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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權御山河在線閱讀 - 權御山河 第264節(jié)

權御山河 第264節(jié)

    季涼低著頭,不敢看許景摯。

    大廳內(nèi)外卻是一片嘩然,季涼聽見周圍所有的人都在小聲議論——

    “寧王的腿……這是養(yǎng)好了?”

    “嗯,看他不坐輪椅不主拐杖,自己走進來的,應該是養(yǎng)好了。”

    “不得了啊,寧王殿下腿好了!”

    “啊——寧王殿下不坐在輪椅上,生得還是有些俊俏的!”

    “寧王府現(xiàn)在還沒有正妃呢!”

    “是呢!是呀!”

    有官員竊竊私語,有小姐們相看許景摯跟看未來夫婿一般。

    季涼心中不禁寒涼,以前許景摯腿沒有好的時候,這些達官顯貴也不見想把自己的女兒嫁到寧王府?,F(xiàn)在許景摯腿養(yǎng)好了,紛紛動了嫁女兒的心思。

    許安歸側(cè)頭提醒季涼道:“我們要起身迎皇叔入席?!?/br>
    季涼這才回過神,借著許安歸的力站起身來,她一抬頭,就看見許景摯已經(jīng)進了宴廳,目光似有似無地落在她的身上。

    許景摯直白的目光,季涼不敢接。

    英國公看見許景摯是自己走進來的,沒依靠任何工具,頓時喜極而泣。明遠攙扶起英國公,許景摯快走幾步,走到英國公的面前:“外祖父快坐下,不必起身了?!?/br>
    英國公來回看了好幾遍許景摯:“寧王殿下的腿是養(yǎng)好了?”

    許景摯點頭:“是,養(yǎng)好了。今日把自己送給外祖父當壽禮,不知道外祖父可高興?”

    “高興!高興!”英國公是真的高興,他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許景摯扶著英國公坐在了他的身邊,看向太子許安澤,微微頷首示意。

    宴會有了插曲,并不影響整個席面的進行。

    但是許景摯離開輪椅,自己就這么走著出現(xiàn),無異于是一個爆竹,在許都炸開了鍋。

    坐在隔壁的小姐們,紛紛側(cè)目,想要看看這個寧王殿下尊容。

    若說許都里最尊貴的親王,那自然是要屬寧王許景摯了。他的外祖父是英國公,皇兄是當今圣上,他又沒有娶親,還養(yǎng)好了身子。

    以當今圣上對他的寵愛,只要他愿意,回到朝堂之上擔任一官半職,也是信手捏來。

    不僅是坐在隔壁的小姐,坐在正廳的官場老狐貍們,也開始紛紛在心里盤算許景摯的前景。他們紛紛找借口給許景摯敬酒,順便說話,探探他娶妃的口風。

    季涼則是一直低著頭,不敢看許景摯。

    許景摯的余光其實從未離開過季涼,他有些不悅,季涼竟然不看他。今日若不是她在,他也不會來赴這個宴。

    宴席上的東西,季涼其實都吃不了,因為都是涼的。

    她只能小啄幾筷子,放在嘴里意思意思。

    許安歸見她不動桌上的菜,側(cè)過頭去低聲道:“你要不要退席,以更衣的理由去后面吃點糕點?”

    季涼其實早就想找個理由離開,見許安歸給了她建議,便點點頭,要帶著梟雨與月卿離席。

    坐在一邊的郭若雪看見季涼要離席,也站了起來,表示要跟她一起去后面休息。

    許安澤看郭若雪要退席,便也不阻攔,只是眼中忽然閃過許多情愫,凝望著她的背影。

    季涼攙扶著郭若雪,從廳里退出來到側(cè)廳。

    所有的喧囂都被一扇門隔住,留在了宴會廳里。

    季涼與郭若雪在側(cè)廳坐下,國公府立即有侍女送上兩杯熱茶與點心。

    季涼暗暗地出了一口氣,郭若雪則是無精打采地端著茶,不曾想一個不小心,茶盞落地,碎了。

    國公府立即有侍女上來收拾,季涼見郭若雪還在找水,便把自己這邊的茶盞遞了過去:“jiejie,你先喝這一盞吧,我等一會也無妨。”

    郭若雪也不推辭,接過來,一飲而下。

    不多時,侍女們又重新沏了一盞茶端了回來,放在了季涼的面前。

    季涼端起茶盞,吹了吹,剛要喝一口。

    不曾想坐在她身旁的郭若雪居然口吐鮮血,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那么倒在了季涼的面前!

    月卿與梟雨大駭,面面相覷之后,立即上去檢查郭若雪的身體,季涼蹙眉思索著。

    國公府伺候的侍女一聲尖叫,引來了明夫人。

    第271章 亂局 ◇

    ◎亂世將起。雙雙入囹?!?/br>
    明夫人來了一看 , 郭若雪口吐鮮血倒在地上,當即嚇得魂不附體,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讓人去找大夫。差自己貼身丫頭去找明遠,把事情伏在明遠耳邊說了一邊。

    明遠聽聞也是嚇得不輕, 當即起席去了側(cè)廳。

    季涼站在原地, 等著月卿與梟雨檢查的結果。梟雨驗了一遍茶杯,以及方才郭若雪碰觸過的所有東西。月卿則是在極力救治郭若雪, 奈何郭若雪中毒已深,沒有藥與針在身側(cè),面對這種情況,月卿也是回天乏術,只能眼睜睜看著郭若雪身子漸冷。

    月卿回眸,望向季涼, 緩緩地搖了搖頭。

    梟雨善毒, 她把郭若雪碰過的東西全部都檢查了一邊, 依然毫無線索,退到季涼的身邊, 低聲道:“找不到有毒的東西?!?/br>
    季涼眸子盯著郭若雪的尸身,眸子黑亮。

