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站前丟下智平后，溢正在住家附近的影音出租店借了『頭號公敵』跟『刺殺杰西』的片子來看，雖然已經(jīng)看過了，但還是不知不覺聽從了智平的指示，這大概就是所謂「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吧！

    停好車子之后，手拎著印有出租店店名的塑膠袋，走進了24小時都在營業(yè)的便利商店，挑選了幾罐進口啤酒，他雙手起胳膊在站零食區(qū)，猶豫著該不該吃點東西呢，他想起上次與維恩約會時，維恩曾說：「看電影呢！就是要大口大口吃著洋芋片！」，于是他就揮手將幾包洋芋片掃進購物籃里。

    回到家已經(jīng)是晚上6點了。他花了4個多小時的時間，按照英文開頭的前后順序分別看完兩部電影。兩部片的背景都是美國經(jīng)濟大蕭條時期，一群專門搶劫長期剝削一般老百姓銀行的強盜，但是最終首領(lǐng)都遭到自已人背叛的故事。

    吃剩的洋芋片和喝完的啤酒罐堆滿了整個桌子。一口氣看完兩部已經(jīng)看過的電影，對溢正來說實在太傷神了，他將整個身體懶洋洋地陷在柔軟的沙發(fā)里，兩眼無神地直視著dvd的封面。

    「johnnydepp和bradpitt未免也太帥了吧，我能夠策劃出那么棒的一場戲嗎？」溢正自問自答地說

    他現(xiàn)在覺得連擺個頭都嫌麻煩，只是將眼球往上移動尋找著墻上的歌德式掛鐘。指針跟分針剛好停在11點5分的位置，呈英文字母的『v』，溢正無論怎么看，都覺得掛鐘是在嘲笑他的愚笨。眼睛突然間好比被迪士尼卡通里拖著一袋沙子的睡覺精靈灑了沙一樣，眼皮宛如裝了重鉛般的沉重，于是就索性睡在沙發(fā)上。

    東方的天空逐漸泛白，陽光透過窗簾灑下網(wǎng)狀的光芒。早晨鳥兒的鳴叫聲是如此自由且惱人。

    溢正慢慢從睡眠中甦醒過來，雖然身體還殘留著昨晚的酒精，他慢慢從沙發(fā)上起身，然后帶著換洗衣物走進浴室，全身都沾滿了沐浴乳的清潔泡沫，并且用熱水沖走身體的黏膜。忍耐過因沒盥洗而難受的夜晚，在早晨用熱水淋浴、清潔，實在有種令人暢快的舒適感。

    隨便解決完早餐之后，溢正在距離上班時間還有10分鐘就在工作崗位上就定。『松盛』銀行給予員工的福利不多，反倒是有一大堆懲處的規(guī)定，其中有一項在溢正面試時，當時的面試官還特地一臉嚴肅的指出來說：「凡是慣性遲到者，該年考績皆為丙」，所以溢正就養(yǎng)成提前來上班的習慣。

    智平這時候匆忙地衝進銀行門口，他撇了一眼手上的『citizen』手錶后，一邊擺了個『安全上壘』的手勢，一邊嘴巴喊著「safe~~」。銀行的同仁對于智平夸張的舉動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所以每個人都很淡定的埋頭做自已的事。

    「早安??！溢正兄?！怪瞧接幂p松又輕浮的口吻說

    「你每次來上班都一定要那么驚險嗎？」溢正深鎖著眉頭說

    「對于我來說，這份工作的工時是8小時，所以我壓根不會想要提早上班或是延后下班?。　怪瞧嚼碇睔鈮训恼f

    「但是出了社會，總是會遇到你不想做但不得不做的事情，由不得你任性啊！」溢正拿出前輩身份教訓后輩

    「你這點的論調(diào)我可完全不同意喔！溢正兄！」智平對著溢正搖晃著食指說。

    智平這個動作令溢正聯(lián)想起nba里非洲籍的中鋒dikembemutombo，每當他賞給對手大火鍋，就會一臉不削地搖晃起他的食指，意思是說「不要隨便闖進來，這兒是我的地盤」。

    「不…不同意？地球可不是繞著你轉(zhuǎn)喔?！挂缯悬c難以置信地說

    「你錯了，在我的人生里，地球就是繞著我在運轉(zhuǎn)的?！怪瞧搅x正辭嚴地說

    這傢伙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吧，說話不經(jīng)大腦，一定是他腦袋離嘴巴太近的關(guān)係，難怪他會在主管們的黑名單里，現(xiàn)今的社會里，每個人為何不是都在附和著別人的臉色而努力生活的??！

