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主冒領(lǐng)身份后我重生了 第29節(jié)
崔辛夷深吸了一口氣,雖有些氣惱,但臉上的表情卻更柔和了,她定定看向張闌清,聲音甜甜向他道了謝。 少女認真道:“弟子早已經(jīng)認真反思過當(dāng)初在崔家所為,弟子當(dāng)初的法子確實太過偏激,有失德行?!?/br> 見崔辛夷是這樣的反應(yīng),張闌清還有些出乎意料,他本以為依崔辛夷的性格,少不了要炸毛對他冷嘲熱諷一番。 他點點頭:“你既然想通,便是最好?!?/br> 崔辛夷忽然問道:“小師叔,您如今年歲幾何?可是十九?” 張闌清皺了皺眉,有些不喜旁人當(dāng)面詢問他的隱私,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問:“你可還有別的事?” 就見那少女深深嘆了一口氣,熟練抱著書,眉心蹙起:“小師叔整日一口一個‘本座’的,又戴著面具,我卻總以為師叔已經(jīng)老態(tài)龍鐘,弟子敬老,不管師叔說什么,弟子定當(dāng)認真受教。” - 崔辛夷說出這番話,自然很快就跟張闌清不歡而散了。 “崔辛夷?你怎么在這?” 她轉(zhuǎn)過頭,正巧看見孟雪川和崔寒櫻站在一起,孟雪川視線轉(zhuǎn)向雨里,正巧看見還未走遠的曛遲。 他皺眉問道:“小師叔也在這?你們方才說了什么?” 崔辛夷多看了一眼崔寒櫻,她一副很是嫻靜的模樣,膚若凝脂,眸含水光,發(fā)髻上插了兩三個玉簪,嘴角含著一絲善意的微笑,一眼瞧上去便讓人心生好感。 崔寒櫻穿著宗門內(nèi)常見的內(nèi)門弟子飄逸的白色寬袖道袍,襯得腰間那白色繡銀色暗紋的錦囊便沒那么顯眼了。若有似無的馥郁香氣縈繞在她身上,像是花香中又摻了一絲暖融融的氣息,讓人回憶起漫山遍野春意初動的樣子。 崔辛夷沒回答孟雪川那問題,反倒問他:“你怎么在這里?” 孟雪川頗為得意:“哼,就憑你能筑基,我就不能筑基了嗎?是師姐讓我來藏經(jīng)閣挑選劍招心法的。” 崔寒櫻向她綻開一抹笑容:“真是好久不見,辛夷meimei。” 崔辛夷回道:“寒櫻師妹,確實是好久不見?!?/br> 一聽到崔辛夷叫自己師妹,崔寒櫻抿了抿唇,總覺得她叫自己這一聲師妹好似是提醒她叫錯了稱呼。雖只有一個孟雪川在場,她仍是覺得有些難堪。 孟雪川并沒有發(fā)覺她們二人之間的交鋒。 崔辛夷接著道:“寒櫻師妹也是突破了筑基,來藏經(jīng)閣選心法的嗎?” 崔寒櫻很快忘掉了方才的不愉快,見她提起筑基之事,不由道:“我前些日子便筑了基,今日來此不是來選筑基心法的,師門早有規(guī)定過筑基后該修什么心法,因此不必費心來找?!?/br> 崔寒櫻比他們都長了一百多歲,在上界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是金丹后期的修為,筑基對她而言早就是幾十年前的事了。她用了仙器壓制修為,平日里并不需要修煉,只要找個適當(dāng)?shù)臅r候一點點把自己的修為放出來就行了。 她前些日子就調(diào)了自己仙器的限制,把煉氣后期的修為改成了筑基。 聞此,孟雪川轉(zhuǎn)過了身,看向崔寒櫻,道:“師妹天賦果真出色,我跟崔辛夷每日幾乎不休不眠修煉,如今也剛剛筑基。” 崔寒櫻這段時間因著她如此快的筑基速度,聽過的贊譽不少,她熟練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道:“師兄過譽了?!?/br> 崔辛夷卻突然低頭笑了聲,道:“是嗎?” 