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總O他又破產啦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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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白祺便瞬間反應了過來,驀地止住了話頭。 從他成為彥卓的助理那一天開始,他便知道,昌越集團作為彥氏集團最大的原料供貨商和產業(yè)合作商,是他必須要提醒彥卓時刻記得精心維護關系的對象。所以無論是逢年過節(jié)例行的禮物打點,還是平時的生意往來,昌越集團都始終被奉為上賓重點關照。 昌越集團董事長沈昌越,年過四十才得了一個女兒,寶貝得跟什么似的,取名沈珍玉,一聽就知道是被父母嬌養(yǎng)著寵大的女孩兒。 沈珍玉作為偌大一個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女,以沈昌越的年紀來看,又不大可能再生出一個繼承人來了,所以沈珍玉從小就備受關注,被坊間小報稱作“昌越公主”、“天之驕女”,就連在學校參加文藝匯演都能被大幅報道,險些沒夸上了天。 然而,這些都是她成年以前的事了。紅心邵仙兌讀佳 沈珍玉十八歲生日那天,沈昌越為獨生女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成年禮宴會,當時出席的賓客匯集了各界名流,也不乏高官權貴。當天沈珍玉盛裝出席,身上佩戴的首飾被有心的媒體扒出來,件件都是有價無市,價值連城的藏品。 可是這場宴會之后不久,沈珍玉就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大眾視野,直至有媒體再三采訪,昌越集團才出面回應,說沈珍玉患上了一種罕見的病癥,已經被送往國外治療休養(yǎng)了。 一時間外界流言四起,什么樣的猜測都有。 不過時間是最管用的工具,盡管當時大家對此議論紛紛,但在數(shù)年之后,基本就都已經相信了這個說法,只記得昌越集團還有個繼承人在國外養(yǎng)病了。 白祺努力消化著這個消息,遲疑著問:“但你當時不是找人查到了,他的生母是一個代言過集團產品的小明星嗎?” 彥卓冷笑一聲:“要是他從一開始就想好了找人打掩護,我們哪有那么容易碰到真相?!?/br> 如果不是周姨對他心懷愧疚,知道他是為了私生子的事情對她心生嫌隙,那就不會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風險去每天盯著那個私生子,然后發(fā)現(xiàn)他偶爾會被接出去見什么人,大宅也經常有奇怪的訪客。 如果他沒有主動把周姨接回來,又幫她安置好新的住處,讓她知道自己已經擺脫了彥家的控制,周姨也不會既感動又內疚,去做了一件她此前想都沒敢想過的事——借著打掃的機會去書房偷聽主人家和那個奇怪訪客的談話。 就連昨晚,如果沒有那場大雨,如果白祺沒有好心把她留下來,如果彥卓沒有失眠下樓正撞見心事重重的她,她都未必能下定決心,出賣曾經的雇主。 所以彥卓用的詞不是“查”真相,而是“碰”。畢竟曾經的他,在查到彥越的生母是一個被彥明睿金屋藏嬌的小明星的時候,就停手沒有再深查下去了。 如今驟然得知真相,比起憤怒和失望,彥卓心里更多的竟然是一種“果然如此”的釋然。 無論如何,彥越姓彥,一旦他日后接手了彥氏集團,沈昌越又只能將公司傳給獨生女沈珍玉,那么等她再交到彥越手里,一場商業(yè)合并幾乎就是板上釘釘?shù)牧?。彥明睿野心勃勃想要擴張的商業(yè)版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手。 怪不得,怪不得寧可冒著被人發(fā)現(xiàn)的風險,也要帶回家中親自教養(yǎng)。 否則一個小小的私生子,偷偷養(yǎng)在外面也就行了,他們身邊也有不少這樣的例子,何必要費這樣的力氣? “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 白祺看著他難看至極的臉色,心疼地握住了他的手。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8-23 19:44:45~2022-08-25 16:30: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碉堡堡yyds!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5章 昌越集團跟彥氏的合作是深度綁定的, 無論業(yè)內還是外界,都清楚他們是密不可分、牢不可破的合作伙伴。彥氏集團涉獵過的所有領域和產業(yè),幾乎都有昌越集團的參與, 或提供原料, 或共同研發(fā),或投入資金,總之二者一榮俱榮, 一損俱損, 在任何人眼里都完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白祺知道他現(xiàn)在應該幫彥卓理智分析,權衡利弊, 作出對自己和對公司都最有利的選擇, 無論如何都不能沖動用事, 以免一時意氣因小失大。 然而, 一看見彥卓此刻眼下的青黑,蒼白的面色,他就怎么也說不出這種話來了。 