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隱婚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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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人情這么重要……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寒意從腳底一直竄上來,似乎有電流從脊椎骨瞬間滑到了天靈蓋——這種無力的感覺讓她嘴唇失去了血色。 因為人情可以立案。 所有從前欠下的人情都可以立案,他在用大把大把的錢堵上郭添和這些群眾的嘴,因為知道法律不能保護(hù)自己的父母。 因為知道爸爸mama其實(shí),并不是正義的那一方。 “徐輕——” “徐輕姐!” “arna??!”幾人連忙轉(zhuǎn)身喊道,然而徐輕的腳步幾乎沒有停,兩部電梯紅色數(shù)字停停滾滾,她手里的文件攥得皺巴巴一塊兒,又被汗水打濕,被急促的風(fēng)吹得呼啦呼啦作響。 沒有穿外套,街道上的風(fēng)是冷的。 “師傅?!彼龜r了一輛有人的出租車。 “師傅?!辈艛r了一輛沒有客的,坐上車張了張口,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去……去君恒大廈?!?/br> 大概是因為她喘息聲太重,司機(j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但還是拉上手剎往前走了:“你很著急嗎?” “很著急,”徐輕拿出手機(jī)先付賬,“師傅多少錢?” 大概是一筆不大合適的昂貴支出,徐輕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讓師傅快一點(diǎn),街道上經(jīng)過的車輛成了眼里融進(jìn)黑白的一些斑點(diǎn),徐輕打開車門下去,又乘電梯上樓。 “今天我們采訪到的是興豐的董事郭添,郭董歡迎您?!逼聊荤R頭前,章思竹笑意晏晏地伸出一只手來,“好久不見啊郭董,您還是這樣玉樹臨風(fēng)。” “謝謝啊小章,你也一樣漂亮?!惫砩泶┮灰u黑色西裝,笑著伸出一只手。 “那么郭董這次來啊,當(dāng)然也不單單是為了宣傳他新的藥品?!闭滤贾裉鹗质疽鈱?dǎo)播打開邊上的熒幕。 “本身我們做醫(yī)藥行業(yè)的,哪有這么多宣傳不宣傳?!惫頁u頭回道,“‘但愿世上無疾苦,寧可架上藥生塵?!@句話一直是我們做實(shí)業(yè)的宗旨?!?/br> 沒有人在。 怎么會這樣呢?徐輕用力推開門去看外頭的鞋柜,呼吸聲一顫一顫,進(jìn)入肺里的都是氣息的寒。 沒有他的鞋,沒有衣服,沒有杯子和剃須刀,沒有這些……什么都沒有,徐輕拿出手機(jī)想撥通他的電話,然而手指懸在屏幕上空,渾身寒意流過似的突然冷靜下來。 “……喂?”因為有一個陌生的號碼過來。 “喂,小花兒???”是康嬸的聲音,“你們怎么能給我們錢呢?” “我——”話堵在嗓子口。 “嬸嬸真的不能再要錢了,一直以來小禾讀書治病,都是小衍出的錢?!笨祴鹫f著,語氣頓了頓,“小花兒,小花兒你聽到?jīng)]有???” 徐輕愣了一下,用手背擦掉眼邊的一些模糊:“我?!?/br> 話轉(zhuǎn):“我聽得到?!?/br> “這兩萬塊錢嬸嬸真的不能再要了,”蒼老的聲音透過手機(jī)傳出來,混雜著一些電流音和吹過的風(fēng),“小衍說這是你給我們的,但是他們賠的那六萬,我已經(jīng)可以養(yǎng)到小禾長大了……” “小花兒……你可以聽見嗎?” “嗯。”淚水從眼眶中溢出來,沒有經(jīng)過面頰就直直地往地下砸,她抽氣,但是不能讓電話那頭的人聽見。 “嬸嬸知道你們現(xiàn)在年輕人,還是高材生,工資都高。”她說,“嬸嬸給別人做短工,一年都賺不到這么多錢。因為嬸嬸老了?!?/br> “嬸嬸,這就是給你們的?!