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御山河 第2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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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鑫沒話說了,寧弘的顧慮是北境邊境開戰(zhàn)的問題。 每年秋季牛羊肥碩之時,都是北境軍最難熬的時日。烏族可以以風干的牛羊rou作為干糧儲備,來sao擾北境軍邊防,而北境軍也只能艱難地固守。 北境稻谷只能種一茬,入了秋,田地里就上了凍。百姓家就靠著一茬稻谷,過全年都艱難。 這些年,北境軍餉被五姓蠶食能勉強度日,還是邊關百姓體恤北境軍戍守艱苦,省下自己家的口糧,賣給許安歸,許安歸再轉(zhuǎn)手給了軍營。這才緩解了北境軍冬日無糧可吃的局面。 眼下五姓氏族落難,紛紛出售田地,是讓百姓拿回自己田地的好機會。只要北境六州的百姓有田種,到了秋天的打仗的時候,就不愁寧遠商號買不到糧了。 寧弘如此盤算著,又道:“你去藏息閣走一趟,問問北境六州黑市的田產(chǎn)交易是多少銀子?!?/br> 林鑫點點頭,立即抽身去了北境藏息閣的站點。 寧弘依然端坐在雅閣里,慢條斯理地喝著茶,吃著點心。 半個時辰之后,林鑫回來了,拿著藏息閣的信,遞給了寧弘。 寧弘拆開信,掃了一眼道:“北境六州的黑市的田產(chǎn)交易價居然是一兩銀子一畝……” 寧弘不太明白此時此刻黑市掛出這個交易價錢,到底是圖什么。但此時此刻,寧弘心中已經(jīng)有一個計劃產(chǎn)生。 他立即起身走向身邊的書桌,用鎮(zhèn)紙壓住一張紙頭,林鑫替寧弘一邊磨墨一邊問:“寧公子這是要做什么?” 寧弘解釋道:“我想到一個有利于秋季打仗時候的計劃。既不用我們自己去買地,還有利息可以收?!?/br> “嗯?”林鑫不解地看向?qū)幒?,“不知道是什么辦法?可以有如此利益?” 寧弘抬眸微笑道:“這法子也就只有在現(xiàn)在時間緊迫的時候能用。換了個時間與地方,就不好使了?!?/br> 林鑫依然不明白寧弘想的辦法是什么,但是既然是寧弘覺得有用的辦法,那便肯定是有用的。 * 下午明州城內(nèi)處在鬧市區(qū)的寧遠商號門口的告示欄里就張貼了一張告示。 寧遠商號雇傭的幫手,拿著三面鑼,在告示貼出來之后便立即開鑼,敲得地動山搖,敲得周圍路過的行人都湊過來看熱鬧。 林鑫在寧遠商號里面見外面人聚集的差不多了,便出了商號,站在告示欄邊上,手上拿著一卷書,做成圓筒狀,放在嘴前,喊道:“明州的鄉(xiāng)親百姓們,靜一靜,靜一靜啊!看這里,都看這里!” 林鑫用手上的木棍敲著告示牌的底部,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告示牌這里之后,林鑫大聲道:“各位明州的父老鄉(xiāng)親,我想你們都知道最近朝廷在徹查北境軍餉的事情吧?那些貪墨了銀子的貪官一個二個都被朝廷抓了進去,正在四處賣地籌錢,還朝廷的帳呢!想必各位鄉(xiāng)親手上有些銀子的都買了不少田地了罷?” “是!”有些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在邊上應和。 林鑫看著那人應和,立即指著那人說道:“看看這位大哥,紅光滿面,一定是家里富得流油,買了不少田去了罷!” 那人立即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回道:“還行還行……” 這人憨傻的模樣,頓時引來街上百姓一陣大笑。 林鑫又接著道:“像這樣想買田的人,在明州不知道有多少呢!奈何家里銀錢不夠多,買不了田?。 ?/br> “是??!二兩五錢銀子,我們家只能買一畝啊!”當即就有人跟上了話頭,隨即下面人跟著議論了起來。 “哎呀,我們家也想多買幾畝啊!奈何手上沒有那么多銀錢??!”許多人都是這么說的。 正中林鑫下懷。 林鑫又示意鑼手開鑼,讓周圍安靜下來。 他才開口說道:“大家想在這個時節(jié)為自己家里添上幾畝良田又有何難?看看我們寧遠商號的告示!我給大家念一念!” 一聽林鑫說的事情扯到了買田的事上,下面的人立即都往告示欄上看去,哪怕不識字,也看得認真。 林鑫念道:“即日起,但凡在我寧遠商號借銀子買田者,寧遠商號都可以以一兩銀子一旦米利息的價錢出借!你們借多少銀子去買田,一年就是多少旦米的利息!還款方式不局限于銀錢,以當年糧價折算成糧食還給寧遠商號也作數(shù)。大家看好了,這是寧遠商號的章子!