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主冒領(lǐng)身份后我重生了 第67節(jié)
崔辛夷前世見過他許多回,那時候從來都沒懷疑過自己會是她的女兒,因?yàn)閮蓚€人長得實(shí)在是不太像。 她更像她那個當(dāng)初美貌名揚(yáng)五洲的崔夫人,精致漂亮得像是易碎的精美瓷器。 可現(xiàn)如今她對上崔韜的那雙眼睛,才意識到自己原來還是有幾分像他的。 崔辛夷從那雙與她同樣黝黑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動作頓了一下,猶豫了一瞬,還是露出了一個笑容,朝崔韜走去,把手放進(jìn)了崔韜朝她伸出的手中,被他拉著站在了他的身邊。 崔辛夷剛一露面,便有人驚訝道:“方才擂臺離得遠(yuǎn),我便瞧著這小女娃有些面善。現(xiàn)在近距離一瞧,便發(fā)現(xiàn)倒是與令夫人長得極像?!?/br> 崔韜哈哈笑起來,臉上都是自得,他道:“長得不像我才好,像她母親,模樣漂亮。” 說罷,他又向崔辛夷一一介紹這些世家的家主,崔辛夷一個個的行罷禮,暗暗記下他們各自的身份。 隔了不遠(yuǎn),張闌清一手端起了玉杯,另一只手輕輕撐著下巴,面具下的黝黑鳳眸注視著那滿臉含笑的少女身上。 明明流落在外許多年,她現(xiàn)今的禮儀卻像是拿尺子量過一般的規(guī)矩,引得眾人都夸獎她有世家女的風(fēng)范。 可她那表情,明明是方才都有些微微的抗拒之意。 多年未曾歸家,還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親人,親人還對自己這般看重,她為何萌生抗拒之意? 張闌清細(xì)細(xì)想著,一時間竟然還忍不住皺起了眉。 忽然,耳邊傳來師兄有些涼涼的聲音。 “師弟,在看什么?” 他緩過神,面具下的眉頭卻鎖得更緊了,玉手轉(zhuǎn)了一下已經(jīng)空掉的杯子,把杯子扣在了桌案上,只淡淡道:“沒什么?!?/br> 看清發(fā)生了什么,常毓道君是滿臉歉意,向映山道君道歉道:“師兄,都是我平素管教不嚴(yán),才令這孽徒犯下這樣的事來,竟敢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公然污蔑師妹!師兄且等著,我定然會讓這孽徒給師兄和辛夷一個交代?!?/br> 她說著,秀麗的眉毛擰在一起,微微激動時動作大了些,耳邊的玉墜都在跟著她的動作晃蕩。 映山道君輕嘆了口氣,他的師妹素來嚴(yán)于利己,管下頗嚴(yán),又很好面子,發(fā)生這樣的事她才是最自責(zé)的一個。 但此事小辛夷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道:“師妹不必如此自責(zé),弟子犯下的過錯又怨不到我們這些做師父的人身上?!?/br> 說罷,他又道:“不過那趙潛淵是如何得知辛夷是什么私生女的,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教唆,師妹等回去可得好生詢問一番。不光是宗門對他有一番處罰,我這個當(dāng)師父的,也必然要為我自己的徒弟討回公道。” “還望師妹屆時不要插手便是。” 常毓道君自然是點(diǎn)頭答應(yīng)。 崔韜帶著崔辛夷與人一一相認(rèn)并沒有持續(xù)太久,九淵還在辦著守擂戰(zhàn),他自知失禮,但一想起有人竟然將他視之如珠似寶的小女兒當(dāng)成是私生女侮辱,他心中的怒火就怎么都止不住。 他暗自后悔當(dāng)初為何聽辛夷的,沒有在她啟程前往九淵前為她辦一場認(rèn)親宴。 若那時候便將五洲各個大人物都請來,將辛夷風(fēng)風(fēng)光光介紹給旁人認(rèn)識,不然怎么會讓辛夷受這般氣! 今日當(dāng)眾認(rèn)親,他知道場合不對,可其實(shí)也是為了給辛夷撐腰。 這番事了后,他拍拍崔辛夷的肩膀,讓她繼續(xù)去參與守擂戰(zhàn),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女兒的背影,他又轉(zhuǎn)身向映山道君賠禮。 “崔某自知今日之事做得不妥當(dāng),耽誤了貴宗的盛事,但小女是九淵的人,那弟子也是九淵的弟子。崔某知禮數(shù)規(guī)矩,貴宗的事崔某不便插手,但懇求掌門給小女一個交代?!?/br> 一洲之主都這般請求了,映山道君也本就不打算輕饒趙潛淵,只說“洲主言重”,站起身回了崔韜一禮。 此刻的趙潛淵知道自己應(yīng)該是闖了大禍,已經(jīng)滿臉冷汗,跪在了地上。 映山道君站起來后,并沒有坐回去,而是往前走了兩步,目光落在了不遠(yuǎn)處的跪著的趙潛淵和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崔寒櫻身上。 映山道君問傅其?。骸拔勖锿T,敗壞宗門名聲,該當(dāng)何罪?” 傅其凇行禮低頭道:“回稟師尊,污蔑同門,罰一百靈鞭,敗壞宗門名聲,罰去外門掃山一年?!?/br> 趙潛淵聽見這樣的處罰,頓時大驚失色。 一百靈鞭還好,大不了就是在床上躺上一個月,可若是去外門同那些灑掃弟子一樣掃山門一年,那他在宗門中往后可就真的要淪為笑柄了。 他抬起頭,想要向師父求救,但常毓道君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仿佛在說他這一切不過是咎由自取。 趙潛淵終于慢慢意識到,今日已經(jīng)沒有人能救他了,他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是犯下了怎樣的大錯,臉上也浮現(xiàn)了灰敗之色。 他看向崔寒櫻,崔寒櫻只是哭,他身子慢慢癱下去,慢慢伏倒在地,心頭一片蒼涼。 映山道君聽了這責(zé)罰,便道:“既然如此,那就按例處罰,來人,將他拖下去。” 立即便有了幾個管事弟子上來,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將趙潛淵壓了下去。 趙潛淵被押下去后,映山道君道:“當(dāng)著那么多弟子的面,本座也想多說兩句。諸位都知道本座生性憊懶,不喜理會俗務(wù),幸得諸位不嫌棄,讓我當(dāng)上了掌門之位?!?/br> 往日總是笑吟吟,一副好脾氣模樣的映山道君這時候臉上沒了笑容,化神期修為的威壓慢慢散出去,令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絲壓力,背上沁出一層冷汗,心中也有些戰(zhàn)栗。 映山道君再是平日里不顯山露水,那也是修真界最頂級修為的大能。 雖從未見過他出劍,但有傳聞?wù)f,他是五洲的第一劍修。 “可本座不喜理會旁的事,卻最是看不得旁人欺負(fù)本座的弟子。” 白衣道君的目光隔著許多人群,與擂臺上站著的白衣少女對上。 “祖師爺曾為我算過一卦,說是我命中注定有四個徒弟,本座門下的任何一個弟子都是本座的得意門生。崔辛夷是我門下三弟子,她入道三月筑基,一年多就結(jié)了金丹,若論天賦,確實(shí)是萬一挑一。” “本座不希望再聽到旁人污蔑我的弟子,說她不配我弟子之位?!?/br> 說罷,他整個人往回走,又坐在主座上,整個人像是一只慵懶的白貓,令人絲毫看不出來他方才那散出威壓的恐怖模樣。 化神期修為的威壓被收回后,在場的弟子和世家之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說: 第82章 九淵劍宗 趙潛淵被拖到了刑罰堂罰靈鞭的時候, 他趴在行刑的臺凳上受刑,管事弟子一鞭鞭地往他背上揮舞,他的臀部和脊背都是一陣火辣辣的痛。 起初他還能扛得住, 細(xì)想方才發(fā)生的一系列的事。 明明是小師妹告訴他的崔辛夷是私生女的, 為何現(xiàn)今卻變成了崔辛夷是真小姐,小師妹反倒變成了個冒牌貨?難不成是小師妹一直在騙他? 后來, 身上的疼痛加重,他的腦子越來越不清明。 忽然,耳邊的鞭子抽打在皮rou上的聲音停止了,周遭的弟子們仿佛叫了一聲“侯師兄”, 隨后是他們紛紛退去的腳步聲響起。 侯師兄?是大師兄來了?鞭刑結(jié)束了? 他吃力地想要轉(zhuǎn)動腦袋, 往后看看來人,可眼睛的余光只能瞥見一角雪白的衣料。 已經(jīng)失去血色的嘴唇翕動間,正要喊出“大師兄”三個字, 到了嘴邊的字眼卻化成了一聲痛呼尖叫。 “啪”的鞭聲又在他耳邊炸開。 