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嬌百味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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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訝異,悄無聲息地循香而行。 后花園月華如練,繁華盛放的花架下,那熟悉的身影剛好處在流光氤氳處。 他頹坐在石凳上,右手搓著額角,左手則搭在一只開過的酒壇邊。 昂藏身姿,沒來由平添寥落之感。 顧逸亭微驚,下意識挪步向他走近。 卻于踏出回廊的剎那,震悚發(fā)覺,他背后的暗影中,還坐有一淡綠綢裳的苗條女子。 顧逸亭夜間視力不佳。 但只需一眼,已認(rèn)出對方。 灼熱而雀躍的心,登時墜入冰湖。 第18章 春夜寂寂,被野貓踩瓦聲而敲破。 “阿維,你一下子喝掉大半壇子酒,傷肝傷胃……我、我去給你弄點(diǎn)醒酒湯?” 蘇莞綾靜坐片刻,柔柔開口。 “不必,蘇小娘子先歇息吧!我再小坐一會兒?!?/br> 宋顯維嗓音艱澀。 蘇莞綾離座移步,低嘆了口氣:“好,別太為難自己?!?/br> 他于渾渾噩噩中小聲說了句“謝謝”。 她驀然回望,給了他一個寬慰的笑容。 宋顯維并沒有目送她離去。 他垂下泛紅眼眶,心頭無盡的懊悔、憤恨、自責(zé)、挫敗……堆疊成浪,沖擊著他年少氣盛的心。 早該回京了。 他一再以“毒性未除、行動不變”為由,所為何事,錢俞和柯竺等人心照不宣。 目下出了大事,他不能耽擱。 可他該如何安置顧逸亭? 費(fèi)了數(shù)載時光才遇到的可人兒,似乎也有一點(diǎn)點(diǎn)接納意味…… 若半途而廢,被品貌俱佳的宋昱來個趁虛而入,豈不糟糕? 宋顯維直覺,顧逸亭對宋昱無意,甚至有點(diǎn)忌憚。 可情誼這回事,無人敢打包票。 若他相中的女子最終成為堂嫂,殺人的心都要有。 再說,在夢里,他已對她這樣、那樣了……她只能是他的! 想到此處,宋顯維怒而起身,沒走兩步,忽見廊下不知何時多了一天青裙裳的身影。 顧逸亭孤身一人,靜立在燈火與月色交融處,周身鍍著一層柔光。 精致眉眼隱含三分清冷,三分疏離,余下復(fù)雜情緒,全隱沒在垂眸瞬間,藏而不露。 “你……幾時來的?為何不吭聲?” 宋顯維訝于自己酒后心神不寧,居然沒聽聞她的腳步聲。 “有一陣了,”顧逸亭冷聲答道,“就想知道,你住我府上、半夜酗酒、撩撥我表姐,除此之外,還能玩什么花樣……” “我……”宋顯維大感委屈。 他何時撩撥過她表姐? 自始至終,只撩撥過她一人而已! 興許酒勁上沖,或是被她潛藏蔑視的眼神所擾,他順手把酒壇往邊上一扔,步步逼向那憤怒且錯愕的少女。 “你想知道……我還能玩什么花樣?” 顧逸亭心跳驟然停止。 下意識倒退兩步,意欲再退,背已感受到磚石的微涼。 他的手從她臉側(cè)直探,連帶她的幾縷青絲一并按在墻壁上,蠻橫且?guī)е蝗萏颖苤狻?/br> 濃烈酒氣,渾濁呼吸,以強(qiáng)悍氣勢,將她困于方寸之內(nèi)。 足尖相抵,進(jìn)退無路。 “你確定……想知道?”他俯首低語,沉嗓降落在她頰邊,燙得她耳根麻木。 顧逸亭急忙抬手推他。 奈何他身材健碩,如沉山冷岳,半分不移。 觸手處盡是結(jié)實(shí)硬朗的質(zhì)感,即便隔著灰袍,亦能辨別肌rou的起伏。 