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5-2 陪伴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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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恩琦的告密后,組長動用人力,請首都里的各分局警力幫忙,在他們各自的轄區(qū)里搜索每一個廢棄大樓。其實廢棄大樓不多,所以找起來倒是挺快速簡單的。 不用兩三個小時,各分部的警局都回報了自己的搜查狀況。 意想不到的是,大家原以為只會以一位精神病患的妄想或幻聽結(jié)案的猜測,卻演變成了真的有一家分局回報,在一個夜生活經(jīng)濟繁華的地帶中,有一棟廢棄大樓之二樓,找到了一名成年男性的尸體。 子彬蹲在尸體旁,先是左右張望,又向上觀察。 「如何?」銘澤在一旁說著,不少鑑識人員在他身旁來來回回走動,拍照和採集各種樣本。 子彬指著死者的頭,又再次往上看,「失血過多,沒有刮過的痕跡,應(yīng)該是有東西從上面砸下來的,而不是用敲的,」說著,他上前輕輕撥開男子的頭發(fā),露出底下破一個洞的頭皮,他帶著手套的手指在上頭摸索幾下,「有碎石在傷口里,可能是石塊或水泥塊,」并且,他開始檢查尸體的頸部。 銘澤聽了趕緊往上看,深怕是大樓因廢棄過久而開始斑駁脫落,若自己被砸中,那真是衰到家了。尸體所在的上方都是簍空的天花板,最高高達五樓,如果把水泥塊或石塊從那丟下來的話,沒死肯定也是重傷的。 子彬從原地起身,脫下手上的硅膠手套,「尸體還得搬回去照x光,我想看看他的脖子有沒有被重物擊中后的骨折或內(nèi)傷,現(xiàn)在初步看,脖子變形還有瘀血,應(yīng)該是有的,但準(zhǔn)確從幾樓砸下來,我還是需要精密儀器的幫忙?!?/br> 銘澤聽了點點頭,對旁邊的同仁揮揮手,讓他們前來拍照搬運。 墨悠、子悅和小白這會兒正拿著一份資料,站在老舊公寓的其中一戶前張望。 大家各司其職,看現(xiàn)場的看現(xiàn)場,採集的採集,拍照的拍照,而他們,當(dāng)然就是去跟恩琦聊聊天。 子悅站在門前,用手在雙肩、額頭和胸口處點一下,畫成一個十字架,面帶緊張的看著緊閉的大門,口中還念念有詞,「佛祖、耶穌、圣母瑪利亞保佑我......?!?/br> 小白不屑地看著他,「你太夸張了吧?哪有人全部一起求的?」 墨悠上前敲門后,退一步靜靜等待。 有趣的是,墨悠一向后退,子悅就浮夸的倒嚕了三步,甚至不小心撞到后方的花盆發(fā)出一點聲響,「干,花盆?!?/br> 墨悠盡量讓自己保持嚴(yán)肅,但他能察覺到為了憋笑所導(dǎo)致的結(jié)果,就是面部瘋狂的抽搐。 陣子,恩琦前來開門,一臉疑惑又迷茫的看著眼前幾人。 墨悠微笑,「恩琦同學(xué),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警總部的墨悠?!?/br> 恩琦盯著他看許久,雙眼定格著,與其說是沉思,其實更像是在恍神。 子悅和小白也跟著凝視她,三人都有些緊張的嚥了口氣。 然后,她點點頭,「記得......抱歉,我只是腦子有點轉(zhuǎn)不過來,我很常這樣,」說著,她尷尬笑了笑,「你們找我有事嗎?」 見她沒有向第一次見面時一樣抓狂,墨悠松了一口氣并搖搖頭,「沒事,嗯......你方便讓我們進去嗎?我們有些事想和你聊聊?!?/br> 恩琦聽了有些嚇到和驚恐,不安地看著他們,「啊,是真的有人死了嗎?有人死了嗎?」 墨悠看到她露出害怕和擔(dān)憂的神情,趕緊接話搖搖頭,「沒有,沒有人死掉。我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你別擔(dān)心?!?/br> 小白和子悅都看了他一眼,但也沒多說什么。因為他們也知道,如果恩琦得知有人去世的話,不知道又會是怎樣的一股cao作? 