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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兒呢。譚東錦一手拉開車門,伸手就把袁故放了進去,然后啪一聲關上了車門。 當車啟動的時候,袁故的表情是很五彩繽紛的。他真是想一拖鞋梆子甩譚東錦臉上。 到了公司,他一把推開門走了下來。臉色陰沉得厲害。譚東錦在車里看著他那一副不爽的樣子,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他的人,不需要太有本事,不需要太有野心,更不需要一個人獨挑大梁,他的人,被他安心寵著就是了。 但袁故既然想要工作,他也不攔著,進了譚氏總比在其他公司強,他總能是照拂著的,不會讓他受些許委屈。工作,他喜歡就讓他玩吧。 慢悠悠的,他從車上走下來,進了公司。憑借著他對譚氏的了解,他親自送袁故上班這件事,半個小時就能傳遍所有角落,而且沒人敢說一句閑話,背后也不敢。他要確定,袁故不會受一點委屈。 就在他走進去后,一直在角落呆著的男人慢慢走了出來。陸參一雙眼盯著那棟大樓,有些銳利。他翻遍了許成的資料,卻沒想到最后找到了譚東錦頭上。 這些天,他翻看著許成的資料,有了一個極大膽的念頭,大膽到他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他從許華年那兒弄到了斂青的監(jiān)控錄像,許成這個人的走路姿勢,氣勢,還有不經意的小動作,都和從前的資料大不相同,卻和袁故一模一樣。而他改變的那個時間段,剛好就在袁故出事的時候。 如果不是他看見了那張截然不同的臉,他還以為視頻監(jiān)控走廊里那個少年就是袁故。人的氣場很難偽裝,但監(jiān)控里少年回頭的那一瞬間,他分明就像是看到了袁故。 只有一個時候,他懷疑過。那就是當他查到許成是譚東錦的小寵物的時候。袁故此人之清高,讓他被人包養(yǎng),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他暗自罵了句自己真是瘋了,那念頭怎么可能是真的。也許真是像他姐說的,他是不愿意接受現實。陸參泄氣地把許成的資料推到了垃圾桶里。 直到他下午忽然接到一條許華年的短信,上面有張譚東錦的照片。許成瞪了十幾秒,猛地罵了句臟話,重新跑回房間把資料從垃圾桶里扒拉出來。長成譚東錦這樣,袁故那死沒節(jié)cao的還他媽可能被包養(yǎng)。 這一想法在陸參看見許成黑著臉從譚東錦車上走下來更加強烈。那副樣子,簡直是越看越像袁故。接著他就看見譚東錦從車里走出來,那周身的氣場,那眼睛那眉毛那張臉,陸參一個直男都忍不住看晃了一瞬。 就這相貌,cao,陸參覺得袁故的節(jié)cao值個屁。 在譚氏集團門口站了半天,陸參像是終于下定決心一樣,咬牙從兜里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給我找?guī)讉€人,膽子大的,做事狠的,不怕遭天譴的。陸參惡狠狠地說。 當天夜里,陸參負手站在了墓園里,身后站著一群拿著各色工具的男人。風緩緩吹過,不知是什么鳥叫喚了一聲。陸參死死盯著面前的黑色墓碑,眼神靜到了極點,袁大頭,兄弟,你要是真死了,我陸參今兒冒犯你,你盡管來找我算賬,我給你燒上幾百個小媳婦兒,我呸,小白臉紙人下去陪你,這東西你哥可不會給你準備。他頓了頓,接著說下去,要是你沒死,你就等著我弄死你吧。 最后一句話,陸參說得極為陰森,他身后站的一群男人有幾個忍不住摸了摸胳膊,陸少?開始挖吧,天亮了就沒法動手了。 陸參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開始。給我聽著,誰他媽磕到我兄弟一下,我就把他就地葬了。 陸少,你放心,大家都是專業(yè)的。那男人輕聲回了一句。 專業(yè)的?陸參皺了皺眉,動作麻利點,聲音輕點,被守墓的發(fā)現了,我就帶著你們下去陪我兄弟過年。 幾個人手頭的動作頓時麻利了起來。陸參看了眼遠處守墓人的小屋子,媽的,這他媽要是被袁因知道他來挖袁故的墳,光是想想就覺得心臟直抽抽。就憑著袁因那護犢子的性格,死無葬身之地絕對是一句客觀描述。 這墓也真是良心工程,這么一大群人哼哼唧唧挖了大半夜都沒撬開,眼見時間一點點過去,天邊一點點發(fā)白,陸參的臉色越來越黑。你們不是專業(yè)的嗎?他忍不住低聲呵斥了一句。滾開,我來。 他一把從身邊的那人手里奪過鐵鍬,一個利落的下斬。 錚一聲脆響,墓,被撬開了,同時,遠處小黑屋的燈忽然亮了起來,若有若無的還有一聲犬吠。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那狗藥效過了,陸少,他過來了。 陸參頭都沒抬,他今兒非得看看袁故的墓里有沒有骨灰。過來搭把手。他沖那幾個人喊道,快。 就在那守墓人走進他們的視野范圍的時候,陸參終于撬出了袁故的骨灰盒,抱著撒腿就跑。他身后的幾個人愣了一秒,和那面目猙獰的守墓人對視了三秒后,蹭一下轉身就跑。 那守墓人留在原地看著那一片狼藉的墓,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守了二十年的墓,居然,遇上了盜二十一世紀墓的賊? 陸參用上了平生最快的加速度,接著就聽見身后一聲中氣十足的吶喊,你們把骨灰給我放下! 陸參心中掩面而泣,這回真是他媽是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