    「不說這些了，溢正兄，你的企劃進行得順利嗎？」智平將雙手交叉在后腦勺巧妙地轉(zhuǎn)移掉話題的說

    「噢，我昨晚是有去租dvd來參考了?！挂缯X得這沒什么好隱瞞的，于是就實話實說。

    「很好看對吧？那些背叛者真是該死?！怪瞧綄χ?0年代的人物生氣的說

    「好看是好看，但是我得不到任何靈感??！」溢正此刻的表情，好比像是正要張口吃好不容易剝好葡萄皮的時候，一不小心而掉落在地上般的不甘心。

    「哈哈哈哈哈，放心啦，當年大衛(wèi)考柏飛也是沒有任何靈感，最后還不是順利將把自由女神變不見?！怪瞧椒潘链笮Σ⑶矣昧ε呐囊缯谋痴f，把拍得溢正痛死了。

    結(jié)束談話后，溢正就埋在a4紙張的文件里頭，努力整理出今日各國外匯漲跌后的資料。雖然他擁有幾張臺灣金融研訓院有相關(guān)證照，但終究還只是約聘人員而已，為了能夠升等為正式人員，他在考核出來之前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從文件山堆里抬起頭時，時間已經(jīng)接近中午了，肚子也飢腸轆轆的叫了起來，許多同事也紛紛停下手邊的工作，準備去員工餐廳用餐。

    雖然沒有硬性規(guī)定一定只能到員工餐廳吃飯，但是員工餐廳的餐點相當美味而且便宜，據(jù)說負責煮飯的歐吉桑，是某間知名飯店退休下來的主廚，所以他所做的料理非常好吃。

    「喂！要跟我一起吃飯嗎？」奈萱來到溢正的辦公桌前說，她身上所散發(fā)出的甜甜的柑橘香氣，不知道迷倒多少男人了。

    「哦~真是難得你會找我一起用餐耶！你那些追求者呢？」溢正語帶調(diào)侃的說

    「拜託，我偶爾也會想跟好朋友一起吃飯的時候?。　鼓屋婧莺萸昧艘缯念^一拳說

    「好痛，那就到樓下的員工餐廳吧！」溢正揉揉疼痛的頭殼說

    「我們到外面吃吧，我已經(jīng)吃膩歐吉桑做的料理了?！鼓屋嬗么竽粗竿庖槐鹊恼f

    「也對，不管在怎么好吃的食物，吃多了就會變成不好吃了，美食會很吃的原因在于它不常吃到?！挂缯罡型獾恼f

    「我、我、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我知道有一間新開的義大利料理的店喔?！怪瞧降氖衷谒苣z隔板上方用力地搖來搖去，像是國小老師向?qū)W生提問，學生們爭先恐后的舉手搶答。

    對于智平在這個時間還待在辦公桌，溢正感到相當驚訝，因為在他的腦海依稀記得智平只有一次，那就是他結(jié)完新人訓，剛被分發(fā)到外匯部門報到的時候，當時還模不清楚部門運作的流程，從此之后他都是中午用餐時間的前10分鐘就偷溜出去了。

    他們?nèi)齻€人步行過了對街，就在智平的帶領(lǐng)下，來到距離銀行大約200公尺的小巷子處，有一間外觀充滿地中海風味的『saizeriya』餐廳，招牌被擦得一成不染，想必這家店的店長有著吹毛求疵的性格。

    「您好，歡迎光臨~~」女服務(wù)生掛著訓練出來的甜美笑容說

    「哈囉！請給我們安靜一點的位子?！怪瞧焦首鳛t灑地說，他八成又不知道從哪部電影學來的臺詞吧！

    「好的，請跟我來?！古?wù)生彎起水汪汪的雙眼說。她的模樣彷彿是一隻令人疼愛的波斯貓。

    女服務(wù)生引領(lǐng)他們到靠近吧檯的位置。溢正四處張望了一下，這間餐廳只用了白色和青綠色油漆來配色，桌椅也是採用北歐的簡約風格，再加上背景音樂是luigiboccherini的「mio」，讓人有一種身處在義大利草原野餐的錯覺。

    由于是三個人用餐，所以是溢正與奈萱坐同一邊，而智平是坐在對面正中間的位置，因此形成巧妙的正三角形。

    溢正將只有兩頁的菜單攤開來，左邊是正統(tǒng)的義大利麵，右邊則是店家推薦的獨家義大利麵。在臺灣有很多義大利餐廳，總是有一些自創(chuàng)的料理，不曉得這是店家想要凸顯自已的風格還是廚師天外飛來一筆的創(chuàng)意。

