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曉前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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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人,自然是寧清。她知道趙昕遠(yuǎn)不喜歡吃香菜,但她不知道香菜別名叫芫荽。她又沒做過飯,芫荽到了飯桌上都成了小細(xì)碎,跟香干和花生米混雜的,被燙熟切碎后也沒了香菜那股清香的味道,她怎么認(rèn)得出這就是地里的香菜。 寒假里有天他家大人不在,孫英留在她家寫作業(yè)的趙昕遠(yuǎn)吃飯。寧清熱情地與他分享自己最愛吃的菜,一本正經(jīng)地指著芫荽說這個別名馬蘭頭,超級好吃。 趙昕遠(yuǎn)真信了她的鬼話,入嘴前就應(yīng)該知道這個分不清稻子和麥子的無知少女,別指望她認(rèn)得這些菜。他像是吃了口肥皂,在她家不好吐出來,硬生生吞咽了下去。 “要不我來替你挑香菜?”寧清不好意思地問,她狼吞虎咽都吃了大半碗了,他還在挑剔地挑香菜。 “你還真會挑時間問。”趙昕遠(yuǎn)將最后一片葉子丟出,挑了一筷子米線送入嘴中。竟然意外地不錯,粉挺滑溜,湯頭的鮮美不像是粉料包沖泡出來的。 寧清吃完了最后一口米線,撐著頭看他,“好吃吧?” “還不錯?!?/br> 獲得這個胃口挑剔的人的肯定,她得意地笑了,“旁邊還有一家特好吃的牛rou粉,加一份牛雜,再配上現(xiàn)烤的燒餅,簡直是一絕。我下次帶你去吃?!?/br> 趙昕遠(yuǎn)挑起一筷子米線,在熱氣的氤氳中看著她,“下次是什么時候?” 寧清被他問住,下次是什么時候? 在京州,這么三年,有了還行的工資,大多數(shù)的餐廳她都吃得起,周末常常外出覓食。坐著地鐵去,帶本書邊吃邊看,吃完在附近轉(zhuǎn)悠一圈再回來。她獨自吃這些餐廳時,心中絕對是不寂寞的,甚至非常愉悅。 見了他,她下意識想將這些心中的好館子與他分享,無比自然地說出下次帶你去吃。 被他盯著問,寧清垂下眼眸看著他碗里的米線,還有半碗,“我們倆都有空就行。” “好。”趙昕遠(yuǎn)吞下米線時想,他還是得買個車。 他還剛想說什么時,手肘感受到了一陣震動,他看了眼自己手機(jī),并無電話。是她的電話,見她站起時,對他說我去外面接個電話。 見她走出門外,看了眼她的包還在,他搖了搖頭,真的是,怎么會覺得她又要跑掉。 上次與蔣月電話講得不歡而散后,以兩人在微信上互擲表情包而和好。 打的是聯(lián)系電話,而不是微信電話或視頻,科技用聯(lián)系方式的不同幫人分清輕重緩急,寧清接之前都有點害怕,就怕她有個什么事。 她走到前邊的樹叢里,“喂,媽,你這么晚了打電話什么事?。俊?/br> “你爸的事,你讓寧真兒子幫忙了嗎?你為什么還要跟他家扯上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跟她兒子還有聯(lián)系嗎?” 這個雇主家條件不錯,蔣月有自己的小房間,寶寶今晚寶媽帶了睡,她忙到現(xiàn)在才有空給女兒打電話。從傍晚接到寧真的電話開始,她一直壓抑著憤怒。 “發(fā)生了什么事?”寧清看著米線店,其實從這個角度,她連里面的人都看不到。 “你這個回答就是告訴我,你跟他還有聯(lián)系是吧?”蔣月氣不打一處來,“他媽那么羞辱過你,你還能跟她兒子在一起,你還真挺心大。你是找不到其他男人了嗎?你跟他在一起,能跟他結(jié)婚嗎?” 寧清扯了個并沒有人看到的微笑,“跟她兒子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嗎?能氣死她,結(jié)不了婚還能拖著她兒子不結(jié)婚啊,讓她干著急?!?/br> “那你還挺單純的啊,家庭條件那么好的男人能為了你不結(jié)婚?”