不知為何,崔寒櫻總覺得她那一笑帶著了然的意味,好似已經(jīng)看透了她的修為到底是何來歷,她在面對崔辛夷的時候一時間竟然覺得有些不自在。 孟雪川聽見崔辛夷這句話,皺眉道:“崔辛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崔辛夷看了他一眼,道:“師弟多想了,我不過是有些好奇,寒櫻師妹每天幾時練劍,每日練習(xí)多久,可有什么修煉經(jīng)驗?師姐不才,還想討教一番。” 孟雪川聽見這話,眼睛也亮了起來,跟著問道:“寒櫻師妹,我聽說你們無情劍道對劍招要求很高,每一劍都有要求的角度和力度,不可刺偏一劍。我們逍遙劍道卻對心法要求更高一些,你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突破了筑基,想必定然極為熟悉劍招,師妹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做到對劍招如此熟練的呢?” 第36章 九淵劍宗 崔寒櫻哪里有什么無情劍道修煉的經(jīng)驗, 雖說她在上界修的也是劍,可上界的修煉體系與下界截然不同。她怔了怔,才答道:“我并無什么修煉經(jīng)驗, 不過是勤能補拙罷了?!?/br> 孟雪川了然地點點頭, 一副遇到知己的模樣:“修煉確實應(yīng)該勤奮些。我以往總覺得旁的事情要比修煉好玩許多,沒想到竟然耽擱了那么長的時間, 該早些開始修煉才是?!?/br> “我選逍遙劍道也是因為此道逍遙,靈活多變,將來悟了劍意肯定會有比無情劍道更大的發(fā)展空間。寒櫻師妹,你的無情劍道要摒棄欲望, 我的逍遙劍道要悟從心之意。從今往后, 我們便各自追求自己的大道,將來定要在頂峰相遇!” 他這番話說得自己渾身熱血沸騰,崔寒櫻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只尷尬地點了點頭。 見狀,崔辛夷輕笑出聲來, 對崔寒櫻道:“確實如此, 師妹入門不足一月就成功筑基了, 應(yīng)是我們兩位師姐師兄的榜樣?!?/br> 崔辛夷面上帶著微妙的笑容, 嘴上雖然是夸獎, 可被這一對師姐師弟如此大肆恭維一番, 崔寒櫻卻不知為何不自在極了。 她臉上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住, 干巴巴道:“多謝二位師姐師兄, 師兄和師姐入門一月便能成功筑基,也是天資不凡?!?/br> 這番對話過后, 孟雪川似乎是熱血上頭了, 滿心惦記著修煉, 他看了一眼崔辛夷,道:“我的心法已經(jīng)選好了,便先回去看心法了?!?/br> 說罷,他向雨里走去,離開了藏經(jīng)閣。 藏經(jīng)閣的階上只剩下了崔辛夷和崔寒櫻二人。 崔辛夷看向崔寒櫻腰間的錦囊,狀似不經(jīng)意提起:“師妹這錦囊倒是特別?!?/br> 崔寒櫻細嫩的手一動,下意識捂住了錦囊,她意識到自己這反應(yīng)有些異常,又將手拿開,道:“也沒什么特別的,不過是碰巧得的小東西罷了,看它味道挺好聞的,便隨手掛在了身上。” 崔辛夷點點頭,突然湊近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笑道:“這香囊的香味確實好聞?!?/br> “我聞來這香囊有凝神靜氣之用,不知師妹可知這香囊里的香料有哪些,用了什么靈藥,我做醫(yī)修那么多年,還從未見過效果那么好的寧神香。” 崔寒櫻愣了一下,說:“我也是隨手買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香料?!?