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31日

    黎明，光明到來的一刻。

    但光明，真的會(huì)到來嗎？「行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br>
    蟹島西側(cè)，一處燈火通明的小院里，謝鯊干凈利落的給一頭氣背豬刺穿了頸上的動(dòng)脈，將手中的彎刀向外一拔，「撲哧」

    一聲，一股guntang的豬血即從刀口噴出，沿著一條放置在石案邊緣的石道，向下滾去。

    謝鯊打著哈欠，將手中的刀子遞給了自己的小徒弟，在水池邊上的盆里洗了洗手后，就在一條石凳上坐了下來。

    「怎么？沒耍子神？」

    旁邊，另一個(gè)比他年長(zhǎng)幾歲的屠子也走了過來，肥肥的手上，還沾著幾縷沒洗干凈的紅色，正用一塊早已看不出是什么顏色的手巾擦著。

    「你這手藝活退步了啊?！?/br>
    謝鯊沒有接他的話，而是瞥了眼他的手后，有些調(diào)侃的說道，又摸出兩根煙來，打著哈欠遞給對(duì)方一根，又自顧自的說道：「誒，也不知憑地？這幾天總覺得不太給勁兒……?！?/br>
    「是不是和我弟妹耍的太厲害了？」

    旁邊的屠子接過煙來，做了一個(gè)男女做在一起手勢(shì)，一臉猥笑的說道。

    「回頭完活后，再回去睡會(huì)兒？」

    「睡？睡什么?。烤臀壹夷莻€(gè)黃臉婆，太陽不曬屁股都不知道起來，回去連口熱的都沒有，還得我給她捎回去?！?/br>
    謝鯊扭著滿是肥rou的脖子，瞧著正準(zhǔn)備給氣背豬開膛的小徒弟，立即面色一變，「腸子！干什么呢，長(zhǎng)眼睛了嗎？往哪兒下刀呢？」

    直把小徒弟吼的手腕一抖，手里的刀尖都差點(diǎn)在氣背豬的側(cè)膘上劃出道口子來。

    「死仔揪，什么都干不好！」

    「嘿，那還不好，不是正好去你相好的哪兒？」

    張屠子扭著脖子，看了一眼后，勸了勸說道：「算了，和仔子置什么氣？以后干多就好了?！?/br>
    小三百斤重的胖子冷著臉子，瞪著自己的徒弟，沒有答話——但實(shí)際的心里，還真琢磨了琢磨張屠子的話——要是在節(jié)前吧，像這種早上干完活又沒什么事的日子，他還真說不準(zhǔn)去趟堂上村，找找張屠子那個(gè)離婚回來的本家jiejie。

    但自從村里來了那個(gè)舞蹈老師，又上了那么一回后，他對(duì)這事兒吧，嘿，也就不太感興趣了。

    嘿，也不是真沒什么興趣了吧，只是吧……。

    誒，這人和人真是不能比??！不說自己家那個(gè)黃臉婆，就是張屠子那個(gè)本家jiejie都算在內(nèi)，和那小妖精一比，那還能叫女人嗎？就那小妖精那身段，那小細(xì)腰，那大長(zhǎng)腿，隨隨便便一抬就能把腳踝夠到后腦勺上，連腿縫里的rou都能瞧的清清楚楚，再加上那張小臉，放眼整個(gè)島上的靚妹都找不到一個(gè)可以和她比的……。

    估計(jì)也就何仙姑和她們家新收的那個(gè)小sao貨能比一下吧？嘖嘖，再加上那屄里的嫩rou，都跟活的似的，插進(jìn)去后都不用自己動(dòng)，就夾的自己快射了——唯一和自己那黃臉婆還有張屠子jiejie差的，估計(jì)也就是身上的rou少點(diǎn)，摟著沒那么熱乎了。

    不然，那就更美了。

    誒，可惜啊，就睡了那么一回，要是能再多睡幾次……。

    cao，都便宜海灘鬼那老小子了。

    老子就不明白了，憑什么那老小子行，老子就不行？要是沒當(dāng)初我那些豬rou，你們能有這機(jī)會(huì)？還不是得靠我？想到這里，謝鯊臉上的笑容都忽然消失，變得又耷拉下來。