蔣月冷笑著。 “媽,到底什么事?”寧清聽得不耐煩,搞得她要跟人去私奔結(jié)婚一樣。 “他媽打電話來跟我說,雖然寧國濤罰了款,但這案子根本沒了結(jié)。后期檢察院提起訴訟,該判還是得判?!?/br> “對啊,情況不嚴(yán)重的話,緩期執(zhí)行了就行,畢竟已經(jīng)交了一大筆錢了?!睂幥逭f到這事認(rèn)真了,“她說什么了?” 寧國濤這事,蔣月壓根就沒當(dāng)回事,她以為這事很小,這個傻女兒交了錢后,更沒什么事了。女兒那邊手里少了一筆錢,蔣月這就更多存點,反正以后都是要給她買房子的。 “她說的跟你一樣,但是她來威脅我,讓我管好你,不要去招惹她兒子,不然她能讓他老老實實在監(jiān)獄里待滿一年。“蔣月雖然跟寧國濤鬧成這樣,但到底夫妻一場,不舍得。再說他坐牢去了,女兒以后嫁人的名聲都要臭掉了,“我沒文化,不懂法律。我只知道,我們沒權(quán)沒勢,拿什么跟人家斗?法律就人家定的,小老百姓就只能老老實實聽話?!?/br> 蔣月說到這也落了淚,下午時她放了狠話說我的女兒我自己管,你要是敢動她,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窮人的狠話看似很有威懾力,當(dāng)被逼到絕境時,只有用最原始的手段解決問題。但也只有一條命可以賭,在山窮水盡之前,還有無數(shù)個忍。說狠話容易,給自己聽了壯膽罷了。 蔣月到底是個膽小怕事的女人,老公靠不住,女兒在外自己打拼。這個年紀(jì)的女人,哪里還有什么娘家的幫襯?她只能靠這個女兒,愿意把一切都給了女兒,只希望她好。 “清清,我不想讓你聽到這話難受,但我們什么辦法都沒有啊?!?/br> 寧清面無表情地看著米線店內(nèi)的白色燈光,“有辦法啊,隨他去,尊重法律的判決,該呆一年就呆一年啊,她能威脅到我什么呢?” “如果她兒子就要跟我在一起,她能攔著他嗎?要能走到結(jié)婚那一步,都什么年代了,戶口都能給遷出來,難道她媽能管民政局不給□□嗎?” 蔣月被女兒震住了,就像是換了個人,之前死活要花錢的是她,現(xiàn)在說不管的也是她,那這錢花了有什么意義? “你的意思是......你不管任何代價,都要跟他在一起是嗎?” “我可以嗎?”寧清累得蹲在了路牙上,“我已經(jīng)不在維州了,我能不為你們cao心,有我自己的生活了嗎?” “什么叫為我們?你是為你爸在cao心?!?/br> “那你為什么要打這個電話給我?你不讓我知道不就行了嗎?”她低聲吼著,“你們?yōu)槭裁床蛔屛矣凶约旱纳钅兀俊?/br> 這幾年來,女兒從未有過如此態(tài)度跟她說過話,蔣月沉默了許久,“好,我尊重你的決定。不要管你爸爸了,你過好你的日子就好。” 蔣月說完就掛了電話,抱著枕頭痛哭。人本本分分地活著,怎么就這么難??? 趙昕遠(yuǎn)見她久久不回,拿了她的包出去找她。 她也沒走遠(yuǎn),就在米線店正前方的馬路內(nèi)側(cè)蹲著發(fā)呆,手機(jī)拿在手里,不像是還在通話的樣子。 他走到了她面前,擋住了她面前的光線,“這么點錢,你都要逃單在外面蹲著???” 寧清抬頭看著他,他嘴角噙著笑意也在看著她,他笑起來特別好看。 她伸了左手到他垂下的右手邊,“我腿麻了,拉我起來?!?/br> 趙昕遠(yuǎn)握住了她的整張手,用了力,把她拉了起來,想著腿麻的人要原地站一會才能恢復(fù),沒放開她的手。 “送我回去嗎?”她問。 “你腿不麻了嗎?遠(yuǎn)嗎?太遠(yuǎn)要不要我打車?”這么晚了,他怕她走路太累,他是覺得散步更好。 “不麻了。一公里左右,你可以陪我走回去嗎?” “當(dāng)然,那就走吧?!壁w昕遠(yuǎn)往前走時,她也沒甩開他的手。 兩個人牽著手,沿著車輛都很少的寬闊馬路散著步,只是不知何時這兩只手,變成了十指交纏。 快十一點了,這個時間,仿佛回到了高中。晚自習(xí)結(jié)束,他們牽著手,繞過漆黑的cao場送她回宿舍,白天學(xué)習(xí)時間太緊了,這樣能多呆十分鐘。 