恩琦聽了,這才露出安心的表情,但眉頭還是皺皺的,慢手慢腳的打開門讓他們進來。 動作之延遲,讓門外三人都懷疑她是不是隻披著人皮的樹懶? 但子悅知道那有可能是藥物的副作用,也可能是精神疾病的某種癥狀。 三人走進有些昏暗的室內(nèi),子悅就像一隻蹦跳的兔子一樣,拱著背、蜷著手、縮著頭,小心翼翼的彈跳進屋子里,一顆頭東張西望的。 現(xiàn)在明明是早上,但因為家里的窗簾都是拉上的,所以整體相當(dāng)陰暗,特別是因為橘黃色的窗簾過濾,導(dǎo)致白色的墻壁反射著被染色的白陽光,看上去就跟傍晚的橘調(diào)沒什么兩樣。橘亮的窗簾上還不時有鳥兒飛經(jīng)而過的陰影,就像皮影戲似的在外堂皇表演。 恩琦讓人進到自己家里后,反而不像個主人,更像個等待指示命令的機器人,當(dāng)機的頓在鞋柜旁,雙眼失神的望著他們。 子悅眼看對方就像被上身一樣,趕緊面部猙獰的用手指指著她,向墨悠擠眉弄眼,「準(zhǔn)備了準(zhǔn)備了......。」 墨悠伸手拍他的頭,發(fā)出啪的一聲,「你可以再失禮一點給我試試看?!?/br> 子悅吃鱉,只好縮起手自己在旁邊張望著。 「恩琦同學(xué),」墨悠呼喚她,上前輕輕扶著她來到一旁的椅子上,「你先坐著吧?感覺你現(xiàn)在的精神狀況不太好。」 恩琦被別人觸碰到,才有點回復(fù)狀態(tài),搖搖頭眨眨眼,「?。颗?,我沒事,我常常這樣的,是藥物副作用,」她說,但還是坐到了椅子上,「你們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其實在來這里之前,三人都做了一猜測,認(rèn)為依照她昨天晚上的模樣看來,今天見面時應(yīng)該會披頭散發(fā)、衣衫不整等各種臟亂的現(xiàn)象或狀態(tài)。但她沒有,反而是穿著乾乾凈凈的衣服,梳了整潔的頭發(fā),還帶著一副眼鏡,看上去是個乖巧沉靜的樣子。只是相對的也給人一種謹(jǐn)慎敏感,甚至是保守死板的形象。 子悅看她,又看看桌子上的東西,他隔著一點距離指了一下,「這是你平常吃的藥嗎?」 恩琦聽了回頭看一眼,「對,那是醫(yī)師開給我的。」 子悅小聲開口,「妥瑞癥治療藥啊,應(yīng)該是大腦皮質(zhì)的問題......?!?/br> 墨悠看了一眼子悅,又看向恩琦,「你中間有換過藥嗎?還是一直都是吃這個?」 恩琦想了一下,輕輕皺眉,「我不是很清楚欸。嗯......有時候我會很快就忘記以前的事,也會突然失憶,就好像很迷茫的在生活,但醫(yī)生說有可能是藥物的副作用。有時候我比較沒有專心的時候,就會很容易忘記當(dāng)下發(fā)生的事了?!?/br> 說著,女孩的雙手在掌心間互相搓著,發(fā)出點沙沙的聲音。 小白聽他們說話,坐在鞋柜前的位子上。看到被放置在一旁的包包和陽傘,他感覺恩琦剛剛出門回來沒多久,大概是去學(xué)校吧? 「我們好琦的是,你是怎么知道有人要死掉的?」 恩琦眨眨眼,「預(yù)知夢啊,我會做夢,也會聽到有人跟我這樣說。唔,我常常在想該不會是圣母瑪利亞吧?」說著,她還嘿嘿的尷尬笑了兩下。 聽到這句話,子悅看向她一會兒,但又轉(zhuǎn)頭看回眼前的藥物。 墨悠撇頭,看到她掛在一旁的十字架上的耶穌像,「你信天主教嗎?」 恩琦點點頭,「我每周都會去教堂。」 她說著,轉(zhuǎn)頭望向一旁的十字架,似乎感到比較安心。 墨悠看了一眼自己事先做好的筆記,「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聽到這些聲音的?」 「什么時候嗎......?大概是上個月開始的吧,」恩琦微微皺著眉,一手放在下巴沉思,「嗯......一直一直重復(fù)著,所以我有將近兩個多禮拜都沒有睡好覺了。」 墨悠微微皺著眉,「沒睡好......但是你剛剛出門了吧?」 小白聽到,看著男子的背影,原來他也發(fā)現(xiàn)了? 恩琦點頭,「是啊,因為還是得去學(xué)校的,」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 墨悠聽了也只能苦笑,「也是,」說著,他站起身,「不過,還是要好好照顧身體。」 