/br> 崔辛夷追問道:“那師妹可記得是在哪里買的,我也想買些來?!?/br> 崔寒櫻側(cè)身,避開她的目光,只道:“不記得了。” 崔辛夷臉上顯現(xiàn)出遺憾之色,她問道:“師妹的香囊可否取下來容我一觀?行醫(yī)多年,我也有些識味辨靈藥的本領(lǐng)?!?/br> 崔寒櫻心虛得厲害,擺手拒絕:“師姐,我不習(xí)慣讓旁人沾手自己的東西?!?/br> 崔辛夷臉上顯露出訝異的神色,她真誠保證道:“你放心,我只想湊近了聞一聞,不會用手沾上它的,我素來善于聞藥識靈藥,只要湊近些聞,我定能將這香辨認出個七七八八?!?/br> 崔寒櫻再沒有什么理由拒絕崔辛夷了,她只好勉強笑著,將香囊取了下來,舉到崔辛夷面前。 崔辛夷聞了聞,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我明白了,我回去就配一個一樣的來,多謝師妹?!?/br> 崔寒櫻心里咯噔一聲,心想不會真的被她猜到了這靈毒是如何配的了吧,靈毒之術(shù)為上界所有,上界帝君是不允許流落下界的。 若是真讓崔辛夷知道了這香囊的用處,她在宗門中還如何自處。 她復(fù)又想,靈毒之術(shù)的復(fù)雜,便是當(dāng)初上界她那一輩的醫(yī)道第一天才,都是花費了好幾年刻苦鉆研,才勉強入道的。崔辛夷當(dāng)初做醫(yī)修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個散修,她的天賦比起上界第一天才,不知道差的要有多遠。 想到這里,崔寒櫻才暗暗放下了心,對崔辛夷盈盈一笑。 - 孟雪川離開藏經(jīng)閣的時候,下的雨還是很大,他懶得撐傘,用靈力設(shè)了一個擋雨的屏障擋在頭頂,只擋住了周身的雨,腳上雪白的靴子上濺上了點點泥濘。 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住了步子,朝前面的人拱手行了一禮:“小師叔?!?/br> 眼前撐著一把朱傘、立在瓢潑的雨中的,正是張闌清,他的目光落在這白袍少年的身上。 今日的孟雪川一頭烏發(fā)高高束起,綁著頭發(fā)的黑色發(fā)繩上綴著點點玉珠,玉珠流華,價值不菲,在少年飄揚的馬尾間若隱若現(xiàn)。他又生得一副劍眉星目的俊朗樣貌,平素性子雖驕矜張揚了幾分,也算是少年意氣。 曛遲前些日子出宗門除妖,身上受了些傷,現(xiàn)今才沒有用靈力擋雨,而是用了一把靈傘。眼前這少年卻大大咧咧地只用靈力在頭頂設(shè)了一個擋雨的屏障,他走了這一小段路,泥點子濺上了雪白的袍角,白靴上也染了污點。 可此雨,此景,此間少年,卻顯得分外和諧。 張闌清不知為何想起了方才崔辛夷與他說的話—— “小師叔才比我們大了一兩歲,您卻整日一口一個‘本座’的。” 孟雪川這一禮行了許久,都不見小師叔搭理他,他正要抬頭看一眼是什么情況的時候,突然聽見頭頂傳來一道冷淡的聲音:“不必多禮?!?/br> 他應(yīng)聲抬頭的時候,只看見張闌清穿著一身白袍、撐著一把朱傘的背影。 孟雪川看了許久,只覺得雨中那人背脊挺直,身如修竹,靴上袍角皆不染纖塵,這樣慢慢向朦朧的煙雨中走去,竟有幾分謫仙的意味。 他又向小師叔撐著的那把傘看去,心道小師叔撐傘未免太多此一舉了。 - 崔辛夷筑基后,便不能將所有的時間都用在練劍上了,她極少休息,晚上用來打坐練心法,白天仍舊是練劍。 不過她到了筑基期,能夠控制住驚蟄,便能與人對招了,曛遲已經(jīng)離開宗門除妖了,平素她就與孟雪川過招練習(xí)。 