趙昕遠(yuǎn)看著附近的環(huán)境,皺了眉,“這一片看起來環(huán)境不太行,住這安全嗎?” “只是看起來破舊了一點,到了晚上都沒什么人,挺安全的。美國呢?你以前住的地方治安好嗎?” “一開始住了個挺偏遠(yuǎn)的街區(qū),流浪漢挺多的。不過后來換了個公寓,環(huán)境好點了?!?/br> 他當(dāng)然不會說,那個街區(qū)里,路邊經(jīng)常看到飛了葉子的,要么怪笑,要么眼神空洞估計抽過頭了,一次他深夜回家還被醉漢襲擊過。 “你看那,有個影院,特別便宜,二十塊錢就能看一場電影?!?/br> “想去看電影嗎?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有最后一場的吧?!?/br> “沒有,就跟你這么一說而已?!?/br> “你單位離你住的地方遠(yuǎn)嗎?離地鐵站這么遠(yuǎn),你怎么上班?” “不遠(yuǎn),我買了輛小毛驢,可快了?!?/br> “你買安全帽了嗎?” “沒有......距離很近,而且我是那種自行車式的小車,不會有事的?!?/br> “去買啊,安全第一,低概率又不是不會發(fā)生。” “行,我明天就去?!?/br> “水果店還開著,吃石榴嗎?” “不,剝得煩,還只有那么點rou?!?/br> “哦,我還想買個,你給我剝呢?!?/br> 過了水果店,這一段她企盼沒有盡頭的路,也到了頭,她停了腳步,“到了,大門就在前面?!?/br> 兩人站在狹窄而昏暗的小道上,左邊是小區(qū)的外墻欄桿,右邊是一顆顆樹,枝繁葉茂,葉子還青著呢。 他們離得極近,牽著的手依舊沒有放開。只要他彎下腰,或是她墊起腳尖,就能碰到對方的唇。 她的味道再次鉆到了他的鼻翼間,癢極了。 “什么時候帶我去吃牛rou粉?” “我不想去吃了?!?/br> 寧清看著交纏的雙手,試圖擺脫,可他緊握著不放。 趙昕遠(yuǎn)語氣鎮(zhèn)定地問,“你什么意思?” 她用右手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然而是徒勞的無用功。掰開了大拇指,扯開他的食指時,他的大拇指又包裹住了她,不肯放。 “如果要放開,那你剛才為什么要牽手?”見她不說話,他沒有催她,就要她一個回答。 沉默蠶食著兩人的內(nèi)心,她依舊是那個揮刀的人。 “牽手是因為想確定對你還有沒有感覺?!?/br> “那還有嗎?” “沒有心動了。人是會美化過去的,我們畢竟是彼此初戀,總覺得單純美好念念不忘。但牽了手,才發(fā)現(xiàn)我沒有感覺了。脫離了高中的環(huán)境,這么多年了,真沒什么喜歡了。” 他放開了她的手,一字一頓地再次跟她確認(rèn),“你確定嗎?” “嗯?!睂幥逭J(rèn)真地看著他,“昕遠(yuǎn),謝謝你?!?/br> 她說完就繼續(xù)往前走,可走了兩步,就被他的胸膛從背后擁住,柔軟的毛衣再一次滑過了她的臉。 “我不相信。我再問你一次,你確定嗎?一公里的牽手就夠了嗎?”他埋在她的脖頸間,“你要不要再試一試?” “不要,沒有就是沒有?!?/br> 感受到溫暖的懷抱再次離開,寧清繼續(xù)獨自往前走著。 她的昕遠(yuǎn),永遠(yuǎn)不會再來找她了。 第33章 蔣月在醫(yī)院住了兩天才回家。 這幾天都是孫英獨自在照料著雞棚里的大小事,蔣月回家也沒在家歇著,村子里的這些老人們,茶余飯后的話題就是別人家的八卦。 又不是沒結(jié)婚的姑娘,打個胎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但到底都這個年紀(jì)了,也不光彩。這些個街坊鄰里上門閑話時總會暗戳戳地問,蔣月呆在家也煩,不如就跑雞棚去了。 孫英不讓她干重活,蔣月心中哪里好過意,讓一把年紀(jì)的婆婆一個人忙前忙后養(yǎng)著這幾百只雞,喂食時她都跑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