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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宿舍,也就是他的宿舍,沒鎖門。從門上的小窗往里看,屋內(nèi)的燈卻是關(guān)著的,沒半點(diǎn)亮光。 看來是最后一個離開宿舍的人忘了鎖門。 烏天推門進(jìn)去,暮色正濃,宿舍里黑乎乎的。烏天伸手摸索著打開了宿舍的燈。 啊烏天低聲驚呼,怎么沒走? 他的下鋪,就是那個名字的諧音很搞笑的男生,正躺在床上。烏天走近了,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他裸著上半身,一條條肋骨格外分明。 這小子這么瘦,烏天想。 哎,聶聶原?烏天拍了拍聶原的肩膀。 聶原翻了個身,緩緩睜開了眼。 啊,你,嗯? 聶原迷迷糊糊的,撐著胳膊坐了起來,才看清眼前的人。 你怎么在這? 你怎么在這? 兩人同時發(fā)問。 聶原的目光避開了烏天,有點(diǎn)窘迫,我家太遠(yuǎn),回家太麻煩,在家也待不了多久。 烏天沒多想,他并不知道聶原是農(nóng)村考來的。 哦,你家不是甘城的??? 不我家是槊縣的,你知道嗎?就是挨著倉縣的 知道,烏天點(diǎn)點(diǎn)頭,還去過呢,你家那邊春天開的桃花很出名啊,小時候我去看過桃花。 嗯?啊,好像是的。聶原更覺得尷尬,他在丘西村壓根沒聽說過什么桃花,那大概是縣城里的景點(diǎn)。 我把東西落到宿舍了,回來拿。烏天說。 哦。 烏天蹲在聶原的床頭,在自己的柜子里翻騰著。 聶原套上校服,愣愣地坐在床上,我是不是該幫幫他?看他挺著急的。聶原想。 怎么開口?問他落下了什么東西? 聶原看向窗外,天已經(jīng)黑透了。 有了! 烏天,那個你吃晚飯了嗎? 還沒,我把yin行卡落這兒了,回來拿卡取錢。烏天整個頭都伸進(jìn)了柜子,聲音悶悶的。 那你吃不吃面包?聶原連忙下床,從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了昨天在學(xué)校小賣部買的面包。 不用了,你吃吧,你也沒吃晚飯吧?烏天笑著搖頭。 嗯,不過聶原的話只說了一半,剩下一半我不餓被他及時咽回了肚子。 他家那么有錢,他大概是不吃這種三塊錢一大塊的面包的吧。 靠!烏天罵道。 ??? 現(xiàn)在咱們教室能進(jìn)嗎? 進(jìn)不去,窗戶、門都鎖了。 烏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兩條長腿直直地橫在地上。 聶原悄悄打量烏天,只見他一雙眉毛耷拉著。 你沒事吧? 我把卡放教室了。 烏天覺得要不是聶原在場,他真的能淚流滿面被自己蠢哭的。 那,你是不是沒錢吃飯了?聶原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沒事,我身上還有點(diǎn)零錢,吃飯是夠了。烏天一面說著,一面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就在烏天拍灰的同時,幾枚硬幣從他的褲兜里蹦了出來,彈落在地上,一陣清脆的響聲。 還真是零錢,聶原想。 那什么,我這褲兜,比較淺。 其實(shí)烏天并不是個矯情忸怩的人,他是單純覺得,他和聶原話都沒說過幾句,貿(mào)然向人家借錢,不太好。 我身上有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小賣部買點(diǎn)吃的?聶原本來想說我身上有錢你要不要借,手伸進(jìn)褲兜捏了捏那兩張單薄的十元紙幣,還是放棄了。 烏天曲起食指蹭了蹭下巴,沖聶原笑了。 謝謝你啊。 窗外的校園黑漆漆一片,這一晚的月亮又圓又低,透過窗戶正好可以看見一輪渾圓的明月。 聶原腦子里恍恍惚惚地閃過一個念頭烏天也沒傳言中那么可怕嘛。 太謝謝你了,明天我就把錢還你。烏天手里攥著面包的塑料包裝袋說。 不、不客氣。聶原連連搖頭。 小賣部里只有最便宜的面包了,就是聶原剛剛問烏天要不要吃的,三塊錢一大塊兒的那種。聶原以為烏天一定看都不看就走的他聽宿舍里的其他男生議論過烏天的鞋,他們說那么一雙鞋就要上千塊。 結(jié)果烏天很干脆地從貨架上拿了一塊面包,就著瓶礦泉水幾口就吃完了。 烏天抹了把嘴,問聶原:你一個人在宿舍干什么呢?教室也進(jìn)不去。 沒什么可做的,就看看書,寫一下作業(yè)什么的。 噢。 你吃飽了嗎?要不要再買點(diǎn)別的吃?聶原沒話找話。 不用了,飽了。什么時候你有空?我請你吃飯。 呃,不用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