這一鞭子比前面他已經(jīng)記不清數(shù)量的鞭子更要重,打得他仿佛要三魂七魄離體。他已經(jīng)叫得那樣慘烈了, 那人的動作卻沒有停。 快要被昏闕過去的前一刻, 趙潛淵想, 這人一定不是他的大師兄。 大師兄平日里最是愛護(hù)他們這些師弟師妹, 怎么可能會對他們下這樣重的手。 一身白衣, 面容清雋的男子停了甩鞭的動作, 目光落在了濺上幾滴殷紅鮮血的衣擺, 微微皺了皺眉。 他施了一個清塵訣, 又看向渾身狼狽、已經(jīng)完全昏死過去的趙潛淵。 侯鏡箔隨手將鞭子扔到了一邊,輕聲道:“真是蠢貨, 什么樣的阿貓阿狗也敢對我的阿姐動手。” 他這話的聲音壓得極低, 語氣與他現(xiàn)如今這副光風(fēng)霽月的師門大師兄模樣全不相同。若是讓平素極其熟悉他的趙潛淵和鐘云見了, 也定然不敢相信這竟然是他們大師兄說出的話。 - 崔仙客在原地靜靜站著,看著自己的父親為崔辛夷撐腰,心里一時間有種復(fù)雜難言的感情。 他來到九淵劍宗好幾年了,父親也未曾參加過一次守擂戰(zhàn)。他以為父親是諸事繁忙,可如今看來,恐怕并非如此。 父親繁忙許是真的,但繁忙的他卻寧肯遲來給眾人賠罪,也要為了崔辛夷來一次。 從來都記不住自己生辰的父親卻能將崔辛夷生辰記得清清楚楚,還提醒他給崔辛夷準(zhǔn)備生辰禮。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平定內(nèi)心的不平。 崔仙客走到了崔寒櫻的跟前,看女子一張巴掌大的臉上還都是驚惶,見了他就委屈地喚了一聲“兄長”。 崔仙客卻沒有接她的話,他心緒雜亂,只淺淺笑了笑,說要帶她去見父親。 崔寒櫻注意到崔仙客的冷漠,心頭微微難過。 這會兒她縱然是不愿去見本就對她不善的崔韜,可也知不該拒絕,只好跟著崔仙客一起去了。 他們走到北洲洲主席位上向崔韜行禮的時候,崔韜正坐著品茶,一副正等著他們的模樣。 “不錯,這段時日修為長進(jìn)不少?!?/br> 他這話不知道在說誰,兩人都一齊答謝。 崔韜又問了崔仙客一些旁的事,交代了他幾句崔夫人的話,便將他打發(fā)走了,只留下崔寒櫻一人。 “知道本座將你留下是什么意思嗎?” 崔韜品了一口茶,淡淡道。 崔寒櫻自然心知肚明他是什么意思,可她這時候只能裝作是不知道,搖了搖頭道:“父親,寒櫻不知?!?/br> 崔韜放下茶杯,冷哼了一聲,道:“本座比你多活了幾百歲,別以為你那點(diǎn)小伎倆能在我眼前蒙混過關(guān)。若不是夫人舍不得你,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站在這里?” 崔寒櫻聽見他的話,手指緊了緊衣袖,道:“寒櫻不明白父親的話?!?/br> 崔韜:“你不必在本座面前裝模作樣,本座也不吃這一套。你自己做的事,你自然比本座要清楚,往后還望你好自為之,不然再令辛夷受委屈,本座定然不會輕繞于你?!?/br> 崔韜的聲音不小,旁邊幾個世家家主或使者的目光都集中到這里,令崔寒櫻心中羞窘至極。 她做了什么?明明是趙潛淵在大庭廣眾下污蔑崔辛夷是私生女,她更沒有亂說什么去引導(dǎo)趙潛淵做這些?,F(xiàn)如今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崔韜卻將責(zé)任全部都推到她的身上。 憑什么?就憑她現(xiàn)在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嗎?枉她往日還將崔韜視作親生父親,將崔家人當(dāng)成自己的家人。現(xiàn)如今看出她并非崔家血脈了,先是往日將她捧作掌上明珠般的崔韜對她棄如敝履,現(xiàn)在,連崔仙客都似對她有些不耐了。 方才崔仙客不但沒有安慰她,后來更是絲毫不考慮她的處境,任由她單獨(dú)與崔韜在一處。 她這時候才看清,原來,相處時日再久,也終究勝不過血脈相連。 崔韜令崔寒櫻退下后,又將目光集中到了擂臺上的崔辛夷的身影上。 少女已經(jīng)執(zhí)劍與對面的白衣弟子斗了幾個回合了,照崔韜看來,崔辛夷劍招靈活熟練,一招一式皆有緣法,一看就知道是付出了不少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