    「不了，回頭去老六那里吃碗腸粉就回去了。」

    他一面沒好氣的瞪著自己的小徒弟，一面臉上沒什么表情的說道。

    張屠子蹲在邊上，噘著肥腚，一雙小三角眼里冒著精光，露出個(gè)壞笑說道：「怎么？是不是有別的相好了？」

    「別的相好的？誰啊，何仙姑？還是她們家那個(gè)寶貝？這島上有幾個(gè)女的你還不知道？」

    謝鯊心里一驚，盡量裝作自然的說道。

    「嘿，何仙姑啊……。那老娘們sao是sao，就是吃不住啊……。就那屁股，那身段，不說別的，島上那個(gè)男的不想上她？聽說你祖叔公九十多的人了，看著她還流口水呢?！?/br>
    「去去，你家老爺子不是？」

    謝鯊甩著手笑罵著。

    「嘿嘿，那到是，就是可惜人家看不上咱，人家連燕京都去過，這島上哪個(gè)男人能看的上？」

    「至于她們家那小丫頭嘛，嘿，那老sao娘們看的緊呢，跟她親閨女似的，估計(jì)不砸個(gè)百八十萬，連個(gè)手都別想抹上。」

    張屠子一邊說著，一邊瞇著眼睛，想著何仙姑和她們家那個(gè)女娃的標(biāo)致身材，直想著后門村怎么出了這么個(gè)水靈的娃。

    「不過我聽說那小丫頭心思挺活絡(luò)，一直想……?！?/br>
    然后又忽然話鋒一轉(zhuǎn)，說道：「不對(duì)，你們村那個(gè)舞蹈老師呢？你就沒想過？」

    「什……?！?/br>
    一瞬，望著他的眼睛，謝鯊的心里都是一驚，都懷疑這胖子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嘿，那小妖精啊，我還真見過幾次，真挺水靈的?！?/br>
    只是還不等他答話，張屠子又自顧自的念道：「那小細(xì)腰，那臉蛋，尤其是彎腰抱腿的樣子，你說說，這都是一個(gè)媽生的，為啥人家的身子能那么軟，我家那黃臉婆連自己的腚都快摸不到了呢？」

    「你說，何仙姑能做到她那些動(dòng)作嗎？我好像還真沒見她做過，她這幾年登臺(tái)唱跳的少了，到是她們家那娃子唱的是不錯(cuò)，和她當(dāng)年差不多，但真沒怎么看她跳過，畢竟人家也是去陸上闖蕩過的……。不過和這丫頭一比……?！?/br>
    說話間，他還用手比劃著趙晴的身子線條，問道：「你說，何仙姑怎么就沒想把她招進(jìn)去呢？」

    「我哪兒知道??？你問何仙姑去??？」

    謝鯊心里一陣煩躁，不敢繼續(xù)這個(gè)話題，裝作不感興趣的說道。

    「嘿，可惜了，我要是她的男人，我肯定每天晚上都cao的她都走不動(dòng)道。那小屁股，jiba插進(jìn)去一定夠勁。你看過那段視頻沒？」

    「什么？什么視頻？」

    謝鯊臉上的費(fèi)油都快冒了出來，生怕是哪個(gè)村人拍了什么東西被這老小子看到了——這島上三村五村沾親帶故的，指不定誰貓尿喝多了，嘴上沒個(gè)把門的，把什么東西拿出來給這老小子看了呢。

    「就是尾仔他們拍的那些啊，哦，對(duì)了，我都忘了，她就在你們村，你每天走過去就行。不像我，只能看看那些仔子的視頻。還別說，我是知道你們村那些仔子為什么和我們村那些仔子打架了，這要是我年輕的時(shí)候，估計(jì)也一樣?！?/br>
    張屠子說著說著，眼看著謝鯊臉上汗珠越來越多，有些詫異的問道：「怎么？最近這么虛？這天挺涼快的啊。」

    「嗯，是啊……?！?/br>
    謝鯊抹著臉上的汗珠子，心里都把那些仔子的祖宗八輩給罵了一遍——雖然他們的祖宗八輩和自己的祖宗八輩都是同一個(gè)祖宗吧？直罵著那些傻炮仔子，憑你娘的就不知道藏著點(diǎn)，怎么什么東西都拿出來給人看??？「嘿，你覺得咋樣，那小sao貨當(dāng)著你面抱沒抱腿過？我看他們那視頻里，那丫頭趴在地上，一腳前，一腳后，那兩條腿直的，屁股蛋那叫一個(gè)鼓，我是沒在你們村，我要是在你們村，我肯定天天往她屋里去。對(duì)了，你們家仔子沒跟著一起學(xué)學(xué)？」

