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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反常必有妖,上面怎么會把一個在墨城毫無功底的人插進來? 半個小時后,遲寒翻閱著白棠傳來的資料,心中有了思量,正如林文欖所說,馮真不是個善茬,他完成過兩次“革新”,是一個非常喜歡推翻固有秩序然后重建自己領(lǐng)域的人,行事劍走偏鋒,但又十分謹(jǐn)慎小心,一個典型的矛盾體,照片上的馮真緊盯著鏡頭,透著點兒玩弄的笑意,又難掩狠厲,如果尋常人跟他撞上,一定會覺得棘手,但遲寒不同,他在以上帝視角分析。 幾乎是同一時刻,陳澤山也在馮真的資料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著,半晌后輕笑一聲,“一個刺頭,先讓他扎扎墨城的這些土地主們?!?/br> “馮真是把好刀?!边t寒放下文件,“陳澤山肯定要用,也行,先被扎未必是壞事?!?/br> 秦聞打著哈欠從樓上下來,剛睡醒人還迷糊著:“一個人在客廳發(fā)呆?” “沒?!边t寒隨手將資料塞到桌子下面,起身去抱秦聞:“剛把青藤收拾好。” 秦聞瞥了眼桌下的位置,慵懶地應(yīng)了一聲。 “晚上想吃什么?”這都下午三點半了,如果要吃排骨的話,得立刻燉上。 果不其然,秦聞思忖不過兩秒鐘,悶聲道:“海帶排骨湯,魚子醬炒飯,玉米跟四季豆,先這幾樣吧?!?/br> “沒問題。”遲寒拍了拍秦聞的后背:“去看看果凍醒了沒?!?/br> 秦聞第一次發(fā)現(xiàn)遲寒也是個“孩子奴”,念念念的。 果凍很喜歡秦聞身上的薄荷香氣,回回睡醒都要將小腦袋埋在爸爸脖頸處用以清醒,他打著哈欠,也不哭,就是眼眶紅紅的,遲寒燒上熱水,從廚房出來見兒子這樣,頓時心疼地接過,輕聲哄道:“餓了?行,父親這就給你泡奶粉?!?/br> 秦聞:“……”他又不是遲寒,怎么會做吃孩子醋這種事? 好吧,空氣中的味道是有些酸。 如果說秦聞這里只是翻了一個小醋杯,安景文那里至少打爛了十二個醋缸,這小崽子真是狠啊……安景文看著路寒山抱著桃枝晃來晃去,幾乎不離身,牙都咬爛了好幾口,不是,聽秦聞?wù)f果凍都是自己睡嬰兒床,這小娃娃怎么還嬌氣上了?就那晚打雷,桃枝有些嚇到,路寒山陪了這孩子一夜,然后就出事了,黏著不撒手,早知道安景文就該把人焊在床上,他去打發(fā)這個小兔崽子! 比起同齡孩子,桃枝安靜不喜哭鬧,只要跟著路教授,她就像有了靠山,不知是不是安景文的錯覺,總能從這孩子臉上看到兩分挑釁的神色,同她那個欠扁的頂級基因老爹一模一樣! “你做飯還要帶著她嗎?”安景文雙腿交疊,看起來極為矜貴,要知道這位主平時在家恨不能變成一張毛毯攤在沙發(fā)上,這么做作那就是心情不好。 路寒山卻懶得哄他:“嗯,今晚熬粥,廚房也不嗆?!?/br> 安景文:“……可是我想吃rou?!?/br> 路寒山頭都沒回:“平時做的rou能吃兩三頓,你好好的別折騰了。” 安景文:“……” Nice! 安景文給遲寒發(fā)信息:【什么時候把桃枝接回去?她想你們了。】 遲寒回復(fù)挺快:【不可能,桃枝很喜歡路叔,暫時應(yīng)該不想回來?!?/br> 安景文扔了手機,心情十分cao蛋。 傍晚時分烏云吞噬掉最后一抹晚霞,頓顯陰沉沉的,春雨貴如油,等秦聞反應(yīng)過來,窗戶已經(jīng)被拍打濕潤,整個天地籠罩在一片霧蒙中,秦聞不太喜歡,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心頭一打突,秦聞竟然生出幾分“來了”的錯覺。 他去開門,身后霧氣遠(yuǎn)山為背景,襯得孫開寧神色詭譎深沉。 孫開寧不認(rèn)真的時候瞧著吊兒郎當(dāng),偶爾犯蠢到令人不忍直視,但即便如此,秦聞也從未小看過他一絲一毫,高階跟頂級就是得老天偏愛,毋庸置疑。 許漾成不在身邊,秦聞立刻讓孫開寧進來,溫暖的燈光下,男人才笑了笑,“嫂子?!?/br> 遲寒收拾好廚房,見到孫開寧微微挑眉,“吃飯了?” “不吃了,沒胃口?!睂O開寧說的簡單,但完全不符合他的風(fēng)格,平時這不得撒嬌打諢蹭一頓? 秦聞去倒茶,遲寒坐在孫開寧對面,沉聲問道:“說說,怎么了?” 孫開寧言簡意賅:“我想cao|了議院那群人,就現(xiàn)在?!?/br> 遲寒知道矛頭遲早會指向自己這邊,但沒想到第一個中槍的竟然是許寧威。 準(zhǔn)確來講,在遲寒這里屢屢碰壁后,他們將目標(biāo)對準(zhǔn)了稍微次點兒的孫開寧,而孫開寧本人雖看著不靠譜,但不夸張的說,這些年經(jīng)手的生意,百無一錯,高階跟頂級一旦認(rèn)真,不會留下任何弱點,可孫開寧的弱點從他高調(diào)地給許漾成一場盛世婚禮時就全部暴露了,馮真殺雞儆猴,沒將同為議員的陳澤山列為第一針對對象,而是對付起了墨城本土勢力,這一選擇要遲寒說也沒錯,而讓他驚訝的是馮真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制住許寧威。 許寧威不是孫開寧,他一輩子所遇風(fēng)浪不少,手上不可能干干凈凈。 要這么說,燈光璀璨的權(quán)貴之層中,沒有一個干凈的,區(qū)別在于當(dāng)你權(quán)可遮天的時候,黑點根本算不得黑點,沒人會、也沒人敢觸你的霉頭,但馮真不一樣,他有上面做擔(dān)保,而衛(wèi)勝是條嗅覺靈敏的狗,他善于將自己隱藏在黑暗的角落中,無聲無息,一旦露頭定要扯下對方一層皮rou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