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意識還是不說話。

    有點欠收拾。

    戚朝沒再理會這個熊孩子，轉(zhuǎn)身對著沈瑜希笑了笑，隨后牽著對方的手走了出去，等出了房門，才出聲解釋了剛才的事情。

    “我們將它放在里面真的好嗎？”

    沈瑜希偏了偏頭，看向戚朝。

    “沒事。”

    戚朝想了想，“位面意識想出來的時候，自然就會出來了?！?/br>
    雖說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或許是母樹供給過位面意識能量的緣故，在戚朝看來，殘缺的位面意識更像是個熊孩子。

    一開始，戚朝是想跟位面意識好好協(xié)商，爭取讓它斷了自毀的想法，但目前來看，讓一個熊孩子改變主意，無異于癡人說夢。

    這是一件大工程。

    戚朝覺得，自己應(yīng)該先冷著它，挫挫它的傲氣。

    可同時，一直逼著它，也只會讓位面意識離他們更遠(yuǎn)，在這種情況下，需要有一個和位面意識站在同一條陣線上的存在，或者說，給位面意識臺階下的存在。

    沈瑜希聽到戚朝的計劃，不置可否，他覺得位面意識不一定會配合，不過，既然對方在人偶身體里就無法使用異能，戚朝就不會遇到危險，自己也沒有阻止的理由。

    他停頓了一下，柔聲道：“你來計劃就好，不過要記住，不許傷害自己?！?/br>
    戚朝笑著嗯了一聲。

    兩人從地下室走到客廳。

    家里的幾個人偶都在沙發(fā)上坐著，見到爸爸和父親回來，幾個人偶熱情地打了一聲招呼，戚朝挨個回了一句，看著莫斯獨自低頭給人偶編發(fā)，他想了想，出聲道：“莫斯，你可以幫我去地下室，將坐在浴缸里的人偶叫出來嗎？”

    莫斯聞言抬頭，他將布偶抱在懷里，點了點頭，準(zhǔn)備起身離開客廳。

    戚朝叫住了莫斯：“剛才他被爸爸氣著了，你下去的時候，態(tài)度盡量好些?！?/br>
    不過，戚朝轉(zhuǎn)念一想，又不太想讓位面意識得意，讓他家可愛的莫斯受欺負(fù)，轉(zhuǎn)而補(bǔ)充道：“要是他得寸進(jìn)尺，你就別管了，直接上來?！?/br>
    “好的爸爸。”

    莫斯知道地下室的人偶是位面意識，他抱緊了懷里的人偶，走了下去。

    “為什么讓莫斯去叫他？”

    在莫斯離開后，沈瑜希偏頭看向戚朝，聲音輕柔地問道。

    戚朝坐在沙發(fā)上，聽著客廳里幾個孩子的打鬧聲，他停頓了一下，回答道：“沒什么，只是覺得位面意識就是個孩子心性，莫斯性格沉穩(wěn)，能治得住他罷了?！?/br>
    要是莫斯和位面意識處不來，他就換一個人偶去，實在不行就他唱白臉，沈哥唱紅臉，戚朝就不信這樣教不好一個智障的熊孩子。

    沈瑜希瞥了眼戚朝，似乎意識到了戚朝的想法，輕笑了一聲。

    另一邊，位面意識還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已經(jīng)被戚朝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他坐在浴缸中，透過浴缸中透明的營養(yǎng)液，看著自己如今的倒影。

    黑色的中長發(fā)垂至肩頭，眼角的淚痣在水中若隱若現(xiàn)，藍(lán)眸冰冷徹骨，這是一副相當(dāng)漂亮的軀殼，而鼻梁處的疤痕并沒有破壞那絲美感，反倒給他添了股野性。

    在沒有進(jìn)入身體前，位面意識還有些嫌棄，可如今看著浴缸里的倒影，位面意識越看越覺得滿意。

    進(jìn)都進(jìn)來了，還能離咋滴？

    位面意識想著，再次試著凝聚能量，結(jié)果不出意外還是以失敗告終。

    光線明亮的地下室十分安靜，只能聽到他自己的動靜，位面意識泡在營養(yǎng)液中，再次意識到，戚朝和沈瑜希是真的走了。

    位面意識有些委屈。

    為什么真的走了？

    他都還在地下室呢。

    那兩個人類怎么可以真的走了？

    還有其他位面意識比自己倒霉嗎？

    命運線被破壞，自己拼命想辦法扭轉(zhuǎn)，還沒成功，就被一個外來者捉住制作成了低賤的人偶。

    他已經(jīng)這么慘了，那些人還不心疼自己，反而只留下了他一個。

    位面意識絲毫不記得當(dāng)初是他執(zhí)拗的不肯離開，他覺得自己就是最凄慘的存在，世上再沒有另一個存在比他慘。

    這么想著，地下室的房門突然被敲了敲，位面意識失去能量后，反應(yīng)慢了很多，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個纏滿繃帶的人偶就從外面走進(jìn)來，人偶懷里抱著布偶，黑眸幽深難辨。

    “你要出來了嗎？”

    莫斯始終記得爸爸讓他態(tài)度好些，所以就算在看到這個外表跟自己很像的人偶，正傻兮兮泡在營養(yǎng)液中不出來，也克制地沒有說出不禮貌的話。

    不出，死都不出。

    不是說好不管我的嗎？為什么又來找我！

    看著房間里出現(xiàn)的這個人偶，他很快就意識到，這是那兩個人類服軟派來的人偶。

    “我不出去。”

    位面意識有些得意。

    莫斯看著坐在浴缸里，看起來一點都不聰明的人偶，猶豫了一番，繃帶下的嘴唇微啟，嗯了一聲，便將房門重新關(guān)住，準(zhǔn)備離開地下室。

    爸爸說過，自己可以直接上樓。

    等著對方再三懇求，接著再矜持離開的位面意識：……？？？

    眼見人偶是真的離開，位面意識更加委屈了，甚至眼眶都有些酸澀。

    位面意識從不會哭。

    似乎變成了人偶之后，他就跟以前不大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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