子悅看到墨悠準(zhǔn)備要走了,趕緊跟著走到門邊。 「謝謝你的幫忙,不好意思打擾了,」三人在門邊與她道別,恩琦也向他們點頭哈腰。 直到走離了那屋子一段距離后,子悅轉(zhuǎn)頭看向墨悠,「你不覺得她怪怪的嗎?」 墨悠望向他,「怎么個怪法?」 「她說她常常在想不會是圣母瑪利亞吧?」子悅挑挑眉,「是圣母瑪利亞的話,為什么昨天晚上她會那么害怕?害怕到跑到警局來。她不應(yīng)該感到高興、感到安心嗎?」 小白盯著他看,「就算是圣母瑪利亞也會害怕吧?畢竟那么的突然,而且圣母瑪利亞也不是人類啊,鬼神類的東西,任何人都會害怕吧?更何況,還是在暗示有人死了。雖然,我也覺得她怪怪的就是了,說不定是她殺了人,自己不記得了。」 子悅搖搖頭,「她不是說從上個月就開始聽到聲音了嗎?聽到聲音這么久了,才來報警?!?/br> 墨悠出聲打斷他們倆,「我們還是別在這里瞎猜吧?先回去看看子彬和大家收集到的線索?!?/br> 子悅又轉(zhuǎn)頭看了那棟公寓一眼,也只得趕緊跟上墨悠得步伐離開了。 組長站在白板前,把一張紙再貼上去。 「喏,這是死者照片,」他指了指,「高閔暄、20歲、s大服裝設(shè)計系?!?/br> 說著,他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對著幾個正看著自己的屬下點頭,讓他們稟報查到的線索。 其中一名女警拿起面前的資料,「子彬替死者照過x光,頸椎有嚴(yán)重骨折和錯位,死者確實是被重物從高處墜落重?fù)?,我們在現(xiàn)場的四樓找到兇器,兇手行兇后可能返回過現(xiàn)場,將兇器搬回原位?!?/br> 「死者是死在二樓?」 「對,二樓,但死者所在的位子三樓以上的天花板都有簍空設(shè)計,所以可以把東西從上面丟下來?!?/br> 銘澤看著她,「有死亡時間嗎?」 「有,尸體腫脹有水泡,腹部隆起,已經(jīng)死六到八天了?!?/br> 「六到八天?」子悅突然發(fā)出聲音,但意識到自己太大聲,他又輕咳,故作沒事的用手遮著嘴巴看向墨悠,「恩琦說兩個禮拜前開始聽到聲音。」 墨悠也望向他,將自己的椅子稍微滑向他,小聲開口,「八天是上個月吧?只是是跨年那一周?是嗎?」 那名女警或許有聽到墨悠講話,指了一下他,「死者就是在跨年夜遇害的,當(dāng)然,這也只是子彬的推估,因為這沒辦法說到最準(zhǔn)。他在跨年夜遇害,但是過了一段時間才死去。對了,他的身體里有毒品反應(yīng)。只是不曉得他到那邊的動機是什么?」 銘澤點頭,舉起自己的手,「這邊我可以補充。呃......我在死者的手機里查到通訊紀(jì)錄,跨年他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那里,是和女朋友約好了,那邊貌似是他們長期的約會地點?!?/br> 他聳了一下肩,意指他也不懂為什么他們會選那種地方。 接著他又繼續(xù)說,「而且,特別的是,他女友在他死后就沒有再跟他聯(lián)絡(luò)了,這點超級奇怪的。」 老鄭聽了,皺起眉頭,「聯(lián)絡(luò)到他女友了嗎?」 銘澤搖頭,「還沒有,我們正在努力?!?/br> 組長只好點頭,「好吧,那你們繼續(xù)?!?/br> 「然后,我們也發(fā)現(xiàn),這傢伙和黑道有掛勾,那個地方不只是他和女友約會的地方,也是他交易毒品的地方。他很常去一家叫oasis的夜店,他都是在那里認(rèn)識那些藥頭和黑道的?!?/br> 聽到關(guān)鍵字,墨悠震了一下,心里空跳一拍。因為他上次查過,oasis......正是魏藍開的酒吧和夜店名稱。 老鄭聽了深深吸一口氣,摸著自己的額頭,「這么復(fù)雜啊......黑道和毒品嗎?」 子悅?cè)搪犞?,眉頭皺得很緊,因為他不斷的在思考姚恩琦跟這種事情到底有什么關(guān)係? 小白撐著下巴,默默眨眨眼,「他女友該不會死了吧?」他突然開口。 所有人看向他。 