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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任魔尊私定終身后 第43節(jié)

    修前的一些片段會重新使用。

    感謝看到這里的小天使,啾啾啾。今天開始恢復(fù)更新。

    第39章 草芥

    歸覽的模樣稱得上是觸目驚心。

    他形容脆弱, 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衣物緊貼脊背腰身,勾勒出頎長的腰線。

    墨發(fā)大半是濡濕的, 有幾縷貼在額側(cè), 襯得本就冷白的臉頰白得幾近透亮。

    歸覽眼睫半垂,垂落的手足被玄鐵枷鎖緊縛著,微一動彈, 就帶起簌簌的鐵鏈碰撞, 鐺鐺作響。

    鏈條相撞的聲音在空蕩的巖洞內(nèi)回響,少年抬起頭,露出一雙赤紅瞳仁。

    他眼目顏色灼灼, 眸光卻冰冷, 帶著漠然的寒意望過來。

    “不想死, 就滾出去。”

    面對著歸覽這樣一副情態(tài),不得不說, 穆無霜的心頓時就放下來了。

    安心的同時,她心下也暗暗驚詫。

    究竟是哪一方的神圣, 能將歸覽縛成這樣?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太了不起啦。

    穆無霜心神松動了片刻,喉嚨里便有一股氣沒下去, 忍不住嗆咳起來。

    歸覽是被困住不假, 可威壓仍舊磅礴, 連她這等修為都被壓得有些氣短。

    強壓下喉頭的凝滯, 穆無霜一步步走向歸覽, 在那汪冰湖前站定。

    湖面浮著霜白, 是一片片凝結(jié)的薄冰, 循著水紋沉沉浮浮。

    強壓下喉頭的凝滯感, 穆無霜注視著歸覽,道:“我找你有事?!?/br>
    不等歸覽回答,她繼續(xù)接著說道:“季云的傷,你做的。你給他下的什么毒?”

    湖中,歸覽喉間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嗤笑:“什么阿貓阿狗也要來問我。用腦子想想,我認(rèn)得他?”

    他說完微微仰起臉,似乎吐出了一口氣。

    穆無霜愣了愣,補充道:“昨夜,你是不是刺傷了東郊山坡上的一個小男孩?他現(xiàn)在狀況很不好,你給他下的是什么毒?”

    歸覽唇角弧度有些蔑然,紅眸冰冷地轉(zhuǎn)向穆無霜:“狀況不好?”

    他頓了頓,又諷刺地笑:“穆菩薩,下次樂善好施之前,先看看對方是不是裝的吧。”

    穆無霜銀牙一咬:“裝?”

    她氣笑了,從袖里抖出那片黛綠色的硬片,捏在手里后高高抬起。

    “裝得生命垂危,試毒片都試出了綠色是吧?”

    歸覽目光一閃,手腕動了動,又牽得勾連的鐵鏈嘩嘩作響。

    他眼瞼半斂,道:“人我刺的,毒就是普通的瀉露藥。他自己要死,和我的毒扯不上半點關(guān)系?!?/br>
    瀉露藥,就是最普通不過的瀉藥而已。

    穆無霜蹙起眉:“你確定沒有拿錯藥?季云確確實實垂危,你讓我看看你的藥瓶,我來認(rèn)?!?/br>
    她說著,便一腳踏入冰湖,要蹚水過到水中沚去。

    乍然入水,穆無霜便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了個寒顫。

    冷,太冷了。

    這池子像是能滲進(jìn)她的護(hù)體真元一樣,寒意順著腳踝透進(jìn)骨髓,一路順著腿骨往上,霎時就讓她遍體生涼。

    她自小就怕冷,一時凍得嘴唇都發(fā)白。

    穆無霜戰(zhàn)栗著抬起頭,看了眼半個身子泡進(jìn)冰湖的歸覽。

    媽的,他竟然可以巋然不動,是感覺不到冷嗎?

