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彈幕后和病弱太子HE了 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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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擦著擦著,眼里卻是有些濕潤了。 許是因?yàn)樗肋^一次,她知道在將死的那一刻有多么無可奈何,多么痛苦和不甘。 重活一世,在北魏有愛她的父母兄姐,她認(rèn)識了虞歌和劉廷尉,她還有朱玉,有皇后娘娘,在這里她得到了前世不敢期盼,不敢奢望的親情,友情,沒有人知道她有多么珍惜自己的性命。 顧休休不想走,哪怕知道留在燕都,可能會將自己的性命斷送在西燕君主手里。 可到最后,她還是走了。 顧休休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可以豁出去一切站在他身旁,元容卻做不到無視她的生死。 當(dāng)一個人有了愛,便也有了軟肋。 她知道若是執(zhí)意留下,只會讓自己成為元容的負(fù)擔(dān)和累贅。 顧休休用手背抹干凈眼里的淚意,仰著頭,做了幾次深呼吸,將那快要溢出來的淚水又憋了回去。 待情緒平復(fù)了些,她掀開車簾,看著兩側(cè)不斷向后倒退的山路,不由蹙起了眉:“謝太常,你是不是走反了?” 雖然方才與刺客發(fā)生了些插曲,但馬車一直是向幽州的方向行駛的,此刻卻偏離了路線,不知朝著何處駛?cè)ァ?/br> 謝懷安拉住韁繩,將瘋狂向前奔跑的馬駒制住,馬蹄聲漸止,他低低問道:“是嗎?你認(rèn)得路?” 顧休休記憶里很好,從幽州到燕都的途中,坐在馬車?yán)镉X得無聊,便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邊的風(fēng)景發(fā)呆。 她自然是認(rèn)得路,正準(zhǔn)備點(diǎn)頭,卻見謝懷安轉(zhuǎn)過頭來,倏忽一把攥住了她的脖子,將她從車廂里拽了出去。 馬車不知停在何處,漆黑的樹林里寂靜無聲,枯葉凋零,只有銀白的月光流瀉在野草上,風(fēng)吹過便響起一陣簌簌聲,聽著有些駭人。 顧休休被謝懷安掐住脖子,強(qiáng)行拖行到地上,她的腦袋和四肢磕在車輿的邊沿上,心跳驟停。 頸上的鈍痛感讓她下意識掙扎著,雙臂狠狠揮舞著,用上了渾身的力氣,試圖掙開鉗在脖子上的大掌:“咳……” 即使她此刻大腦缺氧,以至于無法思考,卻也知道眼前這個人并不是謝懷安——謝懷安沒有理由這樣對她。 方才馬車行至中途,車輪陷進(jìn)了淤泥里。被石頭縫卡住,謝懷安曾下車幫忙推車,而后在跟她說過‘你等一下,我馬上回來’這句話后,便朝著草叢里走去。 真正的謝懷安應(yīng)該就是在那時被人掉了包,后來從野草叢里走出來的人,該是服用了換顏蠱的另一個人。 西燕君主派來刺客刺殺她,卻意不在此——許是知道元容在暗處派了暗衛(wèi)保護(hù)她,西燕君主便來了一招渾水摸魚,先讓假的謝懷安接近她,在刺客來襲時救下她,博得她和暗衛(wèi)們的信任。 等刺客和保護(hù)她的暗衛(wèi)糾纏在一起,打得難舍難分之際,假的謝懷安就趁此機(jī)會駕著馬車沖出重圍。 這時候,暗衛(wèi)們以為他是在救她,自然不會多加阻攔,還會留下為他們兩人斷后。 如今那些被元容派去保護(hù)顧休休的暗衛(wèi)們,都還在與西燕刺客們廝殺,根本不知道這假的謝懷安將馬車行駛出去后,準(zhǔn)備向顧休休下毒手。 這換顏蠱可真是讓西燕君主給玩明白了,先是用在元容身上,現(xiàn)在又用在了謝懷安身上。 顧休休被這假貨掐得猝不及防,根本連反應(yīng)的時間都沒有,他一手攥住她的脖子,另一手則擒住她的雙臂,用膝蓋頂著她的小腹,令她動彈不得,漸漸失去力氣。 她感覺大腦好像被榨干,窒息的感覺讓她胸腔刺痛。她意識到硬碰硬沒有用后,便躺在地上不動了,好似被掐死了一般,腦袋無力地向后仰去。 那人似乎并不想掐死她,見她失去掙扎的力氣,掌心卻是松了兩分力,從腰間掏出一只小瓶子,從中取出兩粒藥丸,想要塞到她嘴里去。 顧休休便趁他喂藥不防備之時,用雙膝蓄力,使出渾身的力氣,朝著他的襠部上狠狠一頂。 