寧遠商號說得出來,便認的下!” “一旦米?”下面立即有人算了算,“一兩銀子一年的利息,只有五十文錢?。 ?/br> “什么!五十文?!這利息也太低了吧!往日在商號里借錢,利息都是兩成起步?。∵@次居然連一成都沒有?!” “大管事啊!我問一嘴啊,這利息錢,是借款都有,還是只是對買田的人優(yōu)惠?” 林鑫拿著手一指那個人,道:“哎!這話問得有水平!這是我們寧遠商號特地為買田人提供的優(yōu)惠借貸!你們先要拿出你們抵押物資,從我們這里貸出去銀子,買了田以后,拿著新田的地契來寧遠商號登記入冊,你們才有五厘的利息可享受!” 這一個解釋,頓時讓下面炸了鍋,大家都開始低頭,各自算各自的帳,這筆買賣,當真是賺大發(fā)了!一畝地產(chǎn)出怎么也是五旦米??! 這么說來,刨去利息,還能剩下四旦米。若是多買幾畝,糧存得多了,還能用糧來還借的銀子。 立即就有人舉手:“我!我借!我要借錢買田!” 這一聲,帶動了不少人也嚷嚷起來:“我也要借!” “我也要借!” 那些不能自己做主的人,立即掉頭就回去找家里人商量。一時間寧遠商號門口圍了一圈人,都是要借錢買田的。 還好寧弘有先見之明,讓林鑫召集了人手,維護了現(xiàn)場秩序,寧遠商號門口有許多人攔著,商號的門檻才沒有被踩塌。 隨后林鑫又大聲道:“別擠別擠啊!又不是只有這一家寧遠商號才能借錢!只要是寧遠商號,無論是哪里的都可以借??!” 聽林鑫這么一說,頓時有十幾個人就往南街的寧遠商號跑去,仿佛怕去晚了,銀子就借不到了一樣。 寧遠商號放錢借貸給百姓賣糧這件事很快就整個北境六州里傳開了,有抵押的百姓紛紛去商號借了錢去買田。 寧弘從寧遠商號內(nèi)部抽調(diào)了六十萬兩銀子分批運到了各個州里。 這一晃就過去了三天。 可百姓買田到底是散賣,銀子回得太慢。北境五姓除了田地需要往外賣,連街上的鋪子、莊子、家里的古董都是著急出手。 現(xiàn)下北境官場大亂,商賈不敢摻和,他們在手上的東西變現(xiàn)太慢,無奈之下只能找到寧遠商號,說見一見寧遠商號的主子,有要事相商。 林鑫一開始只是推說公子最近染了些風寒不宜見客,回絕了。 后不知道誰打聽到寧弘最近都住在明州春風樓里,北境五姓家族便選派了家族里面的代表來春風樓里拜見寧弘。 這些人里不乏有當官權(quán)貴,肯屈尊來拜見寧弘一個商賈,已經(jīng)是天大的榮譽了。寧弘也不再拿喬,便讓人準備了一間房,讓那五個人都先坐著。 屋里好茶好水伺候著,寧弘收拾了一下儀容,便到了這間屋子里。 雖然在商界的人都知道寧遠商號的主子叫寧弘,可見過寧弘本人的人并不多。寧弘手下有許多大掌柜,許多事情,他都是交給大掌柜去辦。再重要的事情,都是林鑫去辦。甚少有人見過他的真人。 現(xiàn)在寧遠商號的主人露面,所有人都屏氣凝神,望著門口。幾個人影印在窗花上,緩緩而至。 林鑫先進來,然后才引出寧弘。 北境五姓的代表看見寧弘,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寧遠商號的主人,年紀竟然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 寧弘打扮得及其低調(diào),頭上的冠只是用一個成色很普通的白玉簪著,一身碧純色的布衣,從上到下,打扮得及其素樸,沒有一處張揚。 林鑫先是對這些人做了一一介紹,然后才他們介紹到寧弘。 寧弘出于禮節(jié),微微欠身向在座人行了禮,然后緩緩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所有人都以跪坐的方式,跪坐在矮桌前,依然在仔細打量寧弘。來人都在猜測,這個二十出頭的男子,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把寧遠商號經(jīng)營的這么好。 寧弘請在座的喝了一口茶,道:“我聽大賬房說各位有事找我商量,不知道各位有什么要事,竟然不辭辛苦從北境六州各個地方匯集到明州春風樓,來找在下商議。” 寧弘態(tài)度謙和,不卑不亢,有事說事,不拖泥帶水。 各家都觀察了這么多久了,總要有人開口說事,北境五姓把目光投向趙非,希望由他開口說話。 趙非性子軟,先是笑了笑,才道:“我們匯聚于此也不過就是因為北境軍餉案的事情,希望寧公子出手相助?!?/br> 寧弘看向趙非,也笑了笑道:“如果是想要我出資買各位手中的店鋪、莊子、古董、宅院之類的事情,我倒是很愿意幫各位的忙。” 五個人一聽寧弘這么懂眼力,知道他們來所為何事,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寧弘緊接著道:“想必各位已經(jīng)跟寧遠商號各位大掌柜見過面,商量過購買的事情了,怎么沒談攏嗎?” 