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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墜歡重拾gl在線閱讀 - 第232頁

第232頁

    另兩名警察也過來了,護在她們身邊。

    天邊的墨色濃稠, 星月墜進了厚重的云層里,不見半分光亮。

    沉悶,陰郁……抹不開的灰蒙壓在上方, 一片死氣沉沉。

    面前的一切都染上了泛白的青灰, 能感知到的現(xiàn)實正在一點點遠去。

    猶如一幅顏料未干的畫倏然落水, 逐漸被浸濕,所有的色彩緩慢暈染開,直至被剝離得亂七八糟, 再也分辨不出原樣。

    目光所及之處都是虛浮的,包括一個接一個的人影。

    紀岑安不覺著痛苦,只是說不了話, 反應(yīng)變得很差,連抬一下手都辦不到, 喘氣都艱難。

    連帶著, 周邊人的動作也都變慢了,似是出了問題而一幀一幀播放的老電影。

    南迦的呼吸在此時是急促的, 也重。

    紀岑安聽不見, 但依稀知道, 莫名就是清楚。

    不可自控的,她在那一刻想抓上南迦的衣角,可無能為力。

    南迦比她還狼狽,沒了慣常的鎮(zhèn)定和清冷,緊緊抱著她,雙唇的血色褪盡,纖瘦的身形單薄得如同一張脆弱的紙。

    從未那樣慌亂過,南迦一只手托著她,一只手死命壓在她不停流血的槍傷上,捂著,不敢松開。

    警員說了句什么,大抵是怎么開展現(xiàn)場急救之類的話,女警緊張地指揮其余人,嘴巴張張合合,全神戒備。

    但聲音都傳不到紀岑安耳朵里了,她的指尖動了動,但最終也沒能觸到南迦的衣服。

    差了一些距離,遠遠不夠。

    分不清虛實,紀岑安耷拉著眼,腦海里忽然閃過一些畫面。

    回光返照一般,無緣無故就記起了很多事,一件接一件,走馬燈式循環(huán)。

    沒來由就記起離開Z城前,她們光著躺在床上那次……

    她輕咬南迦的耳尖,故作曖昧地承諾:“我也愛你?!?/br>
    南迦沒動。

    她重述了一次,溫情又和緩。

    不讓蒙混過關(guān),南迦執(zhí)拗:“你別想……”

    她親南迦,做了一回,等到累到不能動了,又趴南迦身上說:“你一直都是我的。”

    還有頭一回見面,她裝模做樣朝南迦伸手,厚臉皮拿腔作勢地說:“南迦小姐,久仰?!?/br>
    南迦不著痕跡地碰碰她的手心,不到半秒就收回去了。

    嫌棄得很真切。

    后來學(xué)校附近那個小區(qū)的房子里,她們第一次發(fā)生關(guān)系,南迦表面上挺冷淡,最先就要求她:“不要說話,別開燈。”

    結(jié)束了又失神地倒她肩上,撥開她汗?jié)竦念^發(fā),倚靠著她,緩緩強勢低語:“抱我。”

    她不照做,惡趣味地撫了撫南迦光潔的后腰。

    南迦耳根都是紅的。

    她吹了吹氣,有意裝傻充愣:“哪里不舒服嗎?”

    南迦推了她一把:“閉嘴。”

    她輕笑,過后又抱上南迦,輕輕說:“行,聽你的?!?/br>
    南迦拉了拉被角,閉上雙眼。

    她偏頭,枕在南迦鎖骨那里,不懂見好就收得道理,聒噪地開口點明:“你身上好燙……”

    南迦一滯。

    “是不是屋里熱?”她假意問,眨眨眼,成心使壞。

    ……

    都是兩人相處時的場景。

    沒有關(guān)聯(lián),沒有順序。

    似乎很久了,又仿佛只是過了極短的時間。

    記憶一一消失,漸逐漸化作虛無。

    漫天的黑襲來,夾雜著秋日的浮躁。

    空氣中充斥著難聞的血腥味。

    場面混亂。

    但又清寂,周遭的事物在這個普通的夜晚里顯得格外突兀。

    南迦再喚了幾聲——

    “紀岑安?!?/br>
    “不要閉眼,看著我?!?/br>
    ……

    “別睡,清醒點……”

    “睜眼?!?/br>
    “紀岑安。”

    不能自已的,南迦似是被抽空了,不止聲音在顫,手也是,身子也是。

    指尖都是涼的,暖熱全無。

    南迦靠上去些,貼近紀岑安的臉,都快鼻尖相對。

    “我在這兒,你看看我……”

    “不要睡?!?/br>
    “紀岑安……”

    “求你?!?/br>
    ……

    后方的不遠處,拿槍的那位還沒放下手,正對著這邊。

    槍口是朝向這里的,對準南迦的腦袋。

    紀天明一身得體的白襯衫配西褲,手上、胸口都沾滿了血。

    熱烈的殷紅灼眼,尤為醒目。

    他是來收場的,剛從精神病院出來,先后與紀云京、程玉珠兩口子分別對峙結(jié)束就趕往這邊,見到紀岑安要跑,毫不猶豫就開槍了。

    一家人必須圓滿,他不能放紀岑安離開。

    紀天明面前還控著人質(zhì),是那個對紀云京言聽計從的綠眸卷毛男。

    卷毛半死不活的,也挨了一槍,軟趴趴地跪在地上,被紀天明扯著頭發(fā)。

    他手里有槍,瑞士警方不敢輕易上去,只一面勸服,一面趁機接近。

    在場的還有他方人士,是南迦這邊的幫手。

    紀天明絲毫不怕,已然不能回頭,也不打算給自己留后路。他受了不小的刺激,此刻堪比發(fā)病時的親媽,極其不穩(wěn)定。他沖著南迦大喊:“起來,你給我起來,放開她!”

    南迦擁著紀岑安,置若罔聞。

    漠視那把已經(jīng)傷過四個人的槍,只將心神都放在已然不省人事的紀岑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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