    溢正上次因為新鮮感加上服務(wù)生極力的推薦而點了一份臭豆腐義大利麵，但說穿了只不過在義大利麵旁邊擺了兩塊臭豆腐，味道有點像是在廚馀桶旁用餐一樣。

    「小姐，麻煩你點餐?！挂缯焓謱⑴?wù)生招來的說

    「好的，請問先生需要點些什么呢？」女服務(wù)生迅速從兩側(cè)口袋掏出原子筆和紙。如此俐落的動作，讓溢正不禁感從心里面佩服。

    「番茄義大利麵就好了，謝謝。」有了上次被騙的經(jīng)驗，這次溢正選擇了中規(guī)中矩的義大利麵。

    「我要千層麵?！鼓屋孢厡⒉藛侮H上邊說

    「那么這位先生呢？」女服務(wù)生把頭轉(zhuǎn)向智平的方位，但只見智平倚靠著椅背，然后翹著二郎腿，假裝在詳看菜單，但其實眼角的馀光正在緊盯著女服務(wù)生的雙腿。

    「好吧！那就給我一份蒜香蛤蠣麵還有你的電話吧！」智平將身子往前仰，然后雙手合十般的闔上菜單說。

    女服務(wù)生乾笑而不答，依序地收走菜單后轉(zhuǎn)身走回柜臺。菜單被女服務(wù)生抽走之后的智平，賭氣的把頭撇向一邊，就像是狀況不好的投手，手中的球被教練硬生生搶走，不甘愿地走下投手丘一樣。

    「哈哈哈，真是可惜啊！」溢正一臉看笑話的表情說

    「一點也不可惜呢，這不是分數(shù)判定落敗，而是被對手用左勾拳狠狠擊倒，你太rou兒啷噹樣了，女孩子都喜歡男生成孰、穩(wěn)重?！鼓屋嬲f

    「哼！那個女的真是不懂得欣賞，女生不是都喜歡長相帥氣的安打型球員嗎？」智平揪起了下唇，嘴唇模樣彷彿就像一座煙灰缸。

    「也有女生會喜歡身形粗曠的全壘打型球員呀?！鼓屋骐p手一攤的說

    「不說這個了，奈萱為什么今天會想要找我吃飯?！挂缯龑⒃掍h轉(zhuǎn)回正題地說

    「是「我們」！溢正兄，你的會話用辭很差勁耶！」智平憤慨的說

    「明明就是你自已愛跟來的?！挂缯閱埖卣f

    他最近跟智平走得很近，溢正突然擔心起自已會不會被主管們認為是與智平同流合污?。繛榱四甑子辛己玫目伎?，以后還是盡量與這種蟑螂保持一點距離好了。

    「唉~~這個月過得真快，已經(jīng)快要到月底了。」奈萱老氣橫秋的說

    「是啊，秋天已經(jīng)快到了，這樣還比較好啊，不熱也不冷?！挂缯袊@的說

    「你真是個笨蛋耶，我特地找你出來不是要討論季節(jié)好嗎？」奈萱沒好氣的說

    「像奈萱姐這樣完美的人也會有心事?。俊怪瞧秸f

    「我還沒那么老，不準叫我姐。」奈萱從桌下用力踢了智平一腳

    「好痛！」被狠狠踹了一腳的智平，趕緊用手抽揉著疼痛的部位。

    「不然會是什么事？你又不缺男人，外表也是足以媲美任何一名女明星啊！」溢正聳聳肩的說

    「業(yè)績！是業(yè)績啦！兩個腦袋被灌漿的笨男人，我這個月的業(yè)績很不好。」奈萱不耐地用手指敲打著桌面說

    「對吼，奈萱姐是正職員工，所以會有業(yè)績壓力，好痛！」智平話說到一半，又挨了奈萱的踢擊。

    「不是說要省略「姐」這個字嗎？」奈萱兩眼直瞪著智平說

    「業(yè)績的來源是要開發(fā)新的客戶來做外匯投資嗎？」溢正緊鎖著眉頭說

    「是?。∥覀冞@組的預(yù)設(shè)值是要開發(fā)10位客人，但是到目前為止，才招攬了3位客人而已，這個月都已經(jīng)過一半了?！鼓屋媛冻鼍趩实纳袂檎f。

    如果不是已經(jīng)成為熟識的好朋友，不然看到美女可憐楚楚的模樣，任誰都想將她擁抱在懷中。

    「大部分的行員都過得太安逸了，放條鯰魚進去如何？這樣他們就會嚇得到處亂跑了?！怪瞧诫p手抱胸的說

    溢正了解智平所說的是企業(yè)界有名的『鯰魚效應(yīng)』，這個原由是從挪威人的某位漁夫啟發(fā)的。挪威人愛吃沙丁魚，但是，由于沙丁魚生性懶惰，不愛運動，返航的路途又很長，因此捕撈到的沙丁魚往往一回到碼頭就死了。只有一位漁民的沙丁魚總是活的，而且很生猛，所以他比別人賺了很多錢。該漁民嚴守成功秘密，直到他死后，人們才打開他的魚槽，發(fā)現(xiàn)只不過是多了一條鯰魚。

