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絕色美人光環(huán)[快穿] 第169節(jié)
蘇玲不照樣是她看著長大的嗎?感情難以割舍很正常,歲月讓情感深入骨髓。 可是除此以外,蘇母也有三觀!她清楚地知道,是蘇家對不起蘇墨墨。 從始至終,吃苦的都只有這個孩子。 這個從小便吃苦、長大后被親生父母放棄、卻依舊考上狀元的孫女! 可惜啊,蘇母是沒臉走到蘇墨墨身前,喊這個優(yōu)秀的孩子一聲“孫女”了。 有愧啊,蘇家人都有愧??! 蘇母擦了擦眼淚,即便年紀(jì)已經(jīng)大了,她依舊動作優(yōu)雅,維持著知識分子的體面,而那蒼老的面容下,依稀可以窺見年輕時的美麗。 某種程度上,蘇墨墨和蘇母是像的,可惜兩人再無緣做親人。 看著深深垂下頭的兒子,蘇母做出了決定,語氣平靜,卻十分堅(jiān)定。 “兒啊,不只是你和小茵做錯了,我和你爸也有很大的責(zé)任,歸根結(jié)底,是我們沒把你教好。” 母親聲音里的滄桑讓蘇余的眼淚再次涌出,他卻沒有伸手去擦,而是怔怔地看著眼淚滴落到地上,染上灰塵,變得臟污。 蘇母繼續(xù)道:“一切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覆水難收,我們能做的,唯有贖罪?!?/br> “你和小茵,都不要去找那個孩子了,雖然你是她生物學(xué)上的父親,但這輩子,你們也是有緣無份,別說你,我和你爸也沒臉去見她?!?/br> “那孩子很優(yōu)秀,或許大隊(duì)的蘇家,比我們更會教孩子,這是我和你爸的失敗,我、你爸、你、阿茵,我們四個,都稱不上合格的父母?!?/br> “我們做了一輩子學(xué)問,卻沒去研究過,如何才能成為更優(yōu)秀的父母,成為父母的成本太低了,門檻低,自然導(dǎo)致良莠不齊,我們四個,就是不合格品?!?/br> “算了,不說了。” “蘇余,我和你爸商量過了,我們兩個老頭子身上的財產(chǎn),也只有這座院子,還有一點(diǎn)存款了?!?/br> “存款,我和你爸用來養(yǎng)老,這座四合院,等我們離開后,便留給那個孩子。至于你,我們也不需要你給錢養(yǎng)老,沒把你教好,是我們的資格,我們沒有資格被你贍養(yǎng)?!?/br> 最后一句話落下后,蘇母便躺回了病床上,閉上眼,不再搭理蘇余。 蘇余起身,膝蓋發(fā)麻,他有些踉蹌,看了眼床上對他不管不問的父母,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后便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蘇余失魂落魄,但回到家里時,他已經(jīng)收拾好了情緒。 ——一如兩年前,從張家回來時的模樣。 但這一次,蘇余不再隱瞞,他將一切,完完整整地告訴了家里人。 不論他們的反應(yīng)如何,蘇余卻是一錘定音:“從此以后,誰也不許去找她!” 之后,蘇家人便開始低調(diào)起來,他們的伙食水平也直線下降,以往早上隨便吃的雞蛋沒了,魚沒了,rou也很少才能吃一次。 而更稀少的水果,則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吃了。 而過年時,蘇家老兩口對他們避而不見,蘇家四個人只能沒滋沒味地在自己家過了年,除了多出一盤rou菜,并沒有好到哪里去。 不說蘇余和張茵,就連蘇闌,都是心甘情愿地接受這一切。 