這時候,崔辛夷才意識到,劍靈說過的孟雪川根骨強、劍道天賦佳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她雖然比孟雪川早突破了好些日子,到過招的時候,她依舊沒有孟雪川劍招熟練靈活。 她一個以前修醫(yī)道的弱雞,終究還是開始被孟雪川這個劍道新星開始按著打了。 現(xiàn)在的孟雪川,每次跟她對招的時候,都是一副精力十足的樣子,眼睛里閃著光,看她被劍氣掀翻在地的時候,他竟然還會好心地問她痛不痛。 崔辛夷:“……”她真是要謝謝他。 驚蟄不是個老實服輸?shù)男宰?,崔辛夷打不過孟雪川的時候,好幾次都差點按不住驚蟄,再次成為驚蟄的掛件。 這天晚上,她打坐打到了一半,還在暗暗苦惱如何在短時間內(nèi)將劍法提上去,她把劍靈放出來,問它:“你不是常常自詡是飛升大能的劍靈嗎?你如今有什么法子?可讓我的劍招能更快熟練些?!?/br> 劍靈跟著前主人的時候,前主人是個典型的龍傲天美強慘,它平生喜好也只有看戲吃瓜,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看戲上面,哪里認真看過前主人的劍招心法。 咸魚劍靈早就怕崔辛夷問到這個問題,現(xiàn)在它是真的慌得一批。 它故作鎮(zhèn)靜地咳了一聲,道:“練習(xí)劍招哪里有什么捷徑?哪個修士不是老老實實靠一天天的修行練上去的?!?/br> 崔辛夷眼睛微瞇,狠狠晃了晃手里的劍,道:“我聽你說你前主人是個喜歡藏拙的,他若是藏拙,那定然是不敢大肆每日在演武場練劍的,你說,他能那么快打過那群欺負他的同門,都是怎么練劍的?” 劍身劇烈晃動,里頭的劍靈也不好受,它心道崔辛夷自從入了劍道,怎么變得越來越粗暴了,原本還只是個嘴甜心狠的小美人,現(xiàn)在竟然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 不過崔辛夷這一提醒,還真勾起了它對前主人練劍時的記憶。 它道:“我記得那時候前主人住的地方靠近后山,后山有一個瀑布,他便徹夜頂在那瀑布上……” “啊,對了!”它似是又突然想起什么,興致勃勃道,“我前主人晚上的時候常常那劍刺靈魚,一刺就是一夜,刺了烤了吃。那時候宗門內(nèi)有個傳言,說是靈溪里來了個吃靈魚的妖獸,半個月都快把溪水里的靈魚吃絕種了,宗門里派了人去找妖獸,卻怎么都找不到。” “哈哈哈其實根本不是,是我的主人天天拿劍刺魚,快把里面的魚刺光了。而且我主人也不是個要靈魚滅種的,見著了小靈魚崽子,他都是會放它們一條生路的……” 崔辛夷:“……”這還是得遇上吃瓜才能記得清要緊事對嗎? 她一把將說得正起興的劍靈跟著驚蟄劍一起扔進了乾坤袋里,起身往后山去,主峰的后山有瀑布,也有溪水,二師姐天天有曬不完的小魚干,里頭應(yīng)當(dāng)是有靈魚的。 話說到一半,眼前突然變得黑暗、耳邊消音的劍靈:“……” 這是用完就丟嗎? 夜晚的主峰,在皎潔的月光下,加上修士的眼睛更敏銳些,崔辛夷幾乎是能看清四周的。 瀑布的聲音轟鳴,如霜的月光照在潺潺流動的溪水上,里頭銀光閃爍,隱約能看清其間游動的靈魚。 崔辛夷之前看了不少劍法,知道修士練劍,主要在于練習(xí)力量和敏銳度。所以聽劍靈提起它前主人徹夜站在瀑布下,又用劍刺靈活的魚,她便一下子領(lǐng)悟了那飛升大能的此舉的用意。 站在瀑布下仍能巋然不動,是核心力量穩(wěn)定;而能夜晚刺魚,那必定是要求出劍迅速而觀察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