    「學(xué)？學(xué)什么？」

    謝鯊心里繼續(xù)亂糟糟的，直想著這老小子和我說這些干嘛？是也想caocao那小sao貨還是怎么？都沒注意聽他后面說了什么？「學(xué)跳舞?。磕切ao貨那大肥屁股，抓著后腿往后脖勁子拉的那個(gè)動(dòng)作，你說，要是她男人讓她這么做，然后從后面抱著她屁股，插她會(huì)是什么感覺？」

    說著說著，張屠子還比劃了一個(gè)抱著女人屁股干的動(dòng)作。

    「是……。是啊……?！?/br>
    你是想和阿晴這么玩？謝鯊在心里想著，嘴里的煙味兒都變成了說不出的苦味兒。

    「可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說，這女仔子到底是跑哪兒去了呢？就這么大個(gè)島，就是掉到水里，這么些天也該沖上來了啊？還是？」

    「cao，我哪兒知道啊？」

    瞬的，謝鯊明白過來，這老小子是在說尾仔他們拍的阿晴教仔子們跳舞的視頻??！這給我嚇得……。

    「cao，那小sao貨，一看就是個(gè)閑不住的主兒，成天在村里穿得跟個(gè)雞似的，勾這個(gè)搭那個(gè)，連六婆的兒子都不放過，還和那傻子有說有笑，見個(gè)男人就走不動(dòng)道。她跑哪兒去都不新鮮。說不準(zhǔn)是和什么小白臉跑了都說不定呢，也虧白仔還那么拼命找她?！?/br>
    「是嗎？可我怎么聽說她阿爹阿娘都在找她呢？那錢花的，和流水似的，好像只要肯幫忙，一天就是五百……。」

    「腸子！你干嘛呢？rou都讓你弄壞了知不道？」

    張屠子還在旁邊說著，但謝鯊卻不等他說完就朝自己的徒弟猛地一吼，然后大步流星就走到了小徒弟邊上，照著那個(gè)小胖子的臉上就是一大耳刮子，直把這小徒弟打的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又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滾一邊去！丟人現(xiàn)眼的玩意，給我！」

    「誒，師傅……?！?/br>
    說話間，謝鯊就把徒弟手里的刀子搶了過來，把手按在氣背豬的肥肚皮上，一刀就扎了下去。

    「撲哧」

    一聲，粘滿豬血的刀尖扎入肚皮，干凈利落的在氣背豬的肚子正中劃出一道直直長(zhǎng)長(zhǎng)的口子，紅白細(xì)膩的豬rou往兩旁一分，一腔子下水就耷拉了出來。

    「嘿，都是仔子嘛，咱們當(dāng)初還不是一樣？」

    張屠子趕緊站起來勸道，旁邊幾個(gè)幫手，還有幾個(gè)養(yǎng)豬戶家的女人也過來幫著一起勸著。

    「仔子不打不成器！要是就這么出師了，還不得把老子的臉都丟光了？」

    謝鯊狠聲說道，就好像真是氣著自己小徒弟手藝不精，給自己丟臉一樣，把刀子往嘴里一叼，滿是黑毛的大手上戴著手套，就往氣背豬的肚子里一掏，抓了幾下之后，再往外一拔，一腔子豬血下水就全給他掏了出來——但實(shí)際上，別看他動(dòng)作麻利，但心里卻總是瞄著那個(gè)胖子，總覺得這老小子話里有話，就好像透著他知道些什么似的。

    不然，他有事沒事，干嘛非聊那個(gè)小sao貨不可？不行，等待會(huì)兒結(jié)束了，得和三叔公說下……。

    不行，我還得去媽祖廟拜拜，我這一輩子好人好事的，除了殺豬外一點(diǎn)壞事都沒做過……。

    cao，也不知道阿晴那小sao貨到底醒過來沒有？要是醒過來了……。

    不行，回頭還真得去張寡婦家一趟……。

    一想起還在昏迷不

    醒的阿晴，他就覺得自己腰腹胯處全是一股安耐不住的燥勁兒，只想趕緊找個(gè)女人，好好cao一頓再說。

    ＊＊＊＊＊＊＊＊＊＊＊＊＊＊＊＊＊＊

    「阿仁，阿仁，吃面了。」

    早起，下山村西側(cè)的一處小院里，謝鱺就如往日一般，又是早早起來就燒水煮面，喂豬、喂雞，為丈夫和女兒做好早點(diǎn)，還在弄好一切后，又把女兒哄下床開，幫她穿好衣褲，抹臉洗手，一直送到小飯桌的邊上。