    這時太子闖了進來,看見郭若雪的尸首當即露出一副悲傷的神色,他跑過去抱住郭若雪, 把頭埋在郭若雪的身上失聲痛苦。

    季涼眸子更冷了。

    許安歸見明遠與許安澤紛紛離席, 側(cè)廳處有些sao動。他便起身,跟著出去來到側(cè)廳。進屋就看見郭若雪躺在地上, 季涼站在一邊, 心跳驟然停了一下, 看向季涼。

    季涼回望他,微微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英國公府門房前來通報,說是門口鄒慶前來宣旨要許安歸即可進宮。

    許安歸臉色陰冷,遠遠地望著季涼。

    季涼示意他,讓他進宮去。

    許安歸定了定心神,回身去找許景摯。

    許景摯已經(jīng)追了過來,站在院子里。許安歸沒有跟許景摯說什么,只是定定地看了他一會,轉(zhuǎn)身去外面領旨去了。

    太子妃郭若雪被自己的親meimei安王妃給毒殺了這個消息很快就在宴席上面?zhèn)鏖_了。

    英國公老公爺年歲已高,早早就退了席,回去午休。這事還沒傳到英國公老爺子的耳朵里。

    許安歸去門口接了旨,就跟著鄒慶一起進了宮。

    許景摯當機立斷進了案發(fā)現(xiàn)場,讓江湖江海封鎖現(xiàn)場不允許任何人進來。許景摯上前,把手放在郭若雪的鼻子下面,測試鼻息,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沒氣了。

    眼看出了這么大的事,許景摯交代舅舅明遠說道:“現(xiàn)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宴席是要散了。請舅舅與舅母出去送客,另外找京兆府與大理寺的人來。這不是小事,一會我進宮一趟把這事告訴皇兄?!?/br>
    明遠哪里經(jīng)過這樣的事情,只能按照許景摯說的辦。他立即帶著自己的夫人去遣散來賓。

    許景摯掃了一眼在側(cè)廳里面的人,喚江湖進來,在他耳邊說了什么,江湖領命便退了出去。

    許安澤一言不發(fā)地抱著郭若雪的尸身,坐在地上。

    季涼站在一邊,也不辯解。

    只有伺候在側(cè)廳的侍女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

    許景摯看向那幾個跪在地上的侍女,問道:“這事是怎么發(fā)生的,你們?nèi)鐚嵳f?!?/br>
    那幾個侍女中有一個年長抬起頭,看了一眼許景摯,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季涼,最后目光落在了郭若雪與許安澤的身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們只看見太子妃想要喝水,不小心碎了一盞茶。安王妃就把自己的茶盞遞了過去……太子妃喝了一口之后,就……就吐血倒地了……”

    許景摯看向其他的侍女,問道:“她說的這些,可是真的?”

    其他侍女紛紛點頭,表示這就是剛才發(fā)生的事實。

    “安王妃,”許景摯問季涼,“你可有話說?”

    季涼頷首:“無話可說,這就是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經(jīng)過?!?/br>
    許景摯又掃了一眼跟在季涼身邊的月卿與梟雨,他知道這兩個人。一個是神醫(yī)谷的現(xiàn)任掌醫(yī)者,繼承了薛家的醫(yī)術。另一個是江湖傳聞中的第一毒仙。

    了不得。

    下毒之人居然如此膽大妄為,在一個小神醫(yī)與毒仙的面前殺了太子妃,并把這件事嫁禍給安王妃。

    并且這事做得滴水不漏,讓這兩人現(xiàn)場都沒查出來什么。

    不到一刻鐘,京兆府公良毅與大理寺卿湯邢就已經(jīng)到了英國公府。府上前來參加宴席的人已經(jīng)全部被明遠與明夫人送走。

    許景摯一直站在側(cè)廳里面,守著案發(fā)現(xiàn)場。

    剛才江湖出去,已經(jīng)把整個英國公府的所有下人都用寧王府的府兵給羈押了,所有的下人都被聚集在一處,由寧王府的人看管。

    整個英國公府也被許景摯的府兵給圍得如鐵桶一般,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公良毅與湯邢進了案發(fā)現(xiàn)場,嚇得腿一軟,當即給太子行了一禮:“見過太子殿下。”兩人又轉(zhuǎn)向許景摯,向許景摯行禮。

    這件事來龍去脈,那位年長的侍女又復述了一遍。

    湯邢看向季涼,好似是在求證。

    季涼低聲回道:“侍女所言,句句屬實?!?/br>
    這其中許安澤好像陷入悲傷之中,不可自拔,從始至終都只是抱住郭若雪的尸身,一言不發(fā)。

    看這樣子少不得要仵作驗尸。

    可湯邢一提這事,許安澤就咆哮道:“成和體統(tǒng)?!她即便是死了,也是太子妃,如何能讓仵作那些人,臟了她的身子?!”

    許景摯在一旁冷眼了半晌,冷哼道:“難不成太子是怕仵作驗出什么,所以不敢讓大理寺的人驗尸?”

    “皇叔!”許安澤看向許景摯眼淚橫流,“我死了妻子,而最大的嫌疑人是若雪的親meimei,這叫我如何不痛心!”

    “太子慎言!”許景摯當即就喝住了許安澤,“太子妃是誰殺的尚且沒有個定論,你又何必這么著急把這罪名定給安王妃?!”

    許安澤抬眸,一臉悲傷,道:“這事,我定要稟明陛下,由陛下定奪。”說著他便抱起了郭若雪的尸首,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

    許安澤走到門口的時候回眸,道:“湯大人,本案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安王妃,湯大人難道不準備把安王妃羈押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