或許現(xiàn)在和兩年前不一樣,兩年前這件事只有蘇余和張茵自己知道,兩人便被私情影響,被性格中更黑暗的一面占據(jù),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而兩年后,蘇闌知道真相的時候,周圍的所有人都已經(jīng)開始對他們喊追喊打了。 不說報紙上天天涌現(xiàn)的言辭犀利的批判,就說周圍人厭惡的態(tài)度,都讓蘇闌清晰地明白,父母的選擇是錯的。 有了外界的輿論引導(dǎo),即便蘇闌對蘇玲從小疼愛,卻也掩飾不了對蘇墨墨的愧疚,因此,他也甘愿接受這一切,當(dāng)作贖罪。 既然他們家選擇了蘇玲繼續(xù)當(dāng)自己的家人,那么這一切,對蘇墨墨的贖罪,便是應(yīng)該的。 … 過完年后,蘇玲也快開學(xué)了。 也是這時,安靜了幾個月的蘇玲突然開口,想再去拜訪舅舅一家,感謝他們一直以來的照顧,畢竟自己就要去外地讀書了。 猶豫片刻后,張茵還是同意了,畢竟他們一家現(xiàn)在完全沒有社交關(guān)系,以往的朋友同事、公公婆婆,都不再與他們聯(lián)系了。 張茵自然難受,她也想去看看自己哥哥一家。 因此,一家人咬著牙,買了一兜子蘋果,現(xiàn)在過完年不久,水果的價格居高不下,也算他們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禮物了。 但來到張家樓下,準(zhǔn)備上樓時,幾人卻看見了遠(yuǎn)處緩緩走來的少女。 這一刻,所有的記憶再次情緒起來。 張茵和蘇余的心急速跳動起來,他們知道,這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張茵的呼吸逐漸急促,羞愧、激動、希冀,各種情緒涌上心頭,她的手突然無力,手中的蘋果下意識摔到了地上。 布袋散開,蘋果朝著四處滾去,有一枚便慢悠悠地滾到了少女腳下。 這一刻,無論是蘇余張茵,還是蘇闌蘇玲,都屏住呼吸看著少女,狹窄的筒子樓下方,氣氛一時凝固。 然后他們便眼睜睜地看著少女彎腰,伸出白皙纖細(xì)的手指,撿起那枚蘋果。 蘇玲站在幾人身后,瞇著眼看著彎腰的少女,她的目光無比復(fù)雜。 對于這個蘇家的親女兒,自兩年前第一次知道消息,蘇玲便起了敵對的心思。 畢竟她從小便獨(dú)占父母的寵愛,已經(jīng)將擁有寵愛當(dāng)作一件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虑椋Y(jié)果自己竟然不是名正言順的。 蘇玲不愿意放手,舍不得這份寵愛,舍不得蘇家的資源,因此,她不愿意蘇家的親女兒回來。 一切都很順利,只需要她哭一哭,危機(jī)便順利化解,雖然和舅舅鬧掰后,家里條件比不上從前,但好歹也勝過鄉(xiāng)下無數(shù)倍。 穿著漂亮的裙子,喝著牛奶時,蘇玲心中也不乏得意之心,這種感覺,就像是她將文工團(tuán)的領(lǐng)舞整下去,自己成了領(lǐng)舞一樣。 保住了自己的地位,這件事讓蘇玲無比開心,因此,她也心甘情愿地和朱悅道歉了。 蘇玲想,受一時的屈辱又如何,這一輩子,那個親女兒只能留在鄉(xiāng)下了,而自己,卻將一步一步,爬到更高的位置,將她碾壓到塵埃之下。 后來考上大專,蘇玲知道,自己抓住了這個機(jī)會,大專,就將是她的跳板,她蟄伏兩年,很快就會爬到上面,成為人上人了。 結(jié)果還沒得意多久,蘇玲看見了那份報紙,看見了報紙上驚艷的少女,看見了她從小吃的苦,看見了她成為高考狀元。 蘇家親女兒,蘇墨墨。 蘇玲緩緩地在嘴里念著這三個字,隨后,她便看見少女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著他們走來。 