彥卓閉上眼睛, 放在桌上的手緩緩握成了拳,就這樣安靜地過了一會兒, 才又緩緩松開來。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感慨:“當初, 還好聽了你的勸?!?/br> 白祺還沒太反應過來:“什么?” “當初方令純找上門來談合作, 只有你覺得可以一試?!?/br> 方令純第一次跟彥卓介紹這個項目時, 彥卓雖然覺得方案不錯, 卻也因為彥氏已經跟昌越達成了長期穩(wěn)定的合作而覺得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所以委婉拒絕了方令純。畢竟當時的方令純還沒有在方氏集團完全站穩(wěn)腳跟, 畢竟多一個項目的投入就要多燒一份錢, 畢竟…… 好在方令純沒有找到更合適的合作人選, 好在白祺偶然結識了方令維,讓方氏又尋到了聯(lián)絡彥卓的機會,好在彥卓沒有因為彥明睿的反對意見就放棄這個項目,好在白祺始終對這個項目保持著積極的態(tài)度,又為這個項目殫精竭慮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最好。 雖然彥氏集團依然跟昌越保持著密切的聯(lián)系和穩(wěn)定的合作,但是由于彥氏已經跟方氏合作搭建起了一個獨立的跨區(qū)域供應鏈,如今他們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依賴昌越集團的供給了——彥卓突然后知后覺起來,為什么彥明睿當初對這個項目那樣排斥,為什么彥明睿跟方老的私交還算融洽,卻對兩家的合作并不樂見于成。 現(xiàn)在想來,沈珍玉,或者說沈昌越,應該才是最不高興的那一個吧。 而彥明睿應當是有些害怕沈家的不滿。于公,他害怕公司失去一個穩(wěn)定且有力的合作伙伴;于私,恐怕他就是在害怕惹惱了沈昌越,一旦沈昌越對彥家不滿,那就有可能不再會愿意把公司傳給有著彥家血脈的彥越,彥明睿的吞并美夢就只能告吹。 搞清這一點之后,以往他的許多困惑,就全部都解開了。 想到這里,彥卓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然而他越笑,白祺就越替他覺得難過。 “其實,昌越集團并不是唯一的選擇?!?/br> 他的話短暫地轉移了彥卓的注意力:“怎么說?” 昌越集團確實規(guī)模龐大,業(yè)務范圍很廣,能跟彥氏穩(wěn)定合作這么多年,說明它確實是彥氏最合適的合作伙伴之一。短時間內,去哪里找到更合適的替代對象? 白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推銷的語氣:“彥氏集團是我們平臺的第一批vip用戶,我們當然應該履行一下自己的職責,竭誠為尊貴的vip客戶服務。” “……我倒忘了,這是你的專業(yè)領域。” 當初彥卓完全是出于對戀人事業(yè)的支持,才選擇讓公司入駐這個平臺。當時的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么快就能派上用場。 “在h市,昌越確實始終是最合適的選擇。但是現(xiàn)在彥氏的經營區(qū)域遍布全國,涉足的行業(yè)也遠超昌越集團的經營范圍,所以,其實昌越集團已經不太能跟得上彥氏的腳步了。這種情況下,你去向新的目標尋求合作,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么?” “至于已經敲定的合作,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有幾個重要的項目都已經快到合約年限了吧?解約很難,但找借口不續(xù)約卻容易。至于其他非主營的業(yè)務合作,先保留也無所謂,免得突然間發(fā)生太大的變動,無端引人揣測?!?/br> “只要能逐漸擺脫對昌越集團的依賴,讓沈家意識到彥氏是競爭對手,而非什么血緣姻親,那讓他們心生嫌隙就是遲早的事。” 后半句白祺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彥越這個被作為兩家的工具生下來的私生子,也就沒有了利用價值。 他不愿再在彥卓面前提起這個孩子惹他傷心,但彥卓一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未盡之言。 第二天,彥卓難得主動回了一趟大宅,更難得的是,還帶上了白祺一起。 “說實話,我當初怎么也沒想到,你們會走得這么遠?!?/br> 長長的餐桌前,彥明睿坐在主位,面色平靜地打量著白祺。 白祺坦然地回望過去,意有所指道:“這都要感謝您的點撥?!?/br> 他指的是彥明睿當初私下找他談話威脅他的事。 此話一出,彥卓頓時皺起了眉頭,顯然也想起了那段不愉快的經歷。 但彥明睿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語氣甚至還有些驕傲:“如果我的話激勵到你,讓你闖出了今天這番事業(yè)來,那我也很高興。” 顯然,他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么。 一個小助理而已,雖然彥明睿對他的行事也有幾分欣賞,可平時玩玩也就罷了,這樣的出身,憑什么成為彥氏總裁的伴侶,跟他的兒子共享財富和地位? 他當初確實試了試拆散他們,只是并未下什么功夫,畢竟就算他不插手,這樣地位懸殊、各方面差異都如此之大的兩個人也很難走到最后。 