    「來，阿娘給你下了海蠣和蝦子，還加了一個(gè)雞子，你聞聞，憑香地。」

    她哄著自己的小女兒，為她擦著還沒擦干凈的小手，還剝了一個(gè)剛剛煮好的雞蛋放進(jìn)她的碗里，眼看小女兒眼睛都沒睜開的抓著筷子，挑著面線的可愛模樣，心里就特別，滿足。

    「阿仁，阿仁?！?/br>
    她待自己男人坐好后，也給他剝了個(gè)雞蛋——當(dāng)她看到自己男人都沒一絲表情的拿起筷子，開始吃面時(shí)，她的心中，一種說不出什么東西終于落下的感覺，才終于升了出來。

    「媽祖保佑，今天又是個(gè)風(fēng)和日麗的好日子啊?！?/br>
    她抬頭望著小院頂上藍(lán)藍(lán)的天空，雙手合十的念著，卻不想自己男人忽然說道：「你給我找兩根黃瓜來?！?/br>
    一瞬，謝鱺都有點(diǎn)沒聽明白，隨即就反應(yīng)過來，心中「咯噔」

    一聲，臉色都有點(diǎn)微變的念道：「你要吃黃瓜??？」

    「阿娘，姍姍也要吃黃瓜?！?/br>
    旁邊，小女兒也停下小嘴，叫著說道。

    「好，好，阿娘回頭給你……。」

    謝鱺趕緊哄著小女兒，又繼續(xù)看向吃著面線的周作仁。

    「聽說，阿晴……?！?/br>
    她再次張開口來，都不知自己為什么要說起阿晴的念道——她感覺自己喉嚨發(fā)干，她知道自己男人要做什么，卻根本沒有辦法……。

    不，不是有沒有辦法的問題，只是，只是……。

    「阿娘，阿晴老師怎么了？」

    立即，小女兒又抬起頭來，眨動(dòng)著兩個(gè)大大的眼睛，充滿好奇的問道。

    「沒，沒什么?！?/br>
    謝鱺不知該說什么的回道。

    「阿爹，我們昨天還和阿晴老師玩游戲來的呢，好有意思了?！?/br>
    「是啊……?！?/br>
    謝鱺替自己男人回道。

    「三婆還教我們好多東西呢?！?/br>
    「嗯，阿娘知道，阿珊是個(gè)好孩子?！?/br>
    謝鱺摸著女兒的小腦袋，心里自然知曉阿珊說的那些游戲到底是什么回事。

    只想著：真是的，這三婆盡教孩子們些什么?。俊灰换叵肫鹕荷鹤蛱煺f的那些事，她就覺得臉上發(fā)燥，都怕小女兒就此學(xué)壞了。

    「三婆還說……?！?/br>
    「啪」

    的一聲，她男人把筷子在桌上一磕，「食不言寢不語！說了你多少次了都不記得，真是朽木不可凋也?！?/br>
    她男人拿眼瞪著女兒，都不用再說什么，就嚇得女兒趕緊噤聲，再次低頭吃起面線起來……。

    「阿晴醒了嗎？」

    男人冷冷的瞪著女兒，待小女兒又好好吃起東西后，才朝阿鱺問道。

    「沒……。還沒……。不過……?！?/br>
    「那你還說什么？」

    男人再次的冷冷說道，話語中的感覺，都好似他們并不是一家人，只是住在一個(gè)屋檐下的兩個(gè)陌客。

    「誒，這樣的日子，什么時(shí)候才是頭啊……?！?/br>
    謝鱺沒有再說什么別的，只是小聲嘀咕著，就似是既想讓自己男人聽到，又怕他聽到的……。

    她默默地望著這個(gè)不管什么時(shí)候都穿的整整齊齊，被村里人說是文化人，好丈夫的男人，又在男人毫無反應(yīng)之下，也是拿起筷子，如同嚼蠟般吃起自己做的面線……。

    雖然，她在面線里放了蝦子、海蠣，還撒了蔥花和香油，本該很香很香才對(duì)……。

    她食不知味的嚼著，嚼著，不知該怎辦才好，只能在心里求著，求著，希望媽祖、龍王、三太子在上，可以幫幫自己，又不知怎的，想起女兒剛剛提到過的阿晴——一個(gè)本不該有的念頭，竟在她腦中升出的……。