    穆無霜不甘心地左顧右盼一下,瞥見巖洞的角落里豎著放了一條小木舟。

    她非常利索地抽出泡在水里的腳,飛速上岸去扒拉那小舟。

    拖著舟回湖邊時,穆無霜聽見少年若有似無地嗤笑了一聲。

    她重重的發(fā)出一聲同樣的嗤笑,將舟放到水里,抓起槳開始劃船。

    穆無霜的劃船技術(shù)很一般,搗鼓了半天才晃晃悠悠地劃起來。

    小木舟蕩蕩悠悠前進(jìn),掠開水面漂浮的薄冰,向著歸覽所在的方向而去。

    歸覽猩紅的眼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穆無霜。

    湖泊很廣,從他這個角度,能看見一葉扁舟搖搖前行,縱觀之下,渺茫至極。

    像極了滄海一粟。

    但偏偏向他駛來,倒真是怪事一樁。

    歸覽半瞇著眼,視線迷迷蒙蒙。

    直到那個纖細(xì)輪廓逐漸在眼前放大,他才懶懶一抬眼,等她的下文。

    誰知面前少女毫不講理,直接伸手就朝他懷里掏。

    歸覽喉頭一哽,身體霎時緊繃起來。

    他神色乍然陰沉,揚起手就將穆無霜的爪子打落。

    叮叮咣咣的鏈條搖動聲里,穆無霜迅疾地收回手,反應(yīng)極快地退后一步。

    歸覽的威壓還是很重,并沒有因為她的接近而減弱,反而還更重了兩分。

    穆無霜惜命得很,當(dāng)然不會傻到真正去觸歸覽霉頭。

    歸覽雖然被捆了起來,但這種大魔頭出生入死的,身上的東西自然不會簡單,有什么后手也未可知。

    方才那看似咸豬手的一掏,不過試探。

    這一探過后,穆無霜的心神就更穩(wěn)了。

    她確認(rèn)和歸覽保持了安全距離后,開口道:“大護(hù)法,我們的合作關(guān)系,你也是親口應(yīng)承的了。”

    “既然是合作,那總得有點誠意。我要求看一下你懷里的藥,不過分吧?”

    穆無霜說完,緊緊盯著歸覽的眼睛。少年目光幽幽,似乎在思忖什么。

    空氣寂靜,二人的氣息聲都能夠聽得分明。

    好半晌,歸覽頷首。

    穆無霜狗腿地湊上前:“大護(hù)法你手腳不方便,我?guī)湍闾桶?,不勞您自己動手了……?/br>
    話沒有說完,一道冷厲的刀風(fēng)便擦過她的額發(fā)。

    歸覽語聲低低:“滾,別過來?!?/br>
    他受鐵鏈所困,手不能做太大幅度的動作。

    但在穆無霜近他身的一瞬間,歸覽身側(cè)驟然旋起風(fēng)柱。

    他時常佩在腰側(cè)的那柄短刀自發(fā)出鞘,沉靜地懸在半空。

    刀身的靛藍(lán)和水面的粼粼冷光相輝映,在少年冷白的面上投出一線透亮。

    穆無霜凝視著半空中的短刀,眼眉間也浮起一絲不悅來。

    她沒說什么,只是又后退兩步,站在船頭支著槳道:“可以,大護(hù)法您請便?!?/br>
    墨發(fā)散落的少年忽地看她一眼,隨即深深低頭,動唇咬開領(lǐng)口的一根透明細(xì)線。

    細(xì)線扯動了什么東西,玄色領(lǐng)口隨之滑落。

    領(lǐng)子下,是一排列得整整齊齊的柱狀口袋,隱約能看見里面露出的朱紅瓶塞。

    再往下,是一面厚厚的碧色護(hù)心甲。

    歸覽垂頭,一個個咬開瓶塞,逐個在瓶口吹了氣。

    而后少年指間聚起一股力,虛虛一推,那幾縷或有色或無色的藥氣就被推開,在空中各自凝成一粒丹丸,有序地朝穆無霜飛去。

    做完這些,歸覽收回手,冷淡道:“自己看。這里的每一味藥,都是我親自入過口的?!?/br>
    穆無霜伸手接過懸在空中的丹丸。

    她幼時學(xué)過一些藥理,對于一些基礎(chǔ)的毒和藥都比較熟悉,基本可以辨認(rèn)正確。

    看著掌心中的七八種藥丸,穆無霜擰起眉頭:“你是不是又拿錯了,這里面沒有一味是毒,除了瀉露,都是一些傷藥——”

    還都是療效極佳的高品階傷藥,有些千金難尋,只需半兩,就有活死人rou白骨的奇效。

    歸覽不耐煩道:“不然你以為我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穆無霜:“……”

    有些時候,小魔頭對自己的認(rèn)知倒是十分準(zhǔn)確。

    只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就更加沒有頭緒了。

    不是歸覽下的毒,可季云那邊的線索全部指向歸覽,說明兇手恐怕是不止一隊。

    穆無霜掐了掐掌心,有些煩躁:“毒不是你下的,那你為什么無端端襲擊季云?那晚你還有見到什么人嗎,除你以外的。”

    歸覽重重喘一口氣,扯了扯嘴角:“一個廢物而已,你這么上心?”

    少年聲調(diào)里帶著些刻薄的惡毒:“他死了就死了,有必要這么緊張?還是說,你真把自己當(dāng)成什么懸壺濟世的天神,誓做當(dāng)世活佛?”

    “咚”的一聲,穆無霜手里的船槳狠狠地撞在木質(zhì)船頭上。

    她眼中燃著磅礴怒火,語調(diào)卻出奇鎮(zhèn)定:“大護(hù)法,我知道你不把人命當(dāng)命,把旁人全都視作草芥?!?/br>
    “你眼里輕飄飄的一條命,是別人的親眷友人,是會笑會動會吃飯的人,活生生的人?!?/br>
    穆無霜越說越氣:“再說了,憑什么別人能是草芥,大護(hù)法你就不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