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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是我的老師。”段熠微還在給他的傷口纏著布條,“這些火器和火藥也是他發(fā)明的?!?/br> 寧海棠想了想,修道要煉丹,而煉丹就需要大量的火法,會發(fā)明火藥合乎情理。 “那他還活著嗎?” “死了。”段熠微答的淡如止水:“早就死了,死在了嵐海戰(zhàn)役。” 這是寧海棠被俘虜后第二次聽“嵐海戰(zhàn)役”這幾個字。 二十年前轟動四國的大戰(zhàn)爭,打了三四年,死了好幾百萬人,那個時候?qū)幒L倪€剛出生沒多久,對這一戰(zhàn)的所有印象,都停留在父親的教導里。 父親說,那場戰(zhàn)爭,就是地獄,因為死了太多人,以至于很多年后,嵐海的海水都是血紅色的。 段熠微繼續(xù)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想要一統(tǒng)四國,結(jié)束戰(zhàn)爭嗎?” 寧海棠沒做回話,他思索著,又看到了段熠微眼眸里不經(jīng)意劃過的淡淡傷感。 “早在我九歲那年,我的老師就帶我去了嵐海戰(zhàn)役留下的尸山血海。他說我們大云缺鐵,所以讓我把那些戰(zhàn)死的人手里的兵器撿回來。” “我其實很清楚,他是在騙我,大云礦物豐富根本不缺任何金屬。他不過是想讓我看看戰(zhàn)爭的殘酷是多么讓人窒息和絕望?!?/br> “殘缺的尸骸,漫天的火焰從盡頭燒過來,無數(shù)的鴉雀盤旋頭頂,落下悲鳴……” “所以從那天起,便銘刻于心,我要結(jié)束這無休止的戰(zhàn)亂?!保?/br> 第48章 果然標題又沒了,哈哈哈哈習慣了已經(jīng) 其實戰(zhàn)爭的殘酷,所有馳騁過沙場的戰(zhàn)士都有目共睹。 沒有人是贏家,只要死人,就是輸家。 雖然二十年前的嵐海戰(zhàn)役,是渝國和云國的戰(zhàn)爭,沒有牽扯到黎國,但畢竟還是死了那么多人。 兩國最終兩敗俱傷,卻并沒有息事寧人,因為他們誰也不服誰。 還是后來段熠微滅了渝國十二名士,才算是徹底收服了渝國。 只是寧海棠聽了段熠微的話之后,心里也不太好受,他想到了自己那些戰(zhàn)死的弟兄們。 而段熠微的老師也是跟自己的兄弟一樣,死在戰(zhàn)場,那他也一定很難受。 不過他心里還是有些疑問:“我聽說萬象南塵已經(jīng)修為仙人,怎么會死在戰(zhàn)場上?” 段熠微回:“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他也不過是修了一些旁門左道而已?!?/br> “什么旁門左道?” “萬象之息,也就是我身上的這套內(nèi)息功法?!?/br> “這……是什么?” 習武之人,本該對所有的招式功法都了然于心,就算不能全修,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 但段熠微說的這個,他是真沒聽說過。 段熠微解釋道:“就是以萬象控制萬物,高于你們所有普通的修煉內(nèi)息之法。” 寧海棠覺得玄乎,這不就是仙法嗎? 他道:“怪不得你這內(nèi)息那么奇怪,從來沒出過招,又能渡給別人,還能控制別人?!?/br> “不過,應該也會有弊端吧?”寧海棠接著問:“如果是無敵的,你的老師就算不是仙人,也不會死?!?/br> 段熠微仿佛沒聽見一般,沒回話。 任何厲害的事物,都是有弊端的,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 過了許久,他把寧海棠所有的傷口都包好了,才笑著問他:“怎么?想問出來弊端,好找破解之法殺了我是嗎?” 寧海棠心里雖然沒這么想,嘴上卻說:“那不然?給你當一輩子侍卿?” “一輩子……”段熠微默念著,抬眸注視著寧海棠明艷的眼眸,心里有一瞬間跳動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便把這個話題略了過去,繼續(xù)接著原先的話說道:“我剛才救你弟弟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整個寨子里,藏了大量的火器和火藥?!?/br> “如果我預感不錯的話,是有人在大量私產(chǎn)?!?/br> 寧海棠詫異:“你之前不是說,是云國人給的嗎?” “我之前的確懷疑是云國人給的,因為云國的國庫里還留有一些,沒被徹底銷毀。但現(xiàn)在這個數(shù)量,明顯是有人在私造?!?/br> 這種東西的殺傷力,剛才寧海棠可是見識過的。 單單一把火器,就能把自己打的爬不起來,而火藥直接可以遠程控制,炸死寧飛廉。 而它如果泛濫,后果難以預計,也許又是一場人間煉獄將要來臨,比二十幾年前的嵐海戰(zhàn)役死的人都多。 寧海棠又問:“既然這東西這么危險,為什么你只是禁了,不把它徹底銷毀呢?” “銷毀武器需要時間,但是配方早就被我銷毀了?!?/br> “那怎么還有人大量私造?” 段熠微表情極其嚴肅,他思索片刻,才答:“所以,這才是我要留下來的原因?!?/br> 寧海棠也覺得這件事很嚴重,不是單單把龍三傻殺了,把寨子毀了那么簡單。 源頭是這些火器和火藥是哪里來的。 “那現(xiàn)在,你假扮龍狗蛋,我配合你演戲?” “我發(fā)現(xiàn)你還是很聰明的,看來是跟著我久了,不僅聽話程度得到了提升,腦子也變好使了?!?/br> 寧海棠白他一眼,沒好氣道:“我本來就聰明?!?/br> “那你知道怎么演嗎?” 寧海棠信誓旦旦道:“知道,不就是套話嗎?” 段熠微給了個肯定的眼神,隨即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那把琉璃扇,塞進了他胸口的衣服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