    如果，如果讓作仁和阿晴的話……。

    她知道這么想不對(duì)，但不想也就罷了，這一想到，就怎么也消不去的……。

    而且再說了，阿晴都和那么多男人睡過了，讓她再和自己男人睡一下又怎么了？就算不是什么好事吧，但總也算是積德行善吧？按照老輩人的說法，就算這輩子不行了，下輩子也是件大功德啊。

    她在心里不斷的想著，想著，真是越想越氣，想著想著，竟好似村里那些三姑六婆般，竟把家里這些破事全都怪到了阿晴頭上，就好像自己男人會(huì)想著那些孩子，全是阿晴鬧的似的。

    哼，真是的，要是阿晴沒尋什么短見，和自己男人睡，阿仁還會(huì)想那些孩子嗎？說來說去，都是阿晴的不是才對(duì)！而就在謝鱺這么越想越氣的同時(shí)，「阿螄，阿螄，你怎么還不起來??？」

    在離她家不遠(yuǎn)的另一處小院里，阿月也如每天早上一般，對(duì)自家那個(gè)還在懶床的男人一陣高呼。

    「醒經(jīng)！吵什么！知不知你男人昨晚什么時(shí)候才

    回來的？吵什么吵？」

    屋里，彌漫著一種睡了一晚上的體味兒和五臟六腑中吐出的濁氣房間內(nèi)，一個(gè)膀大腰圓的男人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張大床上，腰處搭著一條薄薄的單子，露出著被風(fēng)吹日曬還有海水浸得黝黑粗壯的身子，雙腿間的話兒都軟趴趴耷拉在單子外面，含煳不清的念道：「焦死的……。又不能出海打漁……。這么早起干什么？」

    「什么？怎么不能了？你不跟著一起去找阿晴嗎？」

    院內(nèi)，一張有些掉漆的小飯桌邊，一個(gè)年輕的媳婦一邊給自己小兒子喂飯，一面對(duì)另一個(gè)大一點(diǎn)的兒子瞪著眼睛，嚇唬他說道：「別鬧了，好好吃，真是的，一大早就不讓你阿娘安生?！?/br>
    「那個(gè)阿晴，沒事干什么不好，非得不教跳舞了，弄得這幫仔子放假了都沒事干，真是心眼壞到家了?！?/br>
    一邊說著，一邊又用一把小勺在一個(gè)小碗里使勁的攪著，然后又擓出一勺裹滿了rou汁、菜湯還有菜rou的面線，送到了小兒子的嘴巴邊上。

    「你啊，趕緊起來，聽到?jīng)]有？」

    「阿娘，阿娘，今天還能去看阿晴老師嗎？」

    桌旁，昨天和阿蠣他們一起去過三叔公那里玩的大男孩兒，聽到阿娘提起阿晴老師，立即睜著一雙大眼，興奮的問道。

    「去，去干什么呀？那sao貨，就會(huì)勾引人，大的勾引了不算，連小的都不放過。你們爺倆都是一路貨！甘旦事，見到女人就都走不動(dòng)道的主兒！」

    女人繼續(xù)不快的說道，都恨不得拿起條帚照著這小兔崽子的屁股上來幾下——尤其是一想到自己男人被那小狐貍勾引后，都快半個(gè)月沒碰過自己了，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甘旦的，真鬧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不如那sao狐貍了？那sao貨不就是奶子大點(diǎn)，皮膚白點(diǎn)嗎？叫她在海邊干點(diǎn)活兒，不出兩天就得曬得比我還黑，還漂亮？哼，要是那小sao貨沒睡著，還是醒著……。

    哼，指不定和三婆說的一樣，是裝的呢。

    買見效，不要臉的sao貨。

    她在心里氣呼呼的想著，就聽自己男人在屋里又哼哼唧唧的嚷道：「去，去干什么??？白挨的，就那么幾個(gè)錢，還讓老子起早貪黑的?！?/br>
    男人在屋里繼續(xù)罵罵咧咧的說著，伸著大手，撓了撓自己下面有些發(fā)癢的卵蛋，又哼哼唧唧的念道：「真是的，不就是找不到個(gè)人嗎？這海上哪年不得有幾個(gè)淹死鬼？醒經(jīng)，有錢就了不起了？」