「就是......女友被殺了,然后兇手用她的手機釣到高閔暄,再把他殺了,所以才會他死了之后就沒再聯(lián)絡(luò),又或者是他女友就是兇手?!?/br> 「很有可能啊,」有名刑警點頭,似乎對于他搶先講出答案而不悅,畢竟在這種會議上,每一次說出邏輯推理的機會,都是讓自己在別人眼里實力加分的認(rèn)證。他有些輕蔑的將眼神從他身上挪開,「不過那女瘋子怎么知道他死的啊?」 小白這時看向墨悠。 墨悠抬眼瞪了那名刑警一眼,對他的言語失禮以示警告,才低下頭看著眼前的資料,「準(zhǔn)確原因我們也還在釐清,但根據(jù)她的說法是她聽到有人這樣跟她說的,或是作夢夢到的?!?/br> 組長聽著部下們說了許久,沉思陣子才開口,「在姚恩琦那邊有其他新線索前,我們還是按照一般刑事案件流程跑,一步一步來吧?那個......銘澤那邊,你們?nèi)ヒ惶四羌乙沟杲惺裁?..o什么oa的......?!?/br> 「綠洲,」銘澤插話,「那是綠洲的英文,組長,你就叫它綠洲吧。」 「哦,好好好,綠洲,你就去那個夜店問問相關(guān)人士,看看有沒有人知道那家夜店在搞什么鬼?或是那邊黑道是怎樣的一個狀況?上次那個魏甚么的過來,不是也是因為附近黑道鬧事嗎?說不定,這就是一件黑道、毒品交易出狀況的殺人事件,」說著,他摸一摸下巴,「那個......墨悠你也跟著去吧?」 墨悠聽了,嚇一跳,「啊,我?」去那間夜店?去找魏藍?他都還沒平復(fù)好心情,就要再次去見他?別開玩笑了吧?他在心里想。 子悅聞聲,抬頭看看墨悠,又看看組長,「欸?組長,墨悠是搞心理學(xué)的,你還是讓他處理一些他擅長的吧?我剛剛還在思考著姚恩琦吃的一種藥好像會讓她記憶出現(xiàn)斷片,本來打算跟墨悠去找那個醫(yī)生聊聊欸?!?/br> 老鄭看著他,「哦?她吃了這種藥?哦,那你們還是去找醫(yī)生吧,對......對對對,這個也很重要,醫(yī)生也是不錯的線索,好,你們就去找醫(yī)生吧。」 說著,這大叔又轉(zhuǎn)向其他人,開始分布人力去處理別條線索。 墨悠看著逃過一劫,心里松了一口氣,瞧瞧瞄了子悅一眼。 但男人沒什么反應(yīng),若無其事的低下頭又開始看起自己剛剛整理的資料,認(rèn)真地翻著頁。 墨悠輕輕嘆了一口氣,也低下頭凝視桌面的筆記本?,F(xiàn)在圍繞他們兩個之間的氣氛實在太過詭異了,一下子一如往常,一下子卻又滴水成冰,他知道他們之間的關(guān)係因為魏藍的出現(xiàn)而產(chǎn)生了某種潛伏于底的變化,子悅對自己忽冷忽熱的,令他覺得心煩意亂。他想起一開始的子悅會在替自己解圍后和自己對視而笑,他就更討厭現(xiàn)在子悅在當(dāng)了英雄后,卻對自己不理不睬似乎已經(jīng)厭倦了自己的模樣。這種討厭是源自于不安和害怕,墨悠對這種心里浮現(xiàn)的既視感很熟悉。自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要討好子悅了,準(zhǔn)備讓他凌駕于自己之上。 他其實有查覺到子悅在自己和魏藍重逢時的失落表現(xiàn),他不想對這件事視若無睹,也不想毫無作為。既然當(dāng)初是自己選擇了子悅,選擇對他伸出那隻手,自己就不想傷害他,也不想將一切拋諸腦后。而且在子悅身邊,確實令他安心不少。只不過......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如脫韁野馬一樣的逃脫于自己手掌了。這件案子來得突然,他還沒來得及處理子悅和魏藍的事,負(fù)擔(dān)在自己身上的枷鎖就又多了一道。再面對著這個小組,面對這些人類,他在不安的情況下,很容易因為突發(fā)事件而表露出自己真實軟弱的那一面。 不過,說也奇怪,以前的他離開魏藍后,明明殘弱卻不曾不堪一擊過。在子悅出現(xiàn)以后,他那段生活的日子卻開始模糊了。自己以前到底是怎樣過日子的呢?他已經(jīng)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