這不痛不癢的推搡,倒像是……小貓在人心上輕撓,勾得宋顯維為之一震,繼而以鼻子輕嗅她玉頸的淡香。 仿佛猛獸擒獲獵物,在鉆研從何處下嘴,隨時準(zhǔn)備啃上一口。 顧逸亭羞惱交集,顫聲道:“你!你……你別胡來!你這個登徒子!在外招蜂引蝶我管不著!可我……豈能容你肆意欺辱?” 宋顯維凝望她微微翕張的唇瓣,潤澤誘人。 偏生她的目光,摻雜了太多驚駭、恐懼、怨恨…… 終歸在淪陷于清淡幽香前,抵受住過分的欲念。 他悶聲留下一句“冒犯了”,轉(zhuǎn)身便走。 顧逸亭還沒來得及從極致的曖昧中抽離,見他的態(tài)度與行為同樣惡劣,忿忿不平地道:“我表姐心地善良,人也單純,你甭想利用她的善意!” 宋顯維似覺利箭穿心,禁不住步伐一凝。 在她眼中,他如此不堪? 深深吸了口氣,他頭也不回,淡淡發(fā)聲:“小娘子無須多慮,我會盡早離開,不給你們添麻煩?!?/br> 不待顧逸亭回應(yīng),他昂首闊步,徑自穿過回廊。 ***** 春庭夜色溶溶,皎月排云而出,如流水傾瀉于宋顯維那襲灰衫之上。 東風(fēng)翻起草木香氣,也逐漸散去鼻息中僅屬于她的女兒香。 荒謬! 他在做什么! 共同成長、作伴闖蕩的部下袁峻,因他的指令而喪命,他竟還有閑心去調(diào)戲良家少女? 他此次南行,一共帶了五名心腹。 除去錢俞和柯竺,另有三人被他派出去辦事。 他的毒雖不影響日常生活,但遇強(qiáng)手伏擊,激斗下易昏厥。 因而,他滯留顧家,趁殺手沒覺察其行跡,多休養(yǎng)一段時間。 想要盡除體內(nèi)毒性,最佳辦法是尋同宗同源的高手協(xié)助。 他的武學(xué)啟蒙者,現(xiàn)今分別成了驃騎將軍和他的姐夫,均遠(yuǎn)在京城。 數(shù)千里路遙,易生枝節(jié)。 數(shù)日前,宋顯維派遣袁峻,秘密離開穗州,前往江南仙霞嶺,求助于武林名宿傅青時。 沒想到,袁峻剛出嶺南地界,已被殺手截殺。 對方定然不知悉袁峻的具體使命,誤以為他攜帶機(jī)密匣子北上入京,一路急追,下了狠手。 方才,另一名手下江泓潛入顧府,向宋顯維稟報此噩耗。 歸京之日在即,宋顯維不但失去重要伙伴,還沒法及時聯(lián)系傅青時。 層層疊疊的沮喪無處可排解,他取了酒,到后花園獨(dú)酌。 未料,先后遇上那對表姐妹。 顧逸亭的嘲諷與怨懟,使得他本就沉重的心情雪上加霜。 置身夜風(fēng)中,他的心越發(fā)冷涼。 一再接近她,放下身段討好她,明里暗里維護(hù)她,是源于夢中的淵源? 還是因?yàn)椋F(xiàn)實(shí)中的她,真真切切吸引了他? 倘若他從不曾有過離奇的夢,也會傾慕于她嗎? 以他們二人的脾性,能像他jiejie和姐夫那般,互相成全、互相扶持嗎? 以前,宋顯維確信“事在人為”。 而今,恐怕……未必。 ***** 顧逸亭徹夜未眠。 被氣的。 天快亮?xí)r,她昏昏沉沉入睡,一不小心,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她慢吞吞下榻,梳洗打扮,換了件白緞領(lǐng)口的青綾衫,配以繡蝶暗紋的素色羅裙。 正當(dāng)她仔細(xì)掩蓋因睡眠不足造成的眼下青痕,丫鬟紫陌來報——榮王世子駕臨,小少爺已前去迎候。 顧逸亭微驚,昨日不是來過了么?怎么又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