    「哼，還不是你們這些臭男人鬧的……?！?/br>
    女人繼續(xù)給小兒子喂著飯，眼看著兒子嘴角處的碎粒，又抓著孩子脖子下面的圍嘴，用足了勁兒的在他小臉上一抹，「哇哇～～」

    直把小兒子擦的都哭了出來。

    「哭，哭什么？小沒良心的，喂你吃的都不讓阿娘省心，不許哭了！」

    「阿娘，沒安什么好心啊？」

    旁邊，大兒子做著鬼臉，逗著弟弟，好奇問道。

    「去，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醒驚，吃飽沒吃飽，吃飽了就去叫你阿爹起來吃飯。」

    「真是的，魚都打不了，白給的錢還不要，我真是白瞎了眼才嫁給你。你看看人家三叔公和石斑仔，一個(gè)破房子都能賣那么多錢，你呢？成天抬個(gè)破棺材還以為多有本事呢？」

    最^.^新^.^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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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棺材怎么了？人不知生旦曉死，誰最后不得躺在棺材里?。恳菦]我，這村里誰能埋進(jìn)地里？」

    男人立即在屋里反駁說道。

    「哼，誰能？阿娣丈夫不久沒用你？」

    阿月在外面小聲嘀咕著。

    「再說了，我是看上他女人了嗎？我是教訓(xùn)那小子呢?！?/br>
    屋里的男人則不知有沒有聽到的，又是一陣更大聲的嚷嚷。

    真是的，只要一想到那天那小子居然敢搶了自己的杠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意歪的玩意，也不看看我是誰？搶我的杠子，我能讓他好了？」

    「那你到是找他去啊，找他女人做什么？算什么本事？」

    女人繼續(xù)說著，在把小兒子臉上的面煳都擦干凈后，又重新拿起勺子挨到了他的小嘴邊上。

    「來，吃了?！?/br>
    「我當(dāng)然得教訓(xùn)她了！不教訓(xùn)他女人還找他嗎？我就是要他女人知道，要不是跟錯(cuò)了人，能受這么大罪？教訓(xùn)的就是她沒腦子，選男人都不會(huì)?！?/br>
    「那選誰？選你啊？」

    阿月在外面「嘁」

    了一聲。

    「選我怎么了？」

    男人大聲回道，本來氣呼呼的心里，忽的，竟因?yàn)檫@句話再次想起了那個(gè)小sao貨，想著那小sao貨迷人的身子，那小細(xì)腰，那大長(zhǎng)腿，大肥屁股，自己抱著她，把她cao的sao水直流，眼睛都翻白的模樣，就不自覺的攥了攥自己的命根子，真想在那小sao貨的sao屄里再來上那么一次！夠人的玩意，真可惜，就cao了那么一回。

    這要是能再cao上一回，我一定讓她這輩子都下不了床！他們兩口子在在自家小院里嚷嚷著，嗓門大的，真是一字一句都讓隔壁院里正忙著給自己爹娘做早飯的小姑娘聽得清清楚楚，直讓小姑娘的小臉都紅的好像個(gè)小猴屁股一樣，就連謝老轉(zhuǎn)都坐在自家的小飯桌邊上，一邊搖著腦袋，一邊一小口一小口的嘬著白酒的說道：「嘿，這兩口子，怎么一大早就吵起來了？也不怕給外人聽到？」

    哼，聽到？這村子有什么事是能藏得住，不被誰聽到的嗎？桌旁不遠(yuǎn)，正跪在那里對(duì)著一個(gè)香案拜著的三婆瞇著眼睛，挑著眼皮，在心內(nèi)一陣念道。

    「阿爹，阿娘，吃飯了?！?/br>
    說話間，謝老轉(zhuǎn)的小女兒也已經(jīng)把昨晚吃剩的燉菜、面線，還有一些咸魚、蝦米做成的折籮飯弄好，端到了小飯桌上。

    「阿娘，吃飯了?！?/br>
    「天靈靈，地靈靈，媽祖大人在保佑，哪吒太子顯金身，四海龍王快顯靈，快顯靈！」

    「行啦，一大早就聽你念個(gè)沒完，女兒都把飯弄好了，快過來吃吧。」

    謝老轉(zhuǎn)瞥了一眼自己老伴，說了一聲后，眼瞅著桌子腿有點(diǎn)不穩(wěn)，又把桌子腿下面的瓦片往里塞了塞。

    「哼，吃，你們就知道吃，你們知不知這禍?zhǔn)戮鸵搅耍€吃？」

    三婆背對(duì)著自己男人，拘僂著身子跪在長(zhǎng)長(zhǎng)的香案前，掉漆的香案上擺放著幾個(gè)黑色描金的神主牌位，稻米，鹽巴還有咸魚等等貢品，還有幾張寫滿了咒符的黃紙——其中幾張紙上，駭然可以看到趙晴和謝珍珠兩人的名字——不斷搖頭晃腦的念著什么，在聽到女兒和男人的話后，立即氣他們不識(shí)大體的說道。

