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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沈烙防賊一樣防著自己,他見到他第一面一定會上前給那位漂亮的少年一個吻手禮,然后款款詢問寧拂愿不愿意做自己的模特。 崔逸笑笑,“應(yīng)該是困了,又回去繼續(xù)睡了?!?/br> 步尋歌心里覺得奇怪,溫和的神色微變,“你之后沒看見他?” “沒有?!?/br> 步尋歌皺眉,他剛要急匆匆轉(zhuǎn)身,忽地目光瞥見什么,腳步一滯。 墻邊層層疊疊的衣架,忽地顫顫幽幽動喚了一下。窗戶緊閉,屋子里并沒有風(fēng)。平白無故,衣架怎么會動彈。 步尋歌注視了一會,沒多久,衣架又是輕微一動。 崔逸畫了很久的畫,此刻也有些疲累。他站起來收拾畫盤,見步尋歌一動不動,疑道:“步影帝,不回去休息?” 步尋歌一愣,說:“我待會煮點夜宵,你先回去睡?!?/br> “那行。” 崔逸收拾完畫架,打著呵欠走了。 房間頓時陷入寂寂無聲。 步尋歌抬步,皮鞋聲踢嗒踢嗒,緩緩靠近。 他撥開最前面的落地衣架,雜亂的衣服布料下面能看出極輕微的起伏,步尋歌眼神微沉,大掌一揮扯開紅色帷布。 …… 衣服被扯得翻飛,步尋歌心臟有一瞬間漏跳。 寧拂? 少年側(cè)著身體睡在凌亂堆放的戲服上,他穿著一身極艷極麗的鮮紅衣裙,雙眼閉闔,臉頰酡紅,可愛的唇珠微微嘟著,小口小口的往外呵出熱氣,十指蜷在胸口處。 寧拂一只腳半套著繡鞋,另一只白嫩的腳卻光著,泛紅的腳趾向前輕踢,前面的衣架便跟著一動。 他身上的裙擺寬大到拖地,絲質(zhì)衣帶系在纖弱的腰肢上。他甚至還戴著黑長的古裝假發(fā),鬢發(fā)云髻上墜滿漂亮的碎玉金釵,幾縷青絲黏在唇邊,少年美得雌雄莫辨。 這處沒有多少燈光照進來,只有月光銀輝靜靜在他面容上流淌。 步尋歌呼吸窒住。 寧拂怎么會穿成這樣躺在這里…… 空氣中飄著一股淡淡的酒味,味道很淺。 擔(dān)心瞬間占據(jù)上風(fēng),步尋歌臉色沉郁下來,不停喊他。 “寧拂,寧拂?” 寧拂睡得正酣甜,被外力搖醒。 他從嗓子里發(fā)出幾道細弱嗚咽,慢慢睜開迷蒙的眼睛,抬手揉了一下被壓紅的眼角。 步尋歌半跪到他身邊,氣息不穩(wěn)道:“這么晚你怎么會在這里,誰給你喝的酒,誰讓你穿上這衣服的,是不是……” 他語氣急切,停頓一下接著問:“是不是崔逸?” 剛才他目光往崔逸的畫架上掃去一眼,他描摹的是人體。步尋歌對畫家風(fēng)格流派沒有意見,但崔逸雖表面待人得體,難保私下會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癖好。 寧拂生得貌美,看起來又柔弱,崔逸有心誘騙,他又怎么逃得過。 寧拂雙頰緋紅,折起漂亮的細眉,眼眸迷茫無辜,低低軟軟地問:“崔,崔逸走了嗎……” 步尋歌英俊的臉發(fā)沉,“什么意思,是崔逸逼迫你是嗎?你別怕,說出來?!?/br> 他說得認真,可惜寧拂此時酒還沒醒,醉意朦朧,迷糊道:“我偷穿了崔逸的衣服,所以要躲起來。” 步尋歌愣住,“什么?” 寧拂整個人被罩在月光下,他眼眸水光瀲滟,流轉(zhuǎn)間多了一絲平常沒有的嫵媚。醉酒的寧拂反應(yīng)比平時更加慢吞吞,他眼神移到步尋歌的臉上,看清對方的臉后,直起腰身盯了許久,“皇兄…” 歪著身子就這么倒進步尋歌的懷里。 “皇兄,哥哥,好想你?!?/br> 因為穿著戲服,寧拂身上起了一層薄汗,雙手攀住男人的脖子,憋不住委屈哭腔。他微微張口,瓷白的小牙咬在步尋歌的肩膀。 被咬的是肩膀,步尋歌卻無端心尖一疼,向來平穩(wěn)端正的心亂得不成樣子。明明只聞到一點酒氣,寧拂怎么能醉得這樣深。 沒一會,寧拂從他懷里起身,轉(zhuǎn)瞬間仿佛又忘記了傷心事。他扯了扯漂亮的留仙裙,唇角翹起,眉眼含笑嬌嬌命令道:“皇兄,背我?!?/br> 步尋歌腦袋完全是懵的,“背你做什么……” “拂兒今天是新娘,皇兄要送我出嫁?!睂幏魑⑵^頭,像是不解步尋歌為什么會問這樣奇怪的問題,疑惑道:“新娘水水嫁衣都穿好了?!?/br> “出嫁”是寧拂和寧尋歌從小玩到大的游戲。 寧拂從小就喜歡穿一些漂亮衣裙,更喜歡扮做新娘,幼時總愛穿一襲紅衣說要做新娘子,可憐巴巴央著寧尋歌背他出嫁。 寧尋歌每次一聽到弟弟這話,整張臉就黑得不行,寧拂還小時的時候,天真勸慰他說:“皇兄舍不得也沒辦法的,因為拂兒總要出嫁的呀。” 被纏得沒辦法時,寧尋歌就會背上寧拂沿宮墻慢慢走,一遍又一遍,背著弟弟踏遍了宮殿里的每一塊磚石。 步尋歌屏息將人拉得離遠了一些,動作有些急躁。 “寧拂,在這里等一會。”他記得廚房還有醒酒湯,寧拂現(xiàn)在太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玫瑰從口袋里掉出來落在地上,步尋歌壓根沒注意到,他急匆匆起身往廚房去,想趕緊煮一碗醒酒湯喂寧拂喝下去。 “皇兄要快一點回來。” 寧拂懵懂地向他招招手,他坐在鋪滿衣服的地板上,唔了一聲,揪住手邊的紅色絲巾替自己蒙上了紅蓋頭,時不時噘嘴吹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