    原來鯰魚以魚為主要食物,裝入魚槽后，由于環(huán)境陌生，就會四處游動，而沙丁魚發(fā)現(xiàn)這一異已分子后，也會緊張起來，加速游動，如此一來，沙丁魚便活著回到港口。這就是所謂的『鯰魚效應(yīng)』。

    很多氣氛沉悶或是員工過得太舒適安逸，企業(yè)主往往會使用『鯰魚效應(yīng)』來嚇唬員工。

    「落差是蠻大的，可是先說好喔，我可沒這個本事去幫你的忙，再說，我自已也因為演習的事情頭大?！挂缯龑⒆笫謸卧谙掳偷恼f

    「不過話說回來，溢正兄與奈萱姐是同期進來銀行的，為什么溢正兄還只是個約聘人員??？你還真是沒用??！好痛！」智平的腳這次遭受到雙重踢擊

    餐點陸續(xù)端上桌，女服務(wù)生每端來一次餐點，但都會露出看到討厭蟲子的神情，因為智平總是用色瞇瞇的眼睛盯著女服務(wù)生的大腿。

    「那你打算怎么去提升業(yè)績？」溢正用餐叉將麵條捲起一小圈，然后嘴巴嘟過去吸啜，麵條像是富有生命力般的在口腔里擴散、跳動，溢正驚呼一聲：「嗚~~好吃！」

    「很好吃對吧，這一帶所有的美食來問我就對了。」智平拍拍胸脯得意的說

    「你是巴克蘭再世嗎？」奈萱接著說

    「我又不是什么東西都吃，請不要拿我跟那個不務(wù)正業(yè)的地質(zhì)學家比?！怪瞧椒瘩g的說

    巴克蘭是一名恪守圣經(jīng)的地質(zhì)學家，他很喜歡諾亞方舟的故事，于是他把方舟上的動物都吃下肚，他的舌頭練就了能夠辨識任何東西，因此他總是以美食家為自稱。有一次巴克蘭去參觀教堂，當?shù)啬翈熝笱蟮靡獾卣故旧褊數(shù)难车勒咧畬W血，每晚都會從椽上滴落下來，誰知道巴克蘭馬上趴到石板地上，用舌頭去舔那塊污跡，舔了幾下之后，他爬起來笑著說「這是蝙蝠屎啦！」

    「嗯~~他們的蛤蠣很新鮮，不是冷凍后再退冰的處理，不錯不錯?！怪瞧阶撟u有加的說

    「算了，業(yè)績的事我再自已想辦法好了，反正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被演習的事情煩死了吧！」奈萱切下一小塊千層麵，優(yōu)雅地往嘴巴里送。

    「我的確是被演習的事搞得一點頭緒都沒有，但是如果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可以跟我說，盡量別客氣?！挂缯f

    「溢正兄，是「我們」，我們兩個啦！」智平糾正的說

    廚房里面?zhèn)鱽砹艘还煽咎O果的香氣。外表裹上蜂蜜糖漿，并且用火爐烤過的蘋果，想必是待會兒的甜點吧！如果能夠在配上rou桂，那就更棒了。

    解決完午餐后，3個人步出餐廳，溢正看到對面有兩名老人直盯著餐廳內(nèi)部瞧，像是電視劇里的刑警在監(jiān)視一樣，是他多心了嗎？

    各自回到工作崗位上，溢正利用剩馀的空間時間，登入私人的信箱，他熟練敲打鍵盤的模樣，像極了發(fā)表新曲的鋼琴家一樣。輸入完帳號密碼，進入了信箱的畫面。

    「唉…還是沒有回信??！」溢正難掩失望的神情，滑動手中的滑鼠，將信箱關(guān)掉。已經(jīng)發(fā)信給維恩一個多禮拜了，但還是遲遲等不到她的回音。

    「演習的事情你籌備的如何？還順利吧！」東仁課長經(jīng)過溢正的辦公桌寒暄了幾句。他今天又打了不同的領(lǐng)帶，這個人似乎很神經(jīng)質(zhì)，深深相信著不同的領(lǐng)帶會帶給他不同運氣。

    「還…還可以，一切都在進度之中?！挂缯艔埖貙⒁暣扒袚Q回銀行的系統(tǒng)說

    「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人選。」東仁課長一邊點頭一邊用力拍拍溢正的肩膀說

    「哈哈…謝謝夸獎！」溢正乾笑了幾聲，但他內(nèi)心想著：「才怪，你只是將麻煩事推給我而已?！?/br>
    塑膠隔板后面?zhèn)鱽磔p微的打呼聲，溢正抬起頭一看，智平竟然大剌剌的趴在辦公桌上睡覺。以卡通風格來看的話，智平的嘴邊會傳出「zzz」的英文字母出來，z就是取英文的「lazy」里面的z。

    智平如此目中無人的行為，當然也換來了東仁課長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