    「嘿，真是，什么禍不禍?zhǔn)碌?，封建迷信……?！?/br>
    謝老轉(zhuǎn)不以為意，隨口念道，卻不想自己老伴立即面色一沉，早已在那里跪了一個(gè)早上的老太太扭過頭來，朝他吼道：「封建迷信？我這是在給咱們村祈福呢，你知不知道？」

    「你們這些男人，全是些不知好歹的的東西，你以為那小sao貨是什么好來的？那是魚妖轉(zhuǎn)世，上輩子讓你們一網(wǎng)撈死的死鬼在海里變的，這輩子就是轉(zhuǎn)世來害咱們村子的！」

    「你們到好，人家躲還來不及呢，你們還盡往她懷里跳！你們就沒想過她為什么那么迷男人？那就是為了吸你們的陽氣！采陰補(bǔ)陽！你們還以為抱著什么寶貝疙瘩似的?！?/br>
    「我看那，咱們村都得被她害了。要是不聽我的，你都得進(jìn)去?！?/br>
    三婆舉著兩只胳膊在那里嚷著，直讓謝老轉(zhuǎn)的臉上都有點(diǎn)掛不住的說道：「嘿，你這一大早的說什么渾話，什么進(jìn)不進(jìn)的？」

    「怎么？怕了？這時(shí)候知道擔(dān)心了？晚啦！」

    瘦瘦小小的老太婆望著自己老伴，露出一口黃褐色齜歪的小牙，冷笑說道：「當(dāng)初cao那小sao貨的時(shí)候你怎么不知道怕呢？那sao貨水多不多？滑不滑熘？睡著舒不舒服??？」

    「你這婆娘，真是，當(dāng)著女兒說什么?。俊?/br>
    干巴瘦的老頭趕緊瞅了瞅一眼一直低著腦袋的小女兒，替自己解釋道：「這丫頭，別聽你阿娘瞎說！你也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不是被逼的嗎？這村里人都上了，我能不上嗎？」

    「哼，你別拿阿花打掩護(hù)，你當(dāng)我不知道，自打那小sao貨一來咱們村你就看上她了？」

    「還有這丫頭，這么大了什么事不懂？」

    三婆則是說完自己丈夫后，又?jǐn)?shù)落起自己女兒，「你看看你，你這頭發(fā)，這瘦的和豆芽菜似的，倒敗色，你要是旦分能像你兩個(gè)jiejie那樣，有個(gè)好生養(yǎng)的身子，也早給我找個(gè)養(yǎng)老女婿回來了。我真是納悶?zāi)愕降资遣皇俏遗畠?？真是白浪費(fèi)了那么多糧食，賠錢貨?！?/br>
    「嘿，哪有你這么說你女兒的。」

    謝老轉(zhuǎn)撇著嘴說道。

    「我說她怎么了？」

    三婆繼續(xù)吧啦吧啦的說著，直讓自己剛上初中的女兒都更抬不起頭來，「還有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意歪人的玩意，你要真不想，別人能拿刀逼著你？」

    「哼，我知道你覺得那小sao貨好看，但沒辦法，人家男朋友厲害，你惹不起啊?！?/br>
    「行啦，行啦，說兩句就行了，喔死纏死……。說的我好像那幫仔子一樣，從來沒碰過女人似的?！?/br>
    「仔子怎么了？你覺得你比那些炮仔強(qiáng)？是你那玩意比他們強(qiáng)啊？還是什么地方比他們強(qiáng)??？」