只是他沒想到,這個年輕的alpha還算有幾分膽識,不僅沒有被他的威懾嚇退,也沒有在財富面前屈服,反而選擇獨立闖出一番事業(yè)來,居然還真的給他做成了。 瞧,要不是他當初給這個小年輕打了一劑猛藥,他會有現(xiàn)在這番成就么? 現(xiàn)在看見他們兩個在一起,彥明睿雖然還是不大滿意白祺的出身,但好在這個年輕的alpha還算有能力,以后能為彥氏創(chuàng)造更多的財富也說不定,所以彥明睿倒也還能勉強接受。 彥卓幾乎要被他這厚顏無恥的言論氣笑了,還好白祺及時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他這才冷靜了幾分,保持著一副淡然的神情。 彥夫人坐在一旁,見氣氛冷凝,當即打圓場笑道:“你們倆也真是的,小卓有了戀人,居然誰也不告訴我?,F(xiàn)在都要訂婚了,我才知道小卓交到了這么優(yōu)秀的男朋友。早知道呀,我就天天出去跟姐妹們炫耀啦。” 她早已人到中年,卻依然身姿曼妙,皮膚的保養(yǎng)也很得當,白皙得像瓷娃娃一般,笑起來時既有貴婦的雍容,又有少女般的純真,聲音又輕又軟,一看就是這大半生都被保護得很好的小女人。 然而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并不是她本來的面目,就連“初次見面”的白祺,其實也早已對她了解頗深。 大家各懷心思,口不對心地說著各含深意的話,表面氣氛倒也還算融洽。 直到菜品上齊,準備開飯時,彥卓才輕飄飄道:“既然是家庭聚餐,人還沒到齊,怎么能開飯?” 彥夫人一驚,忙道:“小卓,你是不是快要訂婚,高興糊涂了呀?我跟你爸爸都在這兒了,怎么能是沒到齊呢?” 彥明睿也皺起了眉:“你在胡說什么?!?/br>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何必還要演戲裝傻。我弟弟,彥越呢?帶過來一起吃飯吧?!?/br> 最后一句話是對候在一旁的管家吩咐的。 彥卓把“弟弟”這兩個字咬得極重,白祺硬生生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一時間,場面一片寂靜,就連彥明睿驀然加重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老管家下意識將目光投向彥明睿,卻沒能得到指示和回應,又下意識地望向了彥夫人,卻見彥夫人也一臉無措地正望著彥明睿。 “還不快去?” 彥卓本就是極具威勢的長相,如今冷下臉來,更添了幾分威懾力。 管家一咬牙,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彥明睿一臉縱容小孩子胡鬧的慈父表情,像是被抓住了把柄似的,放緩了語氣:“你這是做什么,跟小孩子置什么氣?” “我回來是為了宣布我即將要訂婚的消息,那就當然要跟家里的每一個人都通知到位。彥越不是你兒子?不是家里的一員么?” 彥卓此刻的語氣可謂是咄咄逼人,可彥明睿卻并沒有像以前那般輕易動怒,只沉聲道:“你現(xiàn)在是翅膀硬了,敢這樣同我講話了?!?/br> 確實是翅膀硬了,把他在公司里的老部下全部打發(fā)去了邊緣部門,就連一直暗地里跟他保持聯(lián)絡的幾個高層也都悉數(shù)被彥卓拔了個干凈?,F(xiàn)在的彥卓把經營管理權牢牢抓在了手里,彥明睿唯一能用來牽制他的,也就只有手中的股份了。 所以先前彥卓對他放狠話,甚至再也沒有回過家來表示抗爭,彥明睿也只當他在虛張聲勢,玩一些小孩子離家出走的把戲,并沒有放在心上。然而現(xiàn)在,彥明睿心里清楚,彥卓是真的沒有必要畏懼自己了。 哪怕他將集團的管理權收回,另外聘請職業(yè)經理人來,以彥卓現(xiàn)在在商界闖出來的名號,也完全可以輕輕松松地拉到投資另起爐灶——某種程度上來說,現(xiàn)在不是彥卓離不開彥氏集團,而是彥氏集團離不開彥卓這個招牌。 彥卓不置可否,還沒等彥明睿動筷,就先往白祺面前的餐盤里夾了一筷子菜:“先吃吧,別餓著?!?/br> 這無疑是對彥明睿這個一家之主權威的挑釁,可一向被彥明睿認為識時務、懂禮節(jié)的白祺卻突然不懂事了起來,有樣學樣地給彥卓也夾了他喜歡吃的菜:“你也吃,中午都沒吃多少?!?/br> 彥夫人又笑道:“戀愛中的年輕人就是好啊,想當年,我跟你爸爸也是這樣,只要有彼此在身邊,就完全顧不上別的了呢。” 這話的情境實在微妙,在等候私生子的時候提起自己和丈夫的恩愛過往,不僅刺到了彥明睿,也讓兩位她口中的年輕人很難不聯(lián)想,他們日后的關系會不會變質成另一種樣子。 偏偏她用一副嬌嗔的情態(tài)來打趣,任誰也挑不出錯兒來。 就在場面尷尬得不能更尷尬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響起來,彥越被帶來了。 他還是彥卓印象中那副怯生生的樣子,雖然被養(yǎng)得白白嫩嫩,可一見人就緊張地揪緊了自己的衣角,睜著一雙黑溜溜的圓眼睛,看起來倒是很可憐可愛。 白祺仔細地打量了幾眼,發(fā)現(xiàn)彥越的眉眼之間確實跟那位沈家的大小姐有幾分相像。 又一次見到這孩子,彥卓的心情倒是比他自己想象中還要平靜。 或許是因為他心里清楚,這件事中他能怨恨的人有很多,可唯獨這個孩子是沒有選擇余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