怎么,忍不住想認(rèn)自己的親媽? 蘇玲沒有察覺,見面后她對蘇墨墨的排斥小了很多,看著這一切,她只是格外冷漠,卻沒有恨意。 蘇玲甚至還淡淡地想著,蘇家這對父母,蘇墨墨還不如不認(rèn)。 若自己是蘇墨墨,有一個有錢的舅舅,自己又是高考狀元,以后要什么樣的生活沒有,為什么要理這對腦子不清楚的父母? 腦子不清楚的父母,張茵和蘇余卻格外激動。 看著一步一步走近的少女,他們?nèi)滩蛔∠?,會不會,會不會親生女兒是愿意認(rèn)他們的? 會不會,他們得到了一個贖罪的機(jī)會? 蘇余目光動容,隱隱有淚光閃現(xiàn),至于張茵,她恍惚地看著就要走到身前的少女,下意識地伸出了手。 ——下一秒,少女和她擦肩而過。 手上空空如也。 張茵的心,也碎了。 突然,手上再次傳來一陣觸感。 張茵瞬間驚醒,抬起頭,看著不知何時走回來的少女,近距離地看著少女的五官,張茵囁嚅著道:“墨、墨墨…” 但張茵從前從未喊過這個名字,對于親生女兒的名字,竟感覺無比陌生。 即便如此,她還是期待地看著蘇墨墨,期待著,她會和小時候一樣,在肚子里那樣,永遠(yuǎn)都乖乖的,永遠(yuǎn)都照顧著她這個mama的身體和情緒。 可惜張茵失望了。 孩子一旦從母親肚子里出來,便是一個獨(dú)立的人了,她有自己的思想情緒,自己的選擇。 過去20年的缺席,終究換來的,只是陌生人的一句問候。 “嬸子,你蘋果掉了?!?/br> 平靜地說完這句話,將蘋果放在張茵攤著的手心后,蘇墨墨卻轉(zhuǎn)身離開了。 這一次,無論張茵如何看著,如何渴求著,少女終究沒有回頭。 張茵垂下眸,呆呆地看著掌心的蘋果。 水果質(zhì)地脆弱,被她無意間摔到地上后,果身上便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坑,有果汁溢出、也有石子塵埃粘在上面。 水果是這樣得脆弱,而孩子,又好到了哪里去呢? 那些沒有被精心呵護(hù)的孩子,因父母的疏忽摔到地上的孩子,終究像這顆果子一樣,受到了傷害, 這傷害,永遠(yuǎn)無法磨滅,這傷害,深深地在母女間劃下了一道深壑。 她在溝壑這邊深深地遙望,而深壑那頭,受到傷害的果子,卻早已頑強(qiáng)生長,扎根地下,完美綻放。 張茵慢慢地合攏手上的蘋果,然后蹲下來,頭埋在膝蓋里,深深地、絕望地哭了出來。 …… 對蘇墨墨來說,遇見首都蘇家人只是一個小插曲,她面色如常地上樓,送出禮物后,便被舅媽熱情地迎了進(jìn)去。 張南的性格完全隨了這位舅媽,她無比熱情,就算蘇墨墨話很少,也完全不會冷場。 這舅媽也很耿直,在飯桌上甚至主動提出,想要將蘇墨墨收養(yǎng),成為她親閨女。 除了蘇墨墨,桌上其他人的眼睛都亮了,蘇墨墨卻笑著拒絕了,畢竟她并不缺少親情,沒必要做這些多余的事情。 更何況,就算沒有親情,世界上沒有人愛她,蘇墨墨也完全不在意。 強(qiáng)大的根本是自己,不說蘇墨墨強(qiáng)大的心理,在她看來,只要愛自己,那么無論何時,世界上都始終有一個人愛著她的。 那么,她便是不缺愛的,便是強(qiáng)大的。 值得一提的是,直到蘇墨墨吃完飯,直到她離開,蘇家人都沒有出現(xiàn)。 看著一無所覺、笑得熱情的張家人,蘇墨墨覺得,或許不知道這件事,對張家來說還是一件好事。 … 之后兩天,蘇墨墨又去了首都各地游玩了一圈,然后她便開學(xué)了。 開學(xué)當(dāng)天,校門口負(fù)責(zé)接人的學(xué)長學(xué)姐看見穿著墨藍(lán)色襖子的少女后,整個人都怔住了。