    「哼，你要真是是個(gè)男人，就不會(huì)弄得我這老婆子在外面被人欺負(fù)，連個(gè)倒插門的都不如，那謝老實(shí)的女兒都敢欺負(fù)我！」

    說著說著，三婆又想起昨天被謝珍珠罵的事，更是跳著腳的罵起自己男人來。

    「沒用的東西！我怎么會(huì)瞎了眼嫁給你??？」

    「你看你當(dāng)初幫的是什么人？我早就說過那小丫頭是屬海狼魚的，腦后長(zhǎng)反骨，你借錢給她都不念你好?，F(xiàn)在怎么樣？翅膀硬了，在外面讀了幾年書，看著像模像樣的，估計(jì)早就連閨女都不是了，陸上的女人哪個(gè)不是胡搞亂搞，褲襠都爛了的？村里人還當(dāng)她是個(gè)寶，說她是什么才女？我呸！」

    「就她，sao的和什么似的，連那sao貨都不如，就連我這老叔婆都不認(rèn)，還敢推我。」

    「你在這村里問問，誰見我三婆不得叫聲長(zhǎng)輩，恭恭敬敬的？這小sao貨連我都敢嚷！」

    「還有你，沒事瞎讀什么書？回頭

    今年念完了就別上了，趕緊給我找個(gè)男人回來嫁了，省的我在外面被外人欺負(fù)，家里連個(gè)吭聲的都沒有?！?/br>
    「我指望不上你爹，我可得指望著我女婿！」

    「嘿，你這婆娘真是越說越渾了，這孩子才多大??？你就和她說這些？」

    直弄得謝老轉(zhuǎn)都聽不過去的……。

    「多大？她都十三了，咱們村多少閨女不是十四歲往上就嫁人了？人家阿月十五歲的時(shí)候頭個(gè)孩子都懷上了，我生她大姐的時(shí)候還沒阿月大呢?！?/br>
    「哼，說來說去還不是你這老東西沒用，家里窮的船底漏了都沒錢補(bǔ)，連個(gè)養(yǎng)老女婿都看不上?！?/br>
    「你要是旦分有點(diǎn)能耐，能拿出點(diǎn)你cao那小sao貨的本事，也不至于人家看不上咱家，弄得我在外面老被人欺負(fù)！」

    說著說著，三婆干脆從地上站了起來，又因?yàn)楣蛄艘辉缟?，腿都麻的支不住身子，都差點(diǎn)沒一下摔在地上——幸好有阿花趕緊過來扶住了她。

    「哼，你也別裝什么好人！」

    她繼續(xù)哼哼的說著，教訓(xùn)著自己女兒，還有自己男人，就好像要把昨天在謝珍珠那里吃的虧都從他們身上找補(bǔ)回來一樣，指著謝老轉(zhuǎn)的鼻子罵道：「你說說，我嫁你有什么用？連個(gè)桌子腿壞了都不會(huì)修，只會(huì)拿個(gè)瓦片墊著！」

    「喝喝喝，除了喝點(diǎn)貓尿，你還會(huì)干什么？」

    「還有你，你沒事老往那兩口子哪兒跑什么？看上白仔了？我告訴你，人家是陸上來的，家里有的是錢，根本看不上你！蹦洗了！」

    「嘿，你這都說的什么話啊？阿花是看人家請(qǐng)人找去阿晴，肯給錢，去幫忙的?！?/br>
    「給錢？我用得著她給我掙錢嗎？給錢又怎么了？你以為他們那錢是好來的？」

    「我告訴你，這家人能生出這樣的女兒，就是他們上輩子做的缺德事太多，這女兒就是來給他們還債的！」

    「哼，弄不好，這女兒不夠，這老兩口自己搭進(jìn)去都不夠呢?！?/br>
    老太婆扶著后腰，讓小女兒給自己揉著腿，哼唧哼唧的說著，說著說著，臉上又掛上一抹壞笑，上上下下打量著自己老伴，直讓謝老轉(zhuǎn)都被看的渾身不自在，扭著脖子都不敢去看她。

    「你這沒事又瞅我干啥？」

    「瞅你？呵呵，我是看心呢，看你這顆心有多花，是不是cao完那個(gè)小sao貨，連她媽也想上了?。恳彩?，那老妖精雖然年歲大點(diǎn)，但捯飭捯飭，抹點(diǎn)雪花膏什么的，也挺耐看，sao起來估計(jì)和她女兒也有的一比，誰讓她能生出這么一個(gè)女兒呢？呵呵～～」

    三婆嘴角掛著冷笑，蔑瞧著自己老伴。

    「你這說什么呢！你看看你，那是人家女兒不見了，著急。我跟你說啊，你可別瞎說，這白仔和阿晴她爸媽成天在咱們村轉(zhuǎn)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