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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司言挑眉,“朕決定的事,他們敢說什么?” 難怪今天不讓他出去,原來皇帝是去做這件事了。韓佑心里感到無比悲哀,他明白了,在夏司言心目中這些名利是能把他留下來的,好像他韓佑的感情明碼標(biāo)價,尚書、首輔、太傅,這些都是可以用來兌換的籌碼。 他慘慘地開口,“昭國建國兩百七十年,唯一一位在世時就被授予太傅的只有楊清和一人——我韓佑何德何能比肩楊太傅?” “為何不可?”夏司言理所當(dāng)然,“你給朕做了十年的老師,難道不配做一個太子太傅?” 韓佑自嘲地笑笑,“我這樣的資質(zhì)能做陛下的侍講,實在是誠惶誠恐?!?/br> 他還想說,當(dāng)年若不是高擎執(zhí)掌大權(quán),竭力避免陛下增長學(xué)識,我能做那么久的侍講嗎?這不過是因為高擎覺得我資質(zhì)平平教不好陛下罷了。但這話說出來又會揭開一個舊傷疤。先皇把帝位傳給夏司言,卻用高擎來鎖住夏司言的手腳,這種表面上的關(guān)懷掩蓋不住隱藏其中的不信任,夏司言至今仍無法釋懷。這是他的逆鱗,即使是韓佑也不能碰。 對此,夏司言自己也心里有數(shù),于是這個話題便不再繼續(xù),他轉(zhuǎn)而說:“你制定新政,開放經(jīng)商、改革稅制、開辦官營,這哪一樣不是利國利民?你做得不好嗎?” 韓佑已經(jīng)平靜下來,心下只覺得凄涼,“陛下說的這些,跟我最初的設(shè)想已經(jīng)背道而馳,臣不敢居功?!?/br> 夏司言低頭捏著鼻梁,好一會兒才把脾氣忍回去,“夠了,我不想又因為這件事跟你吵架,我也累了?!?/br> “是,”韓佑板著臉說,“陛下,我也不想吵架。按規(guī)矩,內(nèi)閣若是認(rèn)為圣意不妥可以行使封駁權(quán),我這就回內(nèi)閣,這道旨意是一定會被駁回的。若是陛下執(zhí)意繞過內(nèi)閣下發(fā)中旨,我的辭表會立刻呈給陛下?!?/br> 夏司言湊近了,瞇了瞇眼,危險地盯著他:“你威脅我?” 韓佑直視他的眼睛,“對,我威脅你。” 夏司言掐住韓佑的脖子,手上想用力卻又舍不得。韓佑的臉上還掛著淚痕,跟夏司言對視良久,直到他眼中的世界又蒙上了一層紅色。 夏司言的手垂下來,像是放棄了,后退幾步,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韓佑以為他想通了,他卻突然抬手把餐桌給掀了,精美的瓷器伴著巨大的聲響碎了一地,地板上一片狼藉。 韓佑站在原地,看皇帝轉(zhuǎn)身大步走了出去。 片刻后馮可帶著幾個小內(nèi)侍進來收拾,苦著臉問:“韓大人,您跟陛下不是剛才還好好的嗎?這又是怎么了?” 韓佑搖了搖頭,“陛下去哪里了?” “一個人在靜遠齋喝酒,”馮可老臉皺成一團,“您去勸勸吧。” 韓佑自然知道怎么哄好皇帝的壞脾氣,他已經(jīng)哄了很多年了,不過這次他不想去了。 從這個中午一直到除夕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皇帝這兩天早出晚歸,回來了也是睡在西暖殿里,幾乎不跟韓佑碰面。但是韓佑知道他每天半夜都會過來偷親自己,因為韓佑也失眠。 期間韓佑在皇帝的御案上看到立夏司逸為太子的詔書,還沒有蓋印璽,內(nèi)容和他之前預(yù)想的差不多,只是刪去了關(guān)于太傅那一條。 除夕那天韓佑想要出宮去了,他鼓起勇氣準(zhǔn)備去請求皇帝應(yīng)允,已經(jīng)打好的腹稿卻沒有機會說出來。 夏司言病了。 馮可說是頭天夜里陛下一直在畫畫,他去勸了幾次陛下都不聽,熬了一宿。到了寅時,他去請皇帝更衣準(zhǔn)備太廟祭祖,卻見皇帝趴在書桌上睡著了。他叫了幾聲沒叫醒,看著陛下臉色不對,一摸額頭,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熱得燙手了。 韓佑睡得淺,一聽到動靜立即就披上外衣過來了。 內(nèi)侍把皇帝扶到御榻上,皇帝迷迷糊糊醒了一會兒,看到韓佑在,便緊緊抱著韓佑的腰不肯好好躺下。韓佑沒辦法,只好自己先坐下來,讓皇帝枕在他的腿上躺好。輕聲哄了一陣子,把皇帝哄睡了,然后又不停地用馮可遞給他的冷毛巾幫皇帝擦臉降溫。 馮可急得在榻前來回轉(zhuǎn)了幾圈,“到了時辰就要開始祭祀禮了,陛下這個樣子可怎么辦啊?” 韓佑問他:“袁征來了嗎?” “已經(jīng)著人去請了,現(xiàn)下恐怕也快到了,我去看看去!”馮可說著就出去了。 韓佑讓旁邊伺候的宮女換了一張毛巾,疊成長條放在皇帝額頭。他摸著皇帝臉上新長出來的胡渣,心里很不是滋味。 夏司言臉色蒼白,整個人好像瘦了一圈,平時紅潤的嘴唇也干裂了,裂出一個小小的口子,還有些滲血。韓佑讓宮女倒了杯水來,想喂給夏司言喝,卻怎么也喂不進去。于是他便自己先喝了一小口含在嘴里,也不管旁邊有人,就這么俯下身吻在夏司言唇上。 夏司言沒反應(yīng),水從他們接觸的唇間流下來,順著臉頰滴到韓佑的腿上,暈濕了一小塊衣衫。韓佑難受得不行,額頭抵著夏司言的額頭說:“陛下,你要快點好起來。” 夏司言的額頭很燙,感覺比之前韓佑自己生病時還要嚴(yán)重。韓佑覺得可能是自己傳染給他的。 很快,馮可領(lǐng)著袁征進來了。 馮可都快哭了,念叨著:“院使大人吶,卯時三刻開始祭祀禮,現(xiàn)在還來得及嗎?” 袁征給皇帝把了脈,又把他眼睛翻開看了,鎮(zhèn)定地取出一排銀針道:“來得及,只是陛下會吃點苦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