余家的開口道:“寧遠商號各大掌柜倒是愿意買,只不過愿意用市場價六成的價格回購……這價錢也差的太多了。” 寧弘依然面目和煦,緩緩說道:“在商言商,各位有難處,我很是理解,寧遠商號各位大掌柜也愿意出資收購,給到市場價六成的價錢各位還覺得少的話——各位大可看看別的商號與商賈有沒有出資收購各位手上契書的意愿。何必在寧遠商號一棵樹上吊死呢?” 孫家來人明顯是一個官,最見不得寧弘這種唯利是圖的商賈,見他執(zhí)意要用市場價六成的價錢收,當即就拍了桌子:“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們來找你,已經(jīng)是給足你天大的顏面,你不要得寸進尺?!?/br> 寧弘睨了孫家人一眼,笑得好看:“這位老爺怎么這么大火氣,我們商場上有一句話,叫做和氣生財,指著別人鼻子罵,生意可是談不成的。再者,我寧弘所賺的每一文錢,都是給國家上過稅的干凈錢?!?/br> 寧弘笑里藏刀,暗諷對面坐著的這五個人,手上拿的都是不干凈的錢。正因為是不干凈的錢,才落得今日這種下場。 孫家人如何聽不出寧弘暗諷的話,當即就要拍桌子站起來走人。 呂家人坐在孫家人邊上,當即就把他拉住,硬拉坐了下來。 趙非軟軟糯糯的脾氣,最好說話,他笑著賠禮道:“寧公子別見怪,他就是這么個脾氣,別見怪!” 寧弘拿起桌上的茶杯道:“我不見怪。正是因為不見怪才來見各位?!彼攘艘豢诓枥^續(xù)道,“其實各位想想,就知道了,寧遠商號這幾日貼出去的告示,難道不是在幫各位出售手上的田地?官家放印子錢,都是兩成利息的收,我連一成都沒收到,這才有大量的百姓從我這里借錢去買你們手上的田地。這些時日,各位手上的田地都已經(jīng)賣的七七八八了罷?那些賣不出去的,無非就是一些薄田,我以六成的價格回收,已經(jīng)是很高了。黑市給各位開出來的價錢,只有四成價,我這六成可不就算是高了?” 這事,寧弘說的是事實,因為他讓寧遠商號借錢給百姓買田,他們手上的田已經(jīng)賣的差不多了,可只賣田,還遠遠不夠他們貪污的數(shù)。 這次他們來找寧弘,一是不想再接待散戶,想要一次性拿到足夠多的錢。二是,直接來找寧弘談,鋪子、古董、莊子、宅子數(shù)量多,一次性賣給他,可以再講講價錢。他們認為六成價,實在是太少了。 呂家的是個明白人,聽寧弘這么說當即就點點頭:“是,這事確實是寧遠商號幫了我們的忙??晌覀兪稚线€有大量的鋪子、古董、莊子、宅子,需要找人來買?。 ?/br> 寧弘揚眉道:“怎么?平日里扒著各位的商賈們在這個時候都不肯出錢買你們的東西了?” 馬家開口道:“他們買是能買,只是需求數(shù)量有限,不能一次性買下這么多。” 寧弘笑了:“這話說的,在下一不喜歡古玩、二居無定所、三四處跑生意,四海為家,若說鋪子我買了還有些用,那后面古董、莊子、宅子我買來有什么用呢?我也沒有娶妻,連個家都沒有?!?/br> 一聽到寧弘沒有娶妻,五姓代表當即就表示,自己家有許多適齡代嫁的閨閣女子,只要寧弘愿意,他們隨時可以介紹給他。 寧弘揚了揚眉,問道:“真的?” 眾人見寧弘居然在這件事情松了口當即就嚷著是真的。為這,趙家、馬家和余家的人還吵上嘴,誰都不肯讓誰。 現(xiàn)在,以寧弘的身價,誰能招到寧弘當女婿,就等同于拿到了半個寧遠商號的使用權(quán)! 寧弘在一旁抿著茶,看著這幫人相互拆臺。 趙非道:“寧公子啊,我們趙家的姑娘個個都知書達理,都是請的許都那些有名女先生來家里書塾教的?!?/br> 馬家的人一聽這事就不干了,連忙道:“寧公子,寧公子,據(jù)我所知,寧遠商號一直都想在北境馬市有一些合作,我們馬家,別的沒有,就是馬市多!” 寧弘聽了這話,有點心動。 馬市確實是一個可以讓他娶馬家姑娘的理由,若是日后北境開戰(zhàn),與烏族騎兵一較高下,少不得要準備不少馬匹,雖然許安歸在北境投的有馬場,可他到底不經(jīng)商,手下沒有人專門來管這攤事。 寧弘對馬家的生意很感興趣。但,他不動聲色。 余家連忙道:“寧公子,我們家姑娘善六藝、騎射。若是寧遠商號來我們鏢局壓貨,我們余家可以給寧遠商號最便宜的價格?!?/br> 寧弘揚眉,這個理由也很讓他心動。寧遠商號每年在押鏢上的支出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寧弘暗暗在心里感慨,原來與世家女子結(jié)婚有這么多好處。 趙、馬、余三家爭來爭去,寧弘?yún)s是一句話都沒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