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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炮灰進行時在線閱讀 - 第110頁

第110頁

    想的最多的,卻是他那可笑的抱負,或者叫夢想。

    五歲開蒙,苦讀詩書,和所有讀書人一樣,心心念念都是進士及第、金榜題名,還有為官作宰。

    哪個前程遠大的少年,不曾指點江山,激昂文字?不曾憧憬長大之后,能讓這個世界因為自己而改變?

    少年是有心人,夜讀史書時,若有所得,會默默記下來,聽聞時事時,若有所想,會默默記下來,田間地頭的小事,村人無意的絮語,也會默默記下來

    包括安家二老在內(nèi)的身邊所有人,都幻想著他能好好讀書,以后升官發(fā)財、光耀門楣。

    少年從不反駁,但卻從未贊同過:怎可帶著這樣的目的去讀書?怎可這樣羞辱學問?

    他讀書,是為了開闊胸襟,是為了增長見聞、提升學識,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造福一方啊!

    是為了讓天下更多的,如他,如安老爺子、安老太太一樣的升斗小民,能吃飽穿暖,能安穩(wěn)的生活哪怕是讓他們過得,比現(xiàn)在好一點點,碗里多一粒米,身上多一寸衣

    為此,他積攢了很多幼稚的想法。

    時間一點點流逝,身體的疼痛漸漸麻木,太陽尚未升起,卻已經(jīng)開始在天邊綻放光芒。

    一瞬有千念。

    垂死的安然,仿佛開了竅一般,那些還是雛形的幼稚想法,在他腦海中不斷推演、完善、成熟最后,在他安靜的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同他的生命一起,煙消云散。

    如今,這些本該永遠不見天日的東西,在安然的筆下,化為文字,靜靜流淌。

    雍帝早已起身,站在少年的身后,看著他的筆尖舞動,神色復雜而凝重。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少年會毫不猶豫的一口喝下那杯毒酒。

    他忘了,不管這少年表現(xiàn)的如何堅韌,如何鍥而不舍的艱難求生,在骨子里,卻依然是個讀書人。

    溫潤如玉的外表下,藏著錚錚傲骨的讀書人。

    是,再艱難也要活著,但要活的昂首挺胸!

    奄奄一息之際,尚不肯閉目待死,奮力掙扎,只為求一線生機,在他的試探逼迫下,苦苦周旋,只為求一線生機卻在聽聞他一句主子后,沒有絲毫猶豫的,含笑喝下毒酒。

    是他錯了!

    錯將一個驚才絕艷、鐵骨錚錚的讀書人,當成了江湖術(shù)士折辱,想要打斷他的骨頭,把他的尊嚴踩在腳底下踐踏

    除了一死,還能如何?

    他可以想象,少年在喝下毒酒時,是如何的絕望和憤怒

    便是如此,卻還帶著笑,對趙忻說別緊張,開個玩笑

    少年正在寫村里的幾件小事。

    陳甲因父親患病,賣地求醫(yī),后父親依舊病逝,陳甲全家淪為佃戶;楚乙家中有薄田十數(shù)畝,因不善耕種,入不敷出,今年賣幾畝,明年賣幾畝,數(shù)年后淪為佃戶;趙丙因土地在低洼處,一連兩年欠收,淪為佃戶;張丁、劉戊、王己三家,因四年前的旱災賣地逃荒,淪為佃戶

    都是小事,但每件小事的最后,都是一個結(jié)果,淪為佃戶。

    而佃戶比農(nóng)戶更經(jīng)不起動蕩,丁稅和租金兩重壓力,稍有風波,就需借貸,利滾利滾到這輩子都還不起。

    他生活的十六年,只見過農(nóng)戶淪為佃戶,佃戶淪為逃戶,幾乎沒見過有佃戶能重新?lián)碛型恋氐摹?/br>
    少年以一縣為例,列出數(shù)據(jù),土地正悄無聲息的以越來越快的速度,集中到越來越少的人手中,也因此,朝廷收到的賦稅雖因年景而略有起伏,但整體趨勢卻是在逐降。

    等到越來越多的百姓成為逃戶,等到朝廷賦稅降到連軍備賑災都無法支持的時候,則天下危矣。

    前朝最后兩位帝王,都是勵精圖治、勤儉治國的英明之主,為何卻依舊亡國?因為病入膏肓,為時已晚

    雍帝難掩心中的震撼,十六歲的少年,能見微知著,想到這般地步,已經(jīng)殊為不易,更令人驚嘆的是,他并不僅僅是在挑刺,而且還提出了不敢說一定行之有效,但最起碼可以一試的方案。

    想要根除此患,必須重新丈量土地,改丁稅為田稅,但此舉必會遭到朝廷百官抵制,士族豪強反彈,若時機未至,強行實行,輕者推行不力,半途而廢,重則引起天下動蕩,是以只能先緩解眼下的局面,再徐徐圖之。

    可制定災荒時期的臨時法規(guī),限定土地交易,根據(jù)田地多少,強令富戶捐贈,因只涉及一時一地,不怕引起動蕩。

    可減免丁稅,緩解民生,刺激消費,可鼓勵經(jīng)商卻變相加重商稅,可實行非民生必須品的官賣

    礙于眼界,這里面難免有天真稚嫩、不切實際的地方,但寫它的人,只有十六歲啊!

    且一揮而就,不假思索!

    再多一點經(jīng)驗和歷練,這少年會成長到什么地步?

    之前安然喝下毒酒,雍帝心中唯有惋惜,嘆一聲失策。

    如今卻是后怕:他差點,逼死了他

    兩個人,一坐一站,一寫一看,洋洋數(shù)千言,寫了足足一個時辰。

    忽然少年筆尖一頓,毫無預兆的停了下來。

    雍帝忍不住催道: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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