這一下實(shí)打?qū)?,膝蓋骨本就足夠堅硬,如此一撞,頓時令男人臉色通紅,蜷著身子摔在了地上,他捂著被踢的仿佛要炸掉的襠部,忍不住哀嚎起來。 顧休休終于能呼吸了,她胸口不斷起伏,將強(qiáng)行喂到齒間的藥丸吐了出來,感覺四肢都有些無力,臉龐已是憋得有些青紫泛紅了。 那人許是經(jīng)過什么特殊訓(xùn)練,又或是怕完不成任務(wù)會被西燕君主殺掉,她還沒喘息過來,緩和一瞬,那人便又捂著身子朝她撲了過來。 顯然這一次是動了怒,動作也狠戾了幾分,見他手里拿著匕首,顧休休下意識向后退去。 沒等到他揮起匕首,便倏忽顯出一道黑影,似是疾風(fēng)般忽然出現(xiàn)。她甚至沒有看清楚那黑影的動作,只聽見夜行斗篷被夜風(fēng)鼓動發(fā)出呼呼的聲響,兩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顧休休捂著被掐得刺痛的脖頸,大口喘息著,那假貨武功不低,而黑影亦是毫不遜色,兩人打得難舍難分,不時的咳嗽聲伴著兩人刀劍碰撞的聲音,連空氣中都化出了寒光的殘影。 許是瞧出了再繼續(xù)打下去,他不占優(yōu)勢,那假貨有些急了,竟是從腕間掏出了淬毒的暗器。 顧休休一直在盯著那假貨,見他意圖不軌,她側(cè)過頭去,看著地上的碎石頭,抓起來一把,混著沙土,朝著假貨臉上扔去。 她也沒想到即便忘記了元容少時教給她的如何將石子扔的更準(zhǔn),身體卻還有殘留的肌rou記憶。 沒等到他使出暗器,就被她百發(fā)百中的碎石頭砸到了眼珠,頓時一聲慘嚎響起,那道黑影也趁此機(jī)會,尋出破綻,一劍刺穿了假貨的心口。 剛殺了假貨,那黑影便拔出劍來,似乎是準(zhǔn)備離開。 顧休休看著那道黑影熟悉的輪廓,抿著唇,不爭氣地紅了眼:“秋水——” 她的嗓音有些無助,有些發(fā)顫,不難聽出微微哽咽的哭腔來。 他卻沒有停住步伐,反而加快了離開的速度。 顧休休想要追上去,正要爬起身來,卻在地上看到了一塊扁扁的木片,是一條魚的形狀,魚鱗被雕刻的很粗糙,不知是不是主人時常摩挲,那魚鱗已是被磨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 她看著那條小木魚,一下愣住了。 那是二房哥哥十五歲生辰時,顧休休親手為他雕刻的誕辰禮——他叫顧懷瑜,乳名便喚作小魚。 顧懷瑜很喜歡這條小木魚,時常會隨身攜帶,就連出去打仗也是當(dāng)做平安符一般帶在身上。 這小木魚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是方才兩人打斗時,從秋水身上掉下來的? 可秋水又為什么會有她大哥顧懷瑜的東西? 顧休休拾起小木魚,腳步踉蹌著,朝著黑影離去的方向追去。見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她情急之下,猶豫著,試探地喊了一聲:“小魚哥哥?” 她喊得太急,方才被那假貨差點(diǎn)掐死,嗓音破碎著,又啞又沉。 原本是抱著不解和嘗試的態(tài)度喚出了那一聲‘小魚哥哥’,可那道黑影卻真的頓住了腳步,像是僵在了原地。 顧休休攥緊了手中的小木魚,看到他止住的身形,眼淚唰的一下墜了下去。 她的大哥沒有死,顧懷瑜沒有死。 她跌跌撞撞朝著他跑去,冰冷沒有溫度的小手攥住了他的衣袂,那樣用力,連指甲都陷了進(jìn)去:“你是秋水,還是小魚哥哥?” 他站在原地,沒有轉(zhuǎn)身,也沒有言語,一動不動,像是塊木頭。 顧休休轉(zhuǎn)到他身前去,看著他臉上圍著的黑布,指尖顫抖著,輕輕將那塊黑布扯了下來。 是秋水的面容,臉上猙獰的疤痕貫穿整個面頰。 顧休休渾身都止不住顫著,眼前被霧氣暈染,將手中攥得發(fā)緊的小木魚舉了起來:“……為什么?” 為什么他會頂著秋水的臉,為什么他明明就在北魏,明明就在元容身邊,明明知道顧家老夫人和他們這些親人有多么痛苦,這三年以來,卻從未找過他們,更從未在元容面前顯露過一分一毫的異色。 甚至朝夕相處數(shù)月,就連她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meimei,都完完全全蒙騙了過去。 他知道顧家老夫人得知他們死訊后,不吃不喝了數(shù)日,整日以淚洗面,險些哭瞎了眼睛嗎? 他知道元容愧疚了整整三年,煎熬了整整三年,為了得到他們父子的下落,帶他們回家,正在冒死與西燕君主那個變態(tài)周旋嗎? 