讓她回家,而他耽誤了行程,沒有及時來接她回府,小花呆一定以為,自己被他舍棄了。 小花呆這些日子,一定肝腸寸斷,傷心欲絕! 是他不好,是他來晚了! 小花呆人在哪?三皇子急忙問,他定要將她抱入懷中,好好安撫才是。 小花呆一早就出門了。她去了村外山坡上,她在那里種了兩株山茶花。阮老頭急忙解釋。 三皇子顧不得從容優(yōu)雅,轉(zhuǎn)身就往外跑。 他現(xiàn)實恨不得馬上見到小花呆,一時一刻都等不了了! 宋明安置好馬匹,正往阮老頭家走,瞧見三皇子健步如飛,驚得目瞪口呆。 三皇子一貫優(yōu)雅淡然,從來是不慌不忙,鮮少這樣慌慌張張的。 殿下,您這是 三皇子這會兒沒工夫理會宋明,他一溜煙向東出了村,而后往村外小山坡那邊跑。 此時一輪淡黃日頭,正從東面山坡緩緩升起。 秦琰行迎著晨光,跑上小山坡,四顧一瞧,只見小山坡另一面,小花呆一身淡粉衣裙,正坐于老梨樹下。 她背靠梨樹,雙眼輕閉,也不知是醒是睡。晨光熹微中,她若不沾凡塵的仙子,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她身邊不遠(yuǎn)處,種了兩顆一尺多高小矮樹,這大約就是阮老頭說的山茶花。 秦琰行放輕腳步,走了過去,他在小花呆身邊坐下,神色輕和,目光柔軟,他剛想喊她,卻瞧見她眼角溢一點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