毙燧p握著手機(jī)的手指逐漸攥緊,淚水依然在不斷往下流,嗓子是撕扯著在啞的,堵得有點(diǎn)疼,但是一字一句依然保持著原先的聲音,“拿,著吧?!?/br> “我們不要?!?/br> “兩萬塊錢,”她閉上眼睛,“就只是我一個月的薪酬而已?!?/br> “姑娘……” “所以對我來說沒有什么。”電話里她的語氣很輕,好像在敘述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或者一場不帶絲毫感情的播音節(jié)目,“收了能給小禾買幾件新衣裳,不收的話我自己留著,旅游逛吃就這么過去了?!?/br> 那邊康嬸傳過來的是一陣蒼白的沉默,徐輕干說了一句“掛了”,手機(jī)放在面前按下紅色按鈕,她面頰上涼掉的淚水大顆低落下來,在屏幕上留下水漬的印痕。 廚房里都是做好的飯菜,她剛才看到過,幾乎和上次一樣,冰箱里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看來上一回他就已經(jīng)打算要走,只是完全沒有被她察覺,于是又因為什么,多留下來了幾天。 手機(jī)里康嬸的電話仍然在持續(xù)不斷地打,徐輕連續(xù)掐掉幾個都沒有停,直到最后一個她加了點(diǎn)脾氣問“你到底想說什么”,那頭的聲音有些無措地放低下來:“姑娘,你,你不要生氣……” “讓你拿著就拿著啊?!?/br> “我是說拿著……問問你家里有沒有招短工,我可以來做的,幾罐子自家做的泡菜咸鴨蛋,嗯,我們哪兒吃得了這么多,你也拿去吧……” “你是知道的?”徐輕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眸色凝道。 “姑娘,”康嬸囁嚅,“小衍的mama回來了,你知道嗎?” 徐輕不語。 “那你知道他爸爸mama都欠了多少錢嗎?”康嬸的聲音也逐漸哽咽起來,“你去找別人吧,姑娘,你這樣的條件什么樣兒的不能找到……小衍他在耽擱你??!從一開始他和你結(jié)婚,也只是想讓他mama——” “讓他mama再回來看看他,是這樣嗎?”徐輕眸色是沉寂的,看向窗外的那一刻好像被陽光刺痛。 “我……”康嬸沒想到她知道,連著原先準(zhǔn)備好的話都說不出來。 手臂垂落下來,徐輕說:“不是我給你們的錢,還是他給的?!?/br> ——“小花兒?!?/br> 他為什么總是不提過去也不提未來。 “所以你們也應(yīng)該收。”徐輕垂下眼睛,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說通。 他走的時候幾乎把她的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 留給她的是一個充滿陽光的大好前程。 作者有話說: 小顧其實(shí)幾天之前就已經(jīng)想走了,你們有感覺出來嗎?但是這章我應(yīng)該還會再修一修,然后就要開始下一卷啦,金牌美女主持和知名無良(bushi)律師的見面。 他從小就是一個很有骨氣卻很溫柔的少年。 所以他肯定不會輸,大家放心叭~ 第77章 “哥, 一會兒我們再看看獵頭給的資料?!?/br> 濕冷的空氣融在熹微的日光里,機(jī)場圍欄外的天空蔚藍(lán)橘白顯成邊際模糊的一道長線,一架架白色飛機(jī)歇在停機(jī)坪上, 道路上撒了一些鹽,幾個工作人員將人工通道用黃黑色杠條的欄桿圍起來,大廳里燈光依然晃人眼睛,里面坐著許多剛剛落地或者即將遠(yuǎn)行的人。 方翊含把手中的棒球帽按在頭上, 瞇起眼睛看向遠(yuǎn)方霧蒙蒙的日出:“很久之前我就這么想過?!?/br> “很久之前你還在高考呢吧?!睆垙┏胁荒蜔┑厣焓滞巴妻艘话?,“走了。” “嘖,我還沒說完呢, 哥, 我竟然也有一天能看別人的簡歷?!睆垙┏性谇邦^走得很快, 他只能去追顧明衍, “好像做夢一樣?!?/br> 顧明衍的東西其實(shí)很少,但是他把家收拾得很干凈。 申城早上的天氣越來越冷, 他今天套的是一件黑色的風(fēng)衣,從肩上披下來只到了他的大腿下沿,小禾給他左側(cè)的耳廓鬢角刻了三道印痕, 很早之前這里長出來了,小禾聽他要走,躲著奶奶又給他刻了三條。 