他怎么可以幫著西燕君主作惡,怎么可以在元容身上下蠱,眼睜睜看著那個假的元容走進(jìn)她的房間? 看著顧休休痛苦的神情,他垂下眸,嗓音幾乎輕不可聞:“對不起……” “太子身上的換顏蠱不是我下的。” 當(dāng)時他也不知道那走進(jìn)房間里的人不是元容。 顧休休繃直了脊背,一字一頓問道:“那你到底是不是顧懷瑜?” 他沉默了片刻,不知過了多久,低聲道:“嗯?!?/br> 她嗓音有些急促:“三年前在平城發(fā)生了什么,你為什么會變成別人的樣貌?為什么要潛伏在元容身邊?” 秋水,不,應(yīng)該是顧懷瑜,他緩緩蹲了下去,仰著頭,看著那高高舉起的小木魚,月光揮灑在她的面上,映得她眸中噙著的淚水璨璨,好似蒼穹上墜著的星辰。 他唇瓣微翕,神色略有些悲涼:“三年前,布防圖失竊,并著太子與父親前一夜商議好的戰(zhàn)術(shù),都被胡人所知……” 結(jié)果就是與胡人開戰(zhàn)后,節(jié)節(jié)退敗,布防亦是被逐一攻破,將他們北魏將士與平城百姓逼入了絕境。 那時已是深冬,胡人圍攻了半月,城中水盡糧絕,將士們與百姓皆是凍死餓死,卻遲遲不見援兵,最后不得不破釜沉舟,敞開城門與胡人拼死一戰(zhàn)。 結(jié)局便是魏軍大敗,元容身中數(shù)箭,昏迷不醒,性命危在旦夕。顧懷瑜和驃騎將軍為救元容,留在平城斷后,讓剩下的將士與元容身邊的暗衛(wèi)護(hù)送他離開。 原本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留下斷后,誰知胡人卻并沒有殺他們,只是將他們兩人俘虜后,送到了西燕君主面前。 第78章 七十八條彈幕 直到在西燕君主身邊見到了羅藥, 也就是驃騎將軍的小妾,顧佳茴的生母,顧懷瑜才知道, 原來那布防圖是被羅藥所竊,戰(zhàn)術(shù)也是羅藥泄露給了胡人。 西燕君主沒有殺他們, 卻在顧懷瑜面前, 先殺了羅藥,又對驃騎將軍百般凌.辱, 那手段及其殘忍,就算到現(xiàn)在想起來,仍會讓他心痛不已。 西燕君主沒有給他太多選擇的余地,要么看著他父親被拴上狗鏈, 吃下破壞神志的藥物,大小便失禁,與畜生同吃同睡。 待西燕君主失去耐心之時,便會將他父親做成人彘, 放在茅廁里生不生, 死不死,卻又不能咽氣。 要么他服用下?lián)Q顏蠱,取代元容身邊的暗衛(wèi)秋水,潛伏在元容左右, 為西燕君主傳遞消息。 那是他的父親啊,驃騎將軍鐵骨錚錚,可戰(zhàn)死在沙場,卻決不能被踐踏至此。 就如同當(dāng)年為了救顧休休,而遠(yuǎn)赴西燕為質(zhì)的元容一般,顧懷瑜沒得選。 這三年來, 他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不比任何一個人少。 看著親人近在眼前,卻不能相認(rèn)。面對曾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卻只能選擇一次次出賣,一次次傷害。 因?yàn)樗辉偈穷檻谚ぃ且粭l為西燕君主賣命的狗,那種煎熬的滋味,讓他無數(shù)次想過一死了之。 可他能干干脆脆的死掉,他遠(yuǎn)在西燕,被囚起來的父親該怎么辦? 他只能不斷的給自己催眠,直至就連他自己都快忘記了,他曾是顧懷瑜。 可就在顧休休喚出那聲‘小魚哥哥’時,顧懷瑜腦海里閃過了很多很多回憶。 那些美好的,被他永遠(yuǎn)深埋在心底里珍藏的過去,都在那一刻,似是噴涌出的熔漿般,占據(jù)了他的大腦,侵襲了他的呼吸,讓他再難向前邁出一步。 顧懷瑜的嗓音很低,很輕,說起那些陳年往事來,雖做不到毫無波瀾,卻也能輕描淡寫的敘述出來。 他沒有賣慘,沒有訴說自己的苦衷,也沒有提起西燕君主都對他做過什么,只是在提及驃騎將軍時,語氣會忍不住波動。 直到他的話音被風(fēng)吹散了,很久很久之后,顧休休輕聲詢問:“你為什么會突然摔倒,突然流鼻血,他給你下了毒?” 顧懷瑜苦笑著:“我對不起太子,也對不起你們,便是他不給我下毒,我也無顏茍活?!?/br> 西燕君主為了更好的控制他,就給他喂食了苗疆至毒的萬疆蠱,據(jù)說解藥只有神女手里有,而那苗疆的神女早已經(jīng)失蹤了一十多年了。 每一任苗疆王迭更換代時,便會選任出新的神女來,可就算選出了新的神女,神女也只會給自己的丈夫或子嗣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