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主張皇勝的股東根本就是恐怖組織成員，那就可以阻卻毀損亡者ai的罪責(zé)……殺人可以主張正當(dāng)防衛(wèi)……但這個storm到底是誰?為什么會提供這些資料?該不會是對方使詐?」雪騎思索著。

    北辰敲門進(jìn)來?！改阍诿?」

    「我在看你給的資料。」

    「要不要……出去走走?」

    「你不是不能離開天空之樹?」

    「報備后就可以。」

    「要去哪里?」

    「你去過天空市集嗎?」

    「那是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北辰拉起雪騎的手，雪騎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推著上了北辰的黑鷹。

    北辰坐在雪騎后面，用黑鷹帶著雪騎向著天空深處飛去。

    平常雪騎總是一個人風(fēng)里來云里去地趕路，從來沒有和誰一起慢慢飛，看著旁邊云霧像碰碰車一樣撞過來又彈過去。

    完美數(shù)據(jù)人種很孤獨(dú)，除非兩個完美數(shù)據(jù)人種在一起。雪騎甩甩頭，抑制自己亂想。

    陽光穿過像棉花糖的云朵，雪騎忍不住伸出手觸摸。「好美!」

    北辰貼著雪騎，手繞過雪騎的腰，摸摸黑鷹的頭，暗示牠放慢速度。

    雪騎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她本來應(yīng)該屬于這里，屬于身后的北辰。她轉(zhuǎn)頭看著北辰，北辰也低頭看著她，北辰在施展他的讀心術(shù)嗎?可是她明明沒有開啟靜態(tài)對話裝置。

    雪騎回過頭，又想到黑風(fēng)，還有昨夜的情景，又一陣心酸涌上來，她忍住要掉下的眼淚。

    「到了!」北辰拍拍黑鷹，黑鷹在騎獸停駐場停下，那里有跟黑鷹一樣的騎獸，有騎獸變成的機(jī)車，也有像貂馬一樣ai機(jī)車變成的騎獸。

    「他們都是完美數(shù)據(jù)人種，有第一代有第二代，」北辰解釋。

    雪騎看著有人類外觀的完美數(shù)據(jù)人種走來走去，男的俊女的美，沒有過矮、過胖、過瘦的人，每個人看起來都如此完美，有大人有小孩，所有人都彬彬有禮，帶著微笑。

    這是一個烏托邦世界，完美得有點(diǎn)過份。

    雪騎往前走，天空市集賣的東西，不像她印象中的市場，有人宰雞有人宰魚，整個市集乾乾凈凈沒有叫賣聲，賣著她叫不出名字的鮮花，有看起來像rou的分子食物，上面寫著營養(yǎng)成份。有像珍珠奶茶的手搖飲，一杯飲料有10種顏色，不知道用了幾種莓果打出來的漸層色。

    北辰拿了天空之樹的莓果，交換了其他天空之樹結(jié)成的果子。

    雪騎懂了，這就是為什么她會吃到各種不同顏色的果子，因為每棵天空之樹結(jié)的果子都不一樣。

    「在天空之樹，你可以自給自足，喝天空之樹的露水，吃天空之樹的莓果，但如果想吃點(diǎn)別的東西，可是來這里跟別人交換，」北辰解釋著，想幫助雪騎更快進(jìn)入她以后的生活。

    「別的東西，指的還是莓果，只有顏色不一樣嗎?」雪騎面露難色。

    「嗯……味道也有點(diǎn)不一樣啦?！?/br>
    「喔，」雪騎說著，她不是沒有吃過，那不就像是藍(lán)莓、草莓、桑椹跟覆盆子的差別嗎?

    雪騎好奇地看著市集的所有東西：繡著不同星球的衣服、代表和平的帽子、可以梳開天空之藤的梳子、不會產(chǎn)生二氧化碳的芳香蠟燭……

    「怎么買呢?他們也收比特幣嗎?」雪騎好奇地問。

    「所有的東西都是免費(fèi)的，就算不拿家里的莓果來換，還是可以把這里的任何東西帶走，完美數(shù)據(jù)人種絕不浪費(fèi)，只會拿自己需要的量?！?/br>
    雪騎覺得很神奇，人的生活真的可以變得如此理智而完美。

    感情也是如此嗎?怎么節(jié)制自己需要的量，而不會為了慾念而作出背叛的事?所以完美數(shù)據(jù)人種不會出軌也不會外遇?

    「想回家了嗎?」北辰問。

    回家?雪騎有點(diǎn)困惑。她跟北辰，就像剛剛停駐場看到的一家人嗎?假日早晨逛完市集然后回家?

    他們又坐上黑鷹，飛回天空之樹。

    雪騎忍不住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jī)，200多通來電。

    整個下午，雪騎都關(guān)在房間沒有出來。

    北辰隔幾分鐘就在雪騎門口走來走去，想進(jìn)去又不敢敲門。

    天色漸暗，星星漸明。

    雪騎終于從房間走出來，剛好撞上在門口走來走去的北辰。

    「你找我?」

    「沒有，剛好經(jīng)過。」

    「喔?！?/br>
    雪騎走出去，坐在陽臺的秋千上，看著滿天的星星，想起有一次，她和黑風(fēng)躺在埃及的床上看星星。

    他說：「你就像那顆星星，覺得好近，但我卻摸不到?！?/br>
    其實他的出軌，她也有點(diǎn)責(zé)任，雪騎想著。

    北辰也在雪騎旁邊坐下，轉(zhuǎn)頭看見雪騎哭腫的雙眼，愧疚和罪惡感占滿了他的心思。

    「我昨天回去，看到黑風(fēng)跟一個長得跟我一樣的ai正在做那件事，」雪騎終于自己提起。

    「ai?雪騎以為那是ai?」北辰想著。

    「雖然我曾經(jīng)開玩笑跟他說過，他可以弄一個跟我一樣的ai，我不會生氣。但真的看到，還是覺得……」

    「但誰能忍受一個來去無蹤的女朋友呢?我又怎么能怪他想要一個ai?」

    北辰?jīng)]有回話。

    「至少那個ai長得跟我一樣……」雪騎突然自我治癒。

    「而且我也不是沒有真的精神出軌過，雖然沒有跟你做那件事，當(dāng)你靠近我的時候，我還是有一點(diǎn)心動的感覺。到底精神上忠誠但rou體出軌，跟精神上出軌可是rou體忠誠，有什么不一樣?」

    北辰轉(zhuǎn)頭看著雪騎。心動的感覺?

    「對不起，我是不是太誠實了?」雪騎開始臉紅。

    北辰看著雪騎，緩緩地說：「那如果，rou體也出軌呢?」

    雪騎驚訝地轉(zhuǎn)頭看著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