顧明衍沒有拒絕, 墩身下來靠近小女孩板凳旁。 “叔叔一走, ”小禾咬著清稚的童聲,“要什么時候回來?” “很晚之后回?!?/br> “很晚是多晚呢?” 很晚是多晚呢,他好像成了一個給不起承諾的人, 小孩子的世界要比很多成年人更小一些, 好像他們所經(jīng)歷的事情, 還有特定幾件事就成了他們的整片天空,像魯迅筆下割裂天空的院中四角。 “我可能回答不了你?!鳖櫭餮芴痤^,眼前的小女孩好像也在一天一天長高,也比以前更加懂事。 “為什么回答不了。” “因為除了自己的計劃之外,還有很多事,我自己也決定不了。” “為什么決定不了?” 顧明衍沒有回答,小禾就抱著他的大腿追問為什么決定不了,他用指腹按了按眉心有點(diǎn)兒煩躁,小禾哭鬧起來,屋內(nèi)康嬸聽見了連忙出來將她抱走:“讓你煩顧叔叔做什么!” 一面說,一面又抱歉地轉(zhuǎn)頭看過來。 “沒有關(guān)系。”顧明衍垂下眼。 手機(jī)上那些消息被他找渠道封鎖了起來,所有的事情就像沒有發(fā)生過的那樣平靜。他好像陷入了一個怎么也脫不出去的兔子洞,不知道深淵的底線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時候能出去。 機(jī)艙內(nèi)乘務(wù)員的提示音響起,所有人關(guān)掉可以通信的電子設(shè)備,顧明衍轉(zhuǎn)頭看向窗外,見到漫長的跑道逐漸加速往后,飛機(jī)脫離地面,隨著一陣令人不適應(yīng)的耳邊嗡鳴聲進(jìn)入了云層。 “我mama要是知道我回京都了,一定會很開心?!狈今春f話間眼睛里充滿希冀,“但是我不能告訴她。她會擔(dān)心?!?/br> 所以要等他做出一番成績出來,再揚(yáng)起腦袋驚艷她。 “少說幾句話吧,安靜點(diǎn)兒行嗎?”張彥承煩躁道。 “不是,我哪兒惹到你了?”方翊含拍板。 “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惹到我了,二三十歲的人別像個小學(xué)生,還沒長大嗎你?”張彥承轉(zhuǎn)過頭來沒好氣道,見倆人擼開了袖子就要動手,旁邊一個身穿制服的妙齡空姐推著手推車經(jīng)過,才吞了口唾沫壓制下來,方翊含罵他“老不要臉”,張彥承說他“毛沒長齊”。 似乎每個人都懷著心事,張彥承看起來都比尋常要更加陰郁一些,二人互相給了白眼都沒說話,良久,張彥承借著要紅酒的工夫向那個空姐要聯(lián)系方式,方翊含冷嗤一聲:“他有女朋友。” 空姐笑笑沒說話,走了,張彥承“嘶”了一聲:“嘿你小子今天存心跟我過不去是吧?” “本來你就有啊,還不讓人說了?” 他新交往了一個年紀(jì)很小的女朋友,這回是個真的大學(xué)生,才十九歲,照片里看起來又純又甜的一個小女孩,張彥承雖說玩得比較開,在圈內(nèi)也是出了名的對女朋友好,出手從來不吝嗇,所以經(jīng)歷過幾任都沒有來找麻煩的。 “懶得搭理你?!睆垙┏姓f。 “嗤。”是又沒追到哪個純情少女吧,脾氣爛成這樣,不怕把自己身體玩虧了。 相比之下他對自己學(xué)長還是比較尊敬的,問顧明衍要不要喝水。 “我學(xué)長就不會像你這樣?!闭f著轉(zhuǎn)過頭,看見他向來敬重的冷靜自持的學(xué)長抬手理了理領(lǐng)口,里頭一個非常明顯牙印的邊角,一口檸檬水在嘴里差點(diǎn)沒嗆到。 “不用?!鳖櫭餮苄那橥瑯硬辉趺春玫厝嗔巳嗝夹?。 “啊……”應(yīng)該是嫂子咬的,方翊含雙標(biāo)地想。 還是很甜的,又想。 上面涂了一層藥,是早上走之前徐輕踮起腳跟一定要他涂的,二人和往常一樣簡單吃過牛奶加吐司的早飯,徐輕在嘴里含了一顆檸檬味的糖,從背后勾住他的脖子吻他,親昵的呼吸聲錯雜得細(xì)碎,似乎分不清是誰先松開了,顧明衍下意識伸手?jǐn)堊∷难?,覺得好在比剛開始的時候添了一些rou。 徐輕攀在他的肩頭,問他晚上什么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