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竹生還沒坐下，就被他哥的這句話給一屁股嚇到坐在地上，他手腳并用地爬起來，磕磕絆絆地問：哥?你的初戀，你什么時候談過戀愛，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大新聞。

    程鄔：也不算嚴(yán)格意義上的初戀，是根本沒戀過，就是一見鐘情，興許人家根本都不認(rèn)識我。

    這么多年，也就那么一次動心過。

    程鄔這話一說出來，程竹生聽得更是震驚，他哥這什么條件，無論長相、家世背景、財(cái)力、頭腦和名聲，這種級別的還能單戀的嗎?

    程竹生被勾引起了好奇心，心臟像有螞蟻在爬，勾魂攝魄的，哥，那人為什么不同意啊，是，是直男嗎說完，程竹生小心翼翼的去觀察程鄔的臉色，害怕他哥會生氣。

    盡管他哥從來沒跟他生氣，發(fā)火過。

    程鄔低聲說：哪兒能呢，我喜歡的還能弄不到手?當(dāng)時我高三，他高一，學(xué)校百日誓師大會，那時候單純覺得離高考就只有一百天了，不管以后在國內(nèi)還是國外都是異地戀，想想就算了。

    不然以程鄔的性格，他看上的，就算是直男，也要給他掰彎了。

    左右沒看到毛筆，祁朽拿了畫筆代替，黑色的顏料在紅紙上寫了一個「忍」字。

    這神秘人是干什么吃的，讓他寫對聯(lián)，紙準(zhǔn)備好了，筆又不給他。

    【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

    【退一步海闊天空】

    祁朽放下畫筆，欣賞了一下自己寫出來的「對聯(lián)」，長這么大他還沒寫過這玩意兒，小時候練過書法，雖然很多年沒寫專業(yè)的字體了，他個人感覺還不錯，忍不住問神秘人：怎么樣?

    筆酣墨飽，行云流水，落筆如云煙，就是筆鋒差了點(diǎn)，不過你確定你寫的是對聯(lián)，而不是你的人生座右銘?

    祁朽心道：你用畫筆寫出筆鋒試試，站著說話不腰疼。

    就這個了，挺好的。符合他當(dāng)下的心情，再說他一個人住在這兒，也出不去，大年三十也沒人給他打一通電話，著實(shí)慘了點(diǎn)。

    還要什么新春祝福，現(xiàn)在他的整個世界就只有神秘人，這句話就是他對他的真實(shí)寫照。

    忍字一個當(dāng)頭。

    祁朽思考了一下，對聯(lián)是他寫的，那么，橫批你來想。

    神秘人很快給他發(fā)來一個字，「晴」。

    祁朽沒有異議的把「晴」字提到橫幅上，末了，往后走幾步端詳，第一次寫的對聯(lián)完成度還不錯，如果不去特意想不倫不類的新春對聯(lián)，單看字的話。

    他有點(diǎn)好奇，為什么是「晴」這個字?

    想到了遇到你的那天，是陰天。

    那你反著來寫個「晴」字，腦子抽抽了?

    程鄔看著小崽子那張好奇的臉，給他解釋：遇到你的那天是陰天，遇到你之后都是晴天。

    這幾天都是大太陽，程鄔也沒胡編。

    祁朽：

    他莫名打了個冷噤，這確定不是從哪本言情小說摘抄下來的酸掉牙的情話?

    異次元空間不分日夜，自然也沒有特殊天氣，祁朽在幾天前看了天氣預(yù)報(bào)，未來的一周江市都是晴天，這么說，神秘人很大的概率跟他在一個城市。

    對聯(lián)寫好，下面就是窗花了。

    窗花只有紅色的宣紙，沒有圖案，祁朽找來剪刀，把陽臺的筆記本搬過來搜索剪紙的教程。

    他是生手，第一次弄這玩意兒，剛開始剪的幾個歪歪扭扭，一點(diǎn)也不好看。

    后面幾個有了點(diǎn)型，他剪了幾個「?！棺謭D案的，又剪了幾朵花圖案，沒有視頻里剪的那么好看，但也像模像樣。

    他正要往對聯(lián)后面沾膠水時，神秘人摁住了他的手，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道，祁朽低眸，自己的手搭在桌上，因?yàn)橛昧κ直城嘟畋钠?，但怎么也抬不起來，像個殘障人士，你又是要鬧哪樣?

    太土了。程鄔扯著嘴角，他不出力，還偏要挑刺，現(xiàn)在誰還流行剪花啊，跟我媽微信頭像差不多。

    程鄔話到嘴邊張口就來，絲毫不見說謊的心虛，程母的頭像是程鄔嬰兒時期，臉上紅彤彤，毫無形象在大哭的照片。

    你想剪個什么樣的?祁朽問。

    你房間空蕩蕩的，除了你連其他生物也沒有。

    程鄔在翻游戲的超市，翻遍了也沒有找到動物，他想買幾只貓啊，狗啊，兔子之類的小動物塞進(jìn)游戲里。

    這樣，他不在游戲的時候，有這些小動物可以陪著小崽子，這樣他每次上游戲也不會看到小崽子一個人孤零零得坐在沙發(fā)上的畫面了。

    祁朽起身，走到窗戶邊，指著地上幾盤綠植，這幾盆水竹你硬是一點(diǎn)也沒看到。

    你養(yǎng)幾盤植物做什么?程鄔更想問，破游戲讓給小崽子放植物都不放動物，什么后媽游戲。

    祁朽回答的言簡意賅：水竹，生財(cái)。

    程鄔把自己的要求跟祁朽提了，你就剪一些小動物，兔子，狗，貓，或者你有沒有喜歡的動物，剪那些，看起來熱鬧。

    祁朽沉默，干脆把剪刀往桌上一扔，雙手?jǐn)R在沙發(fā)上，那雙漂亮的眼睛盯著空中審